那聲音就好似無數條蛇,在地上不停的扭動身體,又好似是沙礫倒在地上產生的摩擦聲。聲音越來越大,我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金老六蹭的一下退了回來,指著石室大聲喊道:「快,快點火。」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將外衣脫了下來,雙手有些發顫,連續摁了兩三次,才將火機摁著,點燃衣服後用力扔向了石室,燃燒的衣服落在石室前兩三米遠,將墓道和石室門口映照的紅彤彤的,更顯詭異。
金老六也是一把將衣服扯了下來,扔了過去,火燒的更旺了,那怪異的沙沙聲,逐漸消失,但我們所有人臉色都更加難看,我緊緊的攥著手槍,眼睛死死的盯著石室門口。
癭蟲竟然又回來了,而其數量更多,足足有六七個,它們那可怖的臉被火光照的紅紅的,平添了幾分戾氣,看得我一陣心驚膽寒。
「奶奶的,整整七個呀!」金老六歎了一口氣。
七條癭蟲和我們僅有一道火牆之隔,它們在火牆的另一頭不停的扭動身體,想要撲過來,卻又畏懼火的溫度,顯得有些焦躁和凶狠。但我們都明白,癭蟲和唐逸王墓中的怪猴子一樣,只要火一熄滅,它們就會瘋狂的撲上來。
「還等什麼呢?」金老六回過頭說道:「趁著它們不敢衝過來,趕緊給它們兩槍,哥幾個可千萬別指著,它們發揚國際人道主義精神,放過咱們,它們可都不是紅十字會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這心不是一般的大呀!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槍,又有些猶豫,這槍可是我留著保命的,而現在一共還有不到六法子彈了,於是低聲道:「打這幾槍有用嗎?浪費子彈吧!」
金老六嘿嘿一笑,一聳肩說道:「沒法子,一個我還能對付,七個我就不成了。」
「丫的,」我用手蹭了一下鼻子,暗罵自己關鍵時刻,又開始猶豫不決。心說就自己這破性格,遲早會害死自己,這時候還有個屁猶豫的,它們一會衝過來,能不能呼吸到第二口空氣都不一定了,留著槍還有什麼用?
心裡做出決定,也就不再猶豫,抬起手當當兩槍打了出去,或許是因為有火光或是溫度突然升高的原因,影響了癭蟲的感知,兩槍分別打在了兩條癭蟲身上。
嗚嗚嗚,其中一條癭蟲發出了極慘烈的哭叫聲,猛的向前躥起了一步,我一個激靈,急忙後撤一步,金老六也立刻支起了手裡的金剛傘,可癭蟲剛一接觸到火牆,立刻又撤了回去,身體一陣扭曲,發出更激烈的慘嚎,接觸到火的頭額,竟然已經變焦了。
呼,看著癭蟲撤走,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金老六也是嘿嘿一笑,說道:「哈哈,兩大發現啊!火對癭蟲的傷害夠大,而它們的弱點應該是口器,」說完他轉過頭看著我,笑道:「沒想到啊!林子槍法這麼準,它口器合著的時候這麼小,你都能打中,佩服佩服!」
看到金老六豎起的大拇指,我尷尬的笑了笑,臉色一陣發紅,略顯尷尬。我明明是瞄著它那蟲子般的軀幹,誰知道子彈是怎麼飛它嘴裡去的?
「不好了!,火要滅。」老王突然開口。
嗚嗚嗚,癭蟲的叫聲更大更急促,它們興奮的半個身體都已經直立起來,口器分成了四份,猶如花瓣一樣,四根倒刺如四把鐮刀鋒利而又尖長。
金老六從背包中再次掏出一件外套,扔了過去,石頭忽然端起槍,噠噠噠連開數槍,幾條癭蟲慘叫一聲,立刻扭曲了起來。口器分開後那麼大的目標,就是最好的靶子,石頭槍槍命中。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金老六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衣服燒沒了,它們還是得衝過來。」
火光逐漸變暗,火牆的高度也從半米多高,變的不足膝蓋高,我的心緊緊的揪著,這燃燒的火焰就好似是我們心中的希望,火一滅,希望便會成為絕望了吧!
火越來越暗,溫度越來越低,我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拳頭握的緊緊地,咯咯作響。
「不能再等了!」金老六聲音忽然變冷,轉過頭,臉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堅決。
「你要做什麼?」我感到他表情的不對,心裡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金老六一呲牙,將背包從肩膀上卸下來,隨手扔在地上,發出匡啷一聲重響,這個看似不大的包裹,竟然這樣的沉重。他伸了一下懶腰,然後蹲在地上拿出一件t恤和一個白色的玻璃瓶。
他的神情格外的凝重,但我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他回答的話,不禁再次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金老六一邊將t恤平鋪在地上,用嘴叼著玻璃瓶的瓶蓋,含糊不清的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彭的一聲,瓶蓋被拔下來,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刻充滿了墓道,好似燃燒的火焰也感覺到了,竟然又旺了幾分。
「酒?」我疑惑的問了一句,之所以疑惑正是因為這股酒香味種,竟然還帶有一股腥臭味,而且顏色是紅色的。
金老六小心翼翼的將液體倒在t恤上一丁點,才將小玻璃瓶放好,就好似是他對著的不是一件t恤,而是自己最心愛的情人一般。
「屁,要是酒就好了。」金老六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笑嘻嘻的從背包中拿出另一個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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