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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退伍後的平靜 文 / NIBIRU

    敲鑼打鼓淚眼婆娑嚎嚎大哭的送走了老兵們,我們這群傢伙正式的成為了第三年兵了。現在是兩年兵役制了,可能沒有我們這種深厚的感情,也見不到這麼多年的兵。平均下來,每一個從第一年到第三年的兵都要送走兩批老兵,迎接兩批新兵,再加上自己這一年,基本上是每個士兵都要接觸前後五年的兵。

    別小看這五個年頭的士兵,咱們就拿我們這炮兵連隊來說吧,一個連七十多號人,乘以五,就是三百五十人。這三百五十人,來自五湖四海,農村的、城市的、鄉鎮的、山區的。有錢的、沒錢的、富裕的、窮困的。三百五十號人,就是三百五十種性格。

    如果你在家裡面是不可能碰到這麼多人和你一起生活的,除非你常年在祖國各地奔波才可以接觸到這麼多各色各樣的人。

    三年裡面接觸這麼多人,不能不說是一種閱歷,人生的閱歷。這種閱歷很難得,如果在社會上你需要五年或者十年才能經歷這麼多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你一輩子也無法經歷。

    最簡單的就是演習,這種和平時代下的仿戰爭虛擬作戰是不可能讓地方人員參加的。你可能一生都無法見識到步槍的怒吼和大炮的咆哮,更不可能見識到那種宏大的氣吞山河的集團軍大規模協同合作。電視上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遠遠不能和在現場體會相比較。

    當我們都進入第三年的時候,連隊幹部們就不再對我們進行嚴格的管理了。這是很正常的,因為馬上就要來新兵了,第二年兵也已經比較成熟,現在要操心的是,三個月後的新兵該怎麼對待的問題。

    1998年開始實行兵役制改革,五百萬軍隊要一下子砍掉一半,這就意味著,很多第二年兵明年也要和我們在一起退役了。香港回歸之後,駐港部隊的衣服也開始一批批的換裝大陸各個集團軍,貌似是廣州軍區最先開始換裝。

    新的服裝很漂亮,準確的說,作訓服比常服好看。終於,也有了高腰的軍靴了。不過,我們沒有換裝,還是要穿著解放鞋。

    老兵退伍了,我們在營區這段時間是無所事事的。大家像以前的老兵一樣,吃喝玩樂。

    副指導員是安徽蕪湖人,可以毫不誇口地說,他是才子。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會吟詩做對,會笛子,長蕭,手風琴,口琴還有吉他。他為人比較孤傲,可能有才的才子都是如此吧。平時喜歡在房間裡吹簫,低沉婉轉,當副指導員吹小的時候,連隊一般都會靜下來,靜靜的聆聽簫聲。

    副指導員在軍隊的生涯並不得意,由於他恃才傲物,在上面的關係裡面並不得寵。按道理說他文武雙全應該能成為一個人物的,可惜,現在是和平時期不是戰爭時期,他這樣鋒芒耀眼的軍刀必須放進倉庫冷藏起來。

    他和連隊幹部的關係也不好,經常是有什麼事兒也不和他商量,幹部們好像刻意的忘記他的存在。由於他是幹部,一般的士兵也不和他在一起,除了我們這群根本不怕官的搗蛋鬼才能和他在一起鬧騰。

    先前是鄭州的那些老兵和他在一起,然後是我們。老兵一批批的退役,副指導員看來心情也很不好,雖然現在有我們陪伴,但是,我們終歸也會退伍。後面就是兩年制兵役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士兵能和我們一樣無法無天的陪著他度過寂寞的軍旅生涯。

    我們現在也是第三年了,俗稱老爺兵。

    第一年兵是奴隸兵,要給老兵打水洗衣服,訓練繁重,神經時刻都繃得緊緊的。不管是老兵還是連隊幹部,都對新兵要求比較嚴格,除非這個新兵軍事素質能和老兵有一拼。

    第二年兵是少爺兵,老兵已經看得起他們了,不需要第二年兵再給他們洗衣服打水,素質好的已經嶄露頭角,和老兵勾肩搭背從連隊幹部兜裡摸煙也是正常行為。新兵來了他們可以指揮新兵做這做那,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動手了。訓練方面也會對他們減輕一點。

