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頓飯將我們和趙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看來有句話說的真的不錯:人與人的關係是桌上喝出來的。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有領導在旁邊,我們還有些拘謹,然而隨著趙傑自己的一段半開玩笑的獨白後,氣氛輕鬆了許多,酒過三巡,大家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尤其是馮剛和王鳳那兩對活寶更是無話不敢講,嘻嘻哈哈中這頓飯便接近了尾聲。
晚飯的時候喝了三杯酒,居然奇跡般的沒有醉,只不過是腦袋感覺有些暈暈的,不過還算清醒,比之以前可謂是大大的進步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拒絕了他們繼續找地方玩樂的邀請,打了個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只有表姐一個人在看電視,看到我回來也是愛理不理的,我剛想跟她打招呼,她便關掉電視回到自己的房間了,我這才想起家裡的冷戰已經開始了,看樣子這次表姐是真的生氣了。
歎了口氣,我想還是再過兩天等表姐氣消了我再跟她好好談談吧。有些鬱悶的走進浴室沖了個澡,然後喝了碗醒酒湯,又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感覺酒醒了許多。
睜開眼睛一看,已經深夜十一點了,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覺今天好像忘記了一件事。不想還好,一想就真的牽住了,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在床上翻了幾個身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便起床,打算去客廳看會電視,催眠一下。
來到客廳,才發現表姐房間的燈還亮著,這就意味著表姐還沒睡。這麼晚了居然還不睡,難道表姐也失眠?再看看其他兩個房間,林嵐因為晚上加班沒有回來,自然燈是熄著的,葉小玲房間的燈……等等,葉小玲!
我一拍腦袋這才想起,白天葉小玲給我發的短信,看了看熄滅的燈火,難道她到現在還沒回來?我走到鞋架處,一看,果然葉小玲的拖鞋還安靜的躺在那裡,那就意味著她還沒有回來,終於找到內心中惴惴不安的原因,原來我在擔心葉小玲!
再想到了那句等你,我突然感覺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前幾天我對她寫下了不見不散幾個字,然後今天,同一個約會地點,同樣的兩個人,異曲同工的兩個表達感情的詞語。
我想笑,卻感覺心裡澀澀的,酸酸的,怎麼也笑不出來,哭?暫時還沒要哭的意願。
怎麼辦?
我心中有些掙扎,感情派催促著我感覺去找葉小玲,而理智派則是千萬阻撓,列下了種種道理。
醒酒後的腦袋又開始疼了,閉上眼睛,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兩派的鬥爭越來越激烈,心中的起伏越來越大,不知不覺中我的手指已經深深的陷進了沙發墊裡。
也許,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靠理智能夠解決的吧,局外的人總會認為深陷感情中的人不理智,然而,當他自己深陷其中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理智本來就是跟感情對立的,既然陷進了感情,那又怎麼可能還會有理智呢?
