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雖然小心提防,還是著了銀奴的道。
銀奴給林四指點機關之時,並沒有安多少的好心。林四在慌亂之中,根本想像不到,這位銀奴在性命不保的情況下,竟然還敢騙他。
林四按著銀奴教的方法,不但沒有離開暗虎堂的秘地,反而更加向著暗虎堂的腹地走去了。
如果林四當時就知銀奴已經將他送進了更深的秘地的話,只怕當時就會將銀奴大卸八塊了。
林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走過了數十道的石門之後,林四自己也終於能夠確定,他現在已經不可能是在往外走,而是到了一個完全封閉的死胡同裡面了。
只怕那位銀奴表面做出害怕的樣子,實際上將自己帶進一個陷阱之中了。
不,就算不是陷阱,只怕那位尊者一旦騰出手來的話,只要找到那位黑衣人,自己的行蹤立刻就會暴露了。
「看來我的心還是太軟了一點,不應該讓那傢伙活在世上的。」
林四心中愈發的無法放心了,心中更是有些後悔。
「我怎麼沒有想到,尊者還會找到他,到時自然可以輕易的找到我。」
林四喃喃道。想想自己已經殺死了五位黑衣人,林四的心中就不寒而慄,還有那位尊者的可怕,就算自己再怎麼反抗,也難逃他的手掌。如果尊者將自己抓住的時候,自己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何況,林四心中更大的不安。便是自己的父母了。只怕父母還不知道自己已殺了人,如果尊者找不到自己,將自己的父母連累的話。
林四心中一陣惡寒,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疏忽了什麼。心不由地一沉到底了。
自己就這樣跑掉,只怕也沒有什麼,可是如果黑虎寨的去找自己的父母的晦氣,自己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能夠安寧了。
林四雙手抱肩,渾身哆嗦的停下腳步了。
「這下如何是好。」
林四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猶豫之色,然後下了狠心一般,他轉身向後走去,將身後的數道暗門打開之後,想再去尋找那位銀奴,不過再走了十幾道門之後,林四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的絕望之色。
林四現在完全能夠確定了,自己在慌亂之中,根本沒有數通道石牆的數目,現在只怕已經完全迷路了。
「不對,不對,就算我去打尊者求饒,他將我殺了,難道他這樣就能夠放過我的家人。」
林四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戾se,心中暗暗發狠,在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一般,就算是家人的命保住,只怕尊者也不會放過自己。現在無論如何也要自己活命才對。當下林四又向著回去的路走去。
這時林四的臉上終於一絲的愕然之色,現在他根本找不到那條他回去的道路了。
林四的臉色變了幾變之後,便不管不顧起來,將從銀奴手上得到的長劍握緊,開始小心翼翼地尋找道路起來。
不過幸好大部分的石牆都能夠被林四打開,只怕自己瞎貓碰到死老鼠,還能夠從這裡出去了。
只是這種機會實在渺茫,恐怕自己到最後還是要被困死在這秘地之中了。
林四大為後悔了,早知道如此,當年無論如何也不會跟著父親離開林家村了。
無論如何也不來黑虎寨了。
也無論如何不學什麼狗屁的功夫。
還有無論如何也不進暗虎堂了。
唉,無論如何,現在看來只有無論如何了。
只要出去,林四暗暗下定決心,立刻就向著林家村跑,然後告訴父母自己惹禍了,不過想到此處,林四卻不知道怎麼和父母說了。
林四心中更多的卻是迷茫。
「告訴他們,我殺人了。他們趕快跑吧。」
告訴他們,可是怎麼告訴。
這是為什麼。
林四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
這樣不知道了過了多久,林四在開啟了不知道多少的石牆之後,終於走到了暗虎堂秘地的最為核心的地方了。
