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來,我要做你的新娘!」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無數的記憶碎片從腦海裡翻騰而出,像是一面面鏡子般排列在我面前,而後飛快的轉換著。
「嗚嗚……」
「怎麼了,傻丫頭?」
「腿劃破了……疼……」
「別哭,我背你吧。」
「嗚嗚……不漂亮了,媽媽說不漂亮的女孩兒以後嫁不出去。」
「不怕,以後我娶你!」
……
「以後,我娶你……」我喃喃著,說出了十五年前的一句承諾,只是這句承諾,恐怕永遠也實現不了了。
我沒有發現,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葉小玲低著頭,指尖撫過光滑如玉的一截小腿,口中低語:「以後嫁不出去……」
……
「傻丫頭,你看這是什麼?」
「糖葫蘆,我要吃!」
「那你說你最喜歡誰?」
「我最喜歡老公了。」
「嘿嘿,噥,給你。」
呃,沒想到,我那麼小的時候就學會拐騙小女孩兒了。慚愧啊!
葉小玲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沙發上畫著什麼,芊指滑過沙發,流下了一道道淺淺的痕跡,細看之下竟是兩個字——老公!
……
驕陽似火,而站在烈日下的小男孩兒卻絲毫不顧汗水如雨,雙眼死死地盯著道路的盡頭,那裡有他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等我回來,我做你的新娘!」
女孩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而人影卻已不在。
聲依舊,伊人已失……
原本以為,她只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可是今天,在這樣一個失戀和失業的晚上,她的身影再次闖進了我的眼簾。
十五年了,我還是那麼清楚的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原來,我一直都忘不了她!
「她,是我想要娶的女孩。」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許在我的潛意識裡,還是存在那麼一點點的奢望吧。
葉小玲的身體為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問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記得她嗎?」
「是啊,十五年了,很久很久了,恐怕她早就已經記不得我了,我記得她走的那天,對我說過,讓我等她回來,她要做我的新娘。可是她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我曾經發瘋地找過她,可是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呢?再後來,我們搬家了,原來的地方也重新開發,物是人非,就算她現在還記得我,恐怕也找不到我了。我原以為我已經忘了她,可是經過了這幾天的事情,讓我再次記起了她,原來她一直都在我心中,從來沒有離開過,從來沒有……」
想起了傻丫頭,想起了兒時的回憶,想起了兩個小孩之間的誓言,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男兒有淚不輕彈,情到深處,淚水也會化為思念,寄托著我的想念飛到她的身邊。
我將頭埋在雙臂之間,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讓淚水流出來,就算哭,也不能在女人面前。
感覺到有個臂膀從旁邊摟住了我,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貼在了我的背上:「想哭就哭出來吧,我會陪著你。」
一句話,讓我努力築起來的長城瞬間崩潰了!
我緊緊的抱住了身後柔軟的身體,憋了一個星期的煩惱,像是決堤的大壩,洪水肆虐的衝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累了,感覺到眼皮特別的沉重,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果然是一個晴天,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散落在我臉上。
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精緻無比的俏臉就在我面前,離我只有半尺的距離,是葉小玲。
她早就醒了,此時正溫柔的看著我,眼中沒有往日的霸道和精明,很溫柔的那種,似水的溫柔。
「你醒了。」
「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一陣臉紅:「不好意思,昨晚我失態了。」
「沒什麼,經過昨晚的事,讓我看到了一個更加真實的你,以前有些事情倒是我錯怪你了。」葉小玲依然很溫柔的說道。
「嗯?錯怪我?」我有些疑惑。
「沒,沒什麼。」葉小玲遮遮掩掩的樣子讓我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可是她不說我也不好強逼著她說。
「對了,你昨晚就一直在這裡陪我嗎,怎麼沒回房睡?」
葉小玲指了指我的手臂。
順著她的手看去,頓時一陣尷尬。原來昨晚我一直抱著她,到現在還沒放手,也難怪她不能回房睡覺。
我連忙鬆開了手,不好意思道:「這個,我……」
「沒什麼,只要你心情好點,就好了。」葉小玲今天真的很反常,上次不也是抱著睡過一次嗎,怎麼反應跟這次就有天然之別呢?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我現在心情好多了,人不能一直活在陰影中,傷心一陣,就要走出來,只有走出陰影才是真正的強者!」
「聽到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很開心,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謝我,就陪我去逛街吧。」葉小玲又露出了可愛的樣子,微微一笑。
一聽又要逛街,我臉都綠了,不過君子一言,我只得點頭道:「好吧。」
今天是週末,街上人很多,特別是步行街,滿滿的都是人,可謂之人山人海。為了保護身邊的葉小玲,我只得張開手臂將她護在身邊,這麼多人,要是碰到渾水摸魚的流氓可就糟了。
「街上人太多,要是碰到趁機揩油的流氓就不好了。」我笑著對懷中的葉小玲解釋道。
不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似乎忘了自己曾經也跟幾個損友幹過這樣的事情。
葉小玲微微一笑,將頭枕在我的肩膀上,低聲道:「既然這樣,就把你的肩膀也借我一下下吧。」
看到態度大變的葉小玲,我突然又有種想哭的感覺:這情景,可是我夢想了n年的,今天終於實現了!
磕磕碰碰終於有驚無險的擠過了人群,望著身後密密麻麻的一片,我心中一陣心悸,不過這麼艱難的任務都被我完成了,我是不是算得上天才呢?
「呼,終於有驚無險,安然度過。」我笑著對葉小玲說道,同時也鬆開了手臂。
雖然這種感覺很好,可是我還不想再被葉小玲喊一次:「流氓」!
「好了,我們走吧。」
我走了幾步,卻看到葉小玲沒有跟上來,轉頭一看,葉小玲還站在那裡沒有動。
「怎麼不走了?」我又折了回去。
見我又回來了,葉小玲甜甜一笑,伸出手來拉住我,道:「走吧。」
「呃……」我愣了愣。
「我,我怕會迷路,你的手能不能借我拉一下。」見我遲疑了,葉小玲低下了頭,那樣子似乎是在擔心我拒絕。
我在她失望的目光中抽回了左手,然後來到她左邊,用右手拉住她的左手道:「站在左邊,我可以為你擋住所有的危險。」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再經歷了昨晚的事,我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愛上了身邊這個女孩兒,或許有人會罵我花心,剛剛失戀,現在又對別的女孩兒產生了感情,可是我要說,我對吳欣的愛是那種朦朧的感覺,而對葉小玲確是深深刻刻的,因為此時我要保護身邊這個女人的感覺是如此的深刻!
這下子,輪到葉小玲愣神了。
「呵呵,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走丟而已……唔……」
天吶!葉小玲居然親我了,這裡是大街耶!
半分鐘後,葉小玲俏臉羞紅的對我道:「我希望,你能夠永遠這樣牽著我的手。」
經過剛剛的「劇烈運動」,葉小玲胸脯微微起伏,羞紅如紅霞的俏臉彷彿能夠滴出血來,此刻的她真的好誘人。
不過,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永遠牽著,我是不是可以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