談感情的時候,人總是沒有理智的。
所以,兩派鬥爭最後的勝利者是感情派。決定下來,我抓起外套便往外衝。
一路上,我不斷催促著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
司機也知道我有急事,很配合的一路超車,不過仍然不得達到我的要求,最後他不得不苦著臉道:「老弟,我這是出租車不是飛機,只得到這裡了。」話剛剛說完,車子便被交警攔了下來。
好在,這位的哥心腸還蠻好,把責任都自己抗了下來,讓我趕緊先走,萬般感謝後,我也顧不得再推辭了,撒開兩條腿便跑。
一公里路程我花了三分四十秒,後來想了一下,貌似這個成績比我大學時體育考試都要好了。看來人的潛能是無限大的,只要你善於開發,總會有新的發現。
一個清麗的身影出現在我眼簾,昏暗的街燈下,一個孤獨的背影,站在前方二十米處。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不過,心中卻異常清晰的感覺到了孤獨和無助,還有就是那心碎般的幽怨和撕心裂肺的痛楚,沒有為什麼,我的心就能夠感覺的到。如此的清晰,就像是我自己親身的感受一般,我不知道心為何會如此的痛,一千米我用了三分四十秒,二十米,我卻感覺怎麼也走不到頭,好遠好遠……
每邁出一步,我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十步之後我已是氣喘噓噓,短短的十步,卻比跨越的千山萬水還要累,現實中的距離很近,可是在感情上,我發現我已經離眼前這個人好遠,好遠……我們之間多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溝壑之下是萬丈懸崖,而這道溝壑竟是我親手劃下的。
我這這一邊,她在那一邊。
古時的神話中,王母娘娘為了阻止自己的女兒織女和牛郎之間的愛情,用頭上的髮簪在天上劃出一道天河,於是便形成了銀河,銀河之寬千里將將一對癡情的人兒永遠的分隔兩地。
然而他們卻癡情不變,站在銀河的兩端,深情凝望,久而久之,兩個人變成了兩顆星星,牛郎星和織女星,上蒼被感動了,世間的萬物被感動了,七月初七那一天,世間的喜鵲都飛向了天空,在銀河上空搭起了一座鵲橋,經歷了千年,這對癡情的人兒,終於在鵲橋相見。
於是,世間便留下了七夕的美好傳說。
銀河有鵲橋,幫助那對癡情的人兒相見,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呢?那道溝壑之上,又有誰能夠搭起一座橋來?
十步之外,葉小玲心有所感的望向了我,一時間,無數的情感從她的眼眸中流露了出來,心酸,痛楚,幽怨,哀傷,歡喜……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愛我的,萬種情感最終卻匯聚成了一個字——愛。
不用太多的解釋,不用太多的話語,只要深深的一個凝望,一個眼神,一種感覺,我突然發現《飛鳥與魚》這首詩真的很適合現在的我們: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卻還要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我的冷漠,傷害了眼前這個癡情的女人,到現在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她是愛我的,而我,卻傷害了她。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站在了葉小玲的面前,望著她的眼睛,我心中百感交集,我想伸出手去摟住她,可是手臂卻重若千斤,怎麼也伸不出去,我想開口,哪怕打一個招呼,問一聲好,卻如鯁在喉,發不出聲來,全身上下還能動的也許就只剩下一雙眼睛了。
「你來了。」最終還是葉小玲先開口了,她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勉強,有些慘然,輕輕的一句話,化解了彼此的尷尬,她的聲音中不帶有一點情緒的波動,就好似在對著一個陌生的人說著一句毫不關己的話。
這是陌生的感覺,是冷漠的距離。
我突然好像對她說,我愛你,可是眼前的那道溝壑卻擋住了我的去步,我明白了,這句話,也許這一生我也不能對她說了。
造化弄人。
「我來了。」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吃了嗎?」
「吃了,你呢?」
「沒有。」
沉默……
看了看還未關門的飯店,我說:「走吧,進去吃一些。」
「嗯,好。」
我伸出手去想要拉著她,可是葉小玲卻像是觸電般的躲開了,我愣了愣,苦澀的搖了搖頭,縮回了手,向前面走去。
這個時候,飯店已經幾乎沒什麼人了,我們一眼就認出了第一次相遇的那張桌子,心有靈犀般走過去坐了下來。點了兩個簡單的菜,一個湯,雖然,我現在不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吃,葉小玲也不會動筷子的,於是,我只能陪著她再吃一些。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是在夾菜的時候,偶爾目光相遇,又閃電般讓開,我們心中都有事,有些許多話,卻很有默契的沒有說出來,因為,有些事如果說出來,那麼這頓飯就吃不成了。
我們都很珍惜這頓飯,不是因為它多麼貴重,只是不想破壞這份好不容易的來的寧靜。也許,以後,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再在一起這麼安靜的吃飯了,當然我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由於我不餓,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點,更多的時候,我是埋在桌上,從眼底偷偷的觀察著葉小玲吃飯的樣子。
她很平靜,至少表明看來是這樣,吃得很安靜,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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