林四抬頭看了看,有些麻木的臉上露出一絲的驚奇之色出來。
林四此時不再是驚慌失措,他更多的卻是惱怒,他想了無數種和父母解釋的辦法,終於相信,就算自己到了父母面前給他們說自己惹禍了,他們也不會離開林家村的,說不定還不相信自己,最多只是讓自己逃命去了,想想自己到了這裡來,原本是帶著父母的期望來的,現在竟然變成了這種樣子,變成了一個人人追殺的逃犯,這似乎都是尊者惹出來的。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那位尊者如此對待。
林四雙手緊握,發狠的問道。
現在就算是碰到司徒尊者,林四也敢和他一搏,大不了將命丟掉。
此時林四看著眼前的景致,林四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和迷茫之色。
在林四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座高台,一座林四從來沒有見過的高台。讓林四一臉的吃驚。
林四所在之處彷彿深陷地下了。在數百丈的範圍之內,竟然沒有任何的建築,而在那如同漏斗一般的大地的中間,只有一間圓形的四面沒有台階的高台。
林四微微一怔,按捺心神,緩步向著那個看去如同堡壘般高台走去。
不久林四便圍著那高台轉了一圈。
「這是什麼地方,莫非是什麼地道,竟然是可以通往外面的地道。」
這一想法讓林四的心熱起來,林四細看高台,只見那高台和其他的地方一樣,全都是用巨大的石塊砌成的。上面不過刻滿了一層層的古怪的符紋。
「咦。」
林四細看之下,發現那符紋竟然和靈劍上的符紋有些相像的樣子。
林四又圍著轉了數圈,可是不要說有什麼機關了,就是一個縫隙也絲毫沒有。林四實在找不出來什麼機關,當下身形一動,便一下躍到高台的頂上了。
也許機關就在高台之上也說不定。
高台頂有數丈大小,上面平滑如鏡,竟然如同一塊完整之極的不知名的青石砌成一般,上面青光閃閃,竟然可以照出林四的身影出來。
可是上面也沒有什麼機關暗格。
林四的臉上有些失望。他盤腿在那青石上一坐,心中有些鬱悶,對於自己應該怎麼辦有些茫然起來。
說起來,林四已經到了黑虎寨五年的時間,可是林四一直就沒有出去過,沒有下過山,沒有去過城裡,父親也從來沒有來看過他。現在他又將五個人給殺死了。更是讓林四有些絕望、不安,帶著萬念俱灰的念頭。
林四心中突然有些感慨,有些傷感,還帶著對父親的不滿。
父親這麼做,分明是將自己送出去後,以後就不要的樣子。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半晌林四仰天長歎一聲。
不過想想家裡的情況,還有父親對於一路上花費銀錢的心疼,林四明白,父親就是想著自己,只怕也不會來的。
恐怕這輩子真是見不到他們了。他們也就全當沒有這個兒子吧。
這一瞬間林四感覺到生不如死。彷彿生命原本就沒有絲毫的樂趣,到了此是才被他看透一般。
不過瞬間林四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戾se出來。
不,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就讓尊者輕易將自己抓住,不能讓他們得意。不能我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就讓我承擔責任。
林四咬牙切齒起來,他突然向著高台上空的狂吼道。
過了好久好久,林四心情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此時林四的雙目竟然如同星辰一般的閃動著光澤。
林四四下打量一番。
林四將長劍放下,習慣性的盤腿一坐,開始恢復體內的靈氣來了。
頭頂之上的虛影一閃而出,也掐動法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四駭然的睜開眼睛,此時他突然發現他身下的那塊青石,竟然突然發出一道道柔和的青光出來。在那青石之上,更是詭異的顯現出來一個個金色的符紋,那些符紋如同游魚一般的不停地游動,最後竟然開始慢慢地變成了銀白之色。
林四胸前更是出現一團柔和的白光出來。正是那塊銀色的殘片發出的光芒。
林四嚇了一跳,一蹦就要站起來。只是身形一晃,林四的臉色大變,他身上竟然如同千斤負重一般,絲毫也動彈不得。
在林四的驚駭之中,那青石彷彿活了一般,滴溜溜一陣盤旋,逕直呼的向下一墜,同時白光閃動,四周的靈氣向著那青石狂注而去。
「呼呼」林四的耳邊聽到一陣的風聲,隨即發現自己不停地向著地下飛墜而下,如果不是坐在那青石之上,只怕林四早就大喊大叫起來了。
「砰」的一聲響聲傳來,林四感到身上的壓力一鬆。
林四想也不想,急忙翻身,就竄出青石了。
接著他驚駭看著那塊巨大的青石。只見青石「轟隆」一陣的巨響聲傳來,林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青石又向上飛快的飛去了。
「這,哎,你讓我怎麼上去。」
林四急得不停地跌足大叫,那塊青石理都不理他的樣子。
不一會兒,林四頭頂之上那道微弱的光芒便消失不見了,瞬間林四面前竟然漆黑一片。
半晌之後,林四沉悶的歎了口氣,體內靈氣運轉,隨即手指之上噗嗤一聲,逕直現出一團青芒出來。
此時林四一臉的苦悶,黝黑的臉色在青芒的映照之下,有些蒼白。
現在林四手上的這團青芒,卻可以照耀數丈的範圍,林四知道,只是不能夠長久而已,只怕要不了一個時辰,自己便無論如何也要在一個地方恢復元氣了。
讓林四略微感到放心的是,現在他分明是在一個洞窟之中。洞窟還用青石鋪地,蜿蜒的能向前方。只怕自己現在無意之中,竟然已經尋找到了一處出口了。
林四細看了一眼,一隻手拿著長劍,一隻手前舉著。慢慢地順著那青石小路緩步走去了。
不久他體內的靈力便枯竭了。
司徒尊者看著在寧七體內的虛影進入了那傀儡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的欣喜之色。
「現在就差一位了。」
尊者沉吟半晌,走到在那血池的旁邊,將那四個傀儡按照一定的方位擺好,隨即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出來,半日之後,又打開了數十個的木匣、瓷瓶之類的,隨即開始在那血池之上一點點用那些木匣瓷瓶之中的材料,開始刻畫一個個詭異的圖案出來。
當司徒尊者完全按照那小冊子上的要求將那圖畫出來的時候,他長長的噓了口氣。
至此五子化魔法的相關要求都被司徒尊者做完了,不過這時已經一ri的時間過去了。
司徒尊者看了一眼宮殿外,臉上寒光閃動,整個的面孔之上又詭異的浮現出來一層的黑氣出來。
「銀奴和黑奴現在辦事越來越不利。一個區區的孩童,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莫非非要本尊親自動手不成。」
司徒尊者的臉上露出一絲的不耐之色,他從懷裡一抓,那隻銅鈴便出現在手上,然後他輕搖幾下。
不一會兒,一下子進來了三位黑衣人,這三位黑衣人都沒有蒙面,其中一位更是臉色蒼白。
「稟告尊者。」
「嗯,說。」
司徒尊者有些不耐煩,不過極力壓制住。
「稟告尊者,出事了。」
「什麼事情。莫非又是那些老不死的傢伙要找麻煩了。哼,不要惹惱了本尊……。」
尊者的臉上黑氣一冒,手上也現出絲絲的黑氣,手背之上隱隱現出一層鱗甲出來。
他的好心情在這瞬間竟然變壞了。
「不是,是銀奴那邊出事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此時看著那尊者手背上出現的黑色的鱗甲,不由地露出驚恐的神色。
「嗯,銀奴。呵呵,莫非將林小子給放跑了。」
司徒尊者臉色一寒,竟然開懷大笑起來,如果說是別人,尊者還相信幾分,不過如果只是一位孩子的話,他根本不信的。
「不是。尊者,銀奴帶著四位手上去找林小子,沒有想到他手下的四人全都被林小子給殺死了,銀奴被擊成重傷。現在就在外面候著。正在等尊者召見。」
「嗯,讓他進來吧。」
司徒揮揮手,臉上露出一絲的震怒,不過聲音平淡之極。
「是,屬下這就去叫。」
不一會兒,那位銀奴滿頭鮮血,一支胳膊用繃帶纏住,急步向著尊者走來,離了好遠就直接跪下了。
「屬下該死,屬下辦事不利。請求尊者懲處。」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黑奴呢,你們五人,加上黑奴,竟然將一個小孩子都沒有找來。嘿嘿,如果傳出去的話,我們暗虎堂以後還如何在幾個堂口中立足。」
「尊者,屬下辦事不利。」
尊者輕輕一說,銀奴的臉色就大變起來了。當下不停地磕頭,口裡磕磕巴巴,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銀奴越說,尊者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看著銀奴冷笑不停。
「不過屬下急中生智,將那林小子引到秘地的迷宮去了,只怕他沒有個十天半月,根本無法走出那片迷宮的。到時只要尊者出手,自然將他手到擒來。」
「哼,一件區區的小事,竟然也要讓本尊出手,看來你以後來當暗虎堂的尊者算了。本尊替你辦事如何。」
司徒尊者冷笑道,語氣中帶著不善之意。
「哎呀,尊者饒命,屬下說錯了,屬下下次再也不敢了。尊者饒命。」
銀奴的臉色一下大變,他不停的磕頭哀求起來了。
「起來吧,本尊就饒你這次,哼,只要還沒有離開就好,現在將所有從手都去守住暗虎堂的幾個出口,一有動靜立刻報警,此人對本尊非常重要,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是屬下遵命。」
「嗯,你們下去吧,我大概要閉關七天,到時除非是這位林小子出現什麼意外,除此以外,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攪我。」
「是,屬下知道。屬下告退。」
銀奴和其他幾人的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急忙紛紛地退了出去。銀奴更是臉色蒼白,剛才他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了。
「沒有辦法了,先將四人的血影融合再說吧,這樣雖然有風險,如果不如此,下次走火入魔,恐怕再無生機了。」
尊者的臉上現出一絲的厲色,果斷的下定決心。
當下尊者盤腿一坐,又從一個木匣之中拿出來了五把薄如蟬翼銀刀出來,那銀刀之上刻滿了詭異的符紋,刀把之處,卻是五隻形態各異的鬼頭。一隻隻赤目青面,猙獰之極。
「這樣一來,如果在半個月內找不到另外一位替身傀儡,只怕此法不但不能夠解除體內的魔氣,而且還會反噬。到時五魔噬心的滋味更加可怕。」
「不過半個月,」尊者的眼睛之中寒光閃動了片刻:「那位林小子應該可以輕易將其他捉住吧。」
這一點,在尊者心中一點的疑問都沒有。雖然那位銀奴將林四說的多麼可怕,只不過是這個傢伙為了逃脫責任故弄玄虛。
司徒尊者原本就是梟雄,一旦做出的決定便絲毫猶豫都沒有,當下立刻行動起來。
只見法陣之中的四具傀儡不斷的盤旋起來,一道道的虛影在法陣之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尊者伸手一抓,一隻傀儡徑直飛到了尊者的手上。尊者手上一動,一把銀刃寒光一閃,那銀刃便從那傀儡的胸前穿過,接著尊者把手上用勁,直接將銀刃帶著傀儡扎進自己的肩頭之上了。
尊者的臉色一痛,絲毫猶豫都沒有,手上一抓,另外的傀儡也被他抓起,竟然一一如此,分別刺入他的兩邊的肩頭之上了。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那銀刃之處竟然一絲鮮血都沒有流出。
尊者擺了個古怪的姿勢,開始閉目修煉起來。一時間從尊者體內噴出一團團的黑色的霧氣出來,卻是濃郁之極。在那黑霧之中,逕直出現了五隻厲鬼一般。只見他們的面孔不斷地變幻,同時全都嘶啞的吼叫著什麼,不過沒有一絲的聲音。
與此同時,在尊者旁邊的血池,開始沸騰起來,不一會兒,一道道的血氣徑直化成一團血光向著那五隻厲鬼狂注而去。
整個的宮殿之中竟然全部被血光罩住了。
此時林四一臉的木然,他在那漆黑的洞窟之中行走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體內的靈氣竟然消耗了大半。
林四的手上則捏著一顆只有黃豆粒大小圓珠。正是寧七那只被滅殺的小獸體內存在的發光的東西。
這微弱的光芒倒是讓他可以看清洞穴裡面的情景,不至於磕磕碰碰,一無所見。
漸漸的在林四前面,出現了一個完全倒塌的石門,一道巨大的石牆出現在林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