    第三年兵是老爺兵,除了志願兵之外,你已經是最老的士兵了。訓練方面基本上不要求你什麼,因為你已經是一名老兵,很明白軍隊裡面的要求。如果你達不到軍隊的要求,要麼你自己自覺一點,要麼就等著被大家看不起,灰溜溜的退伍。

    你不用自己洗衣服了,新兵會爭先恐後的討好你。你可以在訓練的時候馬馬虎虎敷衍了事,只要你在關鍵的時候不掉鏈子就行。你在幹部面前也可以叼著香煙外戴帽子吊兒郎當的說話,幹部一般不會說你那麼多。

    我們現在就是這樣,還不能成為老爺,因為新兵還沒來,但是我們現在已經屬於無人管理狀態了。

    幹部們該探親的探親,連長指導員都跑了,副指導員乾脆直接請假也走了,就剩下兩個排長和整天嘻嘻哈哈的副連長。我們排依然是沒有排長,鑒於平時我的人緣關係和兵們對我的態度,由我暫時代為管理。

    用的著管理嗎?我們這個排根本就是搗蛋鬼帶領著的,要不要排長都一個樣子。什麼事情都是幾個班長班副外加老兵在一起商量著干,然後一旦開始干,就拚命的幹好。搗蛋,只是因為我們很頑皮而已,我們的軍事素質可都不低,而且,我們所做的就是為了榮譽,集體的榮譽。這樣的士兵哪裡用得著管理?

    於是我也不管,大家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好了,只要不被糾察抓到,晚上記得回來,隨便怎麼跑都行。

    我帶頭玩消失,經常不在連隊呆著。去哪?去農場唄。農場,其實也是靶場。我去靶場挖子彈頭去。

    完整的子彈給我,那是不可能的。軍隊對槍支彈藥的管理相當嚴格,不可能把嶄新的子彈拿給你拆了做工藝品。想要做個子彈十字架,那麼只有冒著打靶考核打光頭的危險偷拿打靶的子彈。而且一旦被抓到,那就是處分。

    跑去農場挖子彈頭,找出外形完好的留下。然後跑到軍械所去,苦苦哀求了所長好幾天,終於所長同意給我一千四百個回收的子彈殼。

    其實這些子彈殼一點用都沒有了,以前的子彈殼是黃銅的,回收後送去熔煉掉還可以再造。現在的彈殼已經不是黃銅了,大部分是鐵的,回收了也沒有什麼大用處。回收的目的主要是防止有士兵偷拿子彈,以便核對彈藥數目防範於未然。不過掉在魚塘和草叢裡的彈殼總是很難發現的,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士兵會有一個子彈殼留作紀念的原因。

    我要走的子彈殼也被記錄在冊的。上面寫明了拿去做工藝品。這是程序。不然一下子少了一千多個子彈殼,所長也不好交代。

    本來想要高she機槍的彈殼的,所長說什麼都不給。高she機槍的子彈殼焊接起來,可以做一根外形美觀的手杖,軍隊裡面還是很流行這種工藝品的。

    拿回來的子彈殼比子彈頭多,能做的工藝品也很有限。十字架是我們做的最多的小飾品,用一個小矬子,在子彈殼兩邊銼出來兩個剛好能放進子彈頭的洞,然後用膠水粘住,再將彈頭裝上,一個十字架的外形就做好了。然後用釘子將子彈殼的底火打穿,放進鐵絲或者鋼絲挽成的環,外面用錫焊死,再穿上一條紅繩或者是細細的鏈子,一個美觀的子彈十字架就做成了。

    相傳這種飾品來源於中越戰爭時期,我們和越南戰爭期間,有過一段平靜。越南兵就拿子彈做成這樣的小工藝品扔到我們的陣地上,換取我們的香煙或者罐頭。然後這種工藝就這樣在軍隊中代代相傳,一直傳到我們這一代兵的手中。

    誰說軍隊沒有浪漫?有什麼東西比的上自己親手製作的首飾能討女孩子歡心?何況還是正統的軍隊出品,買都買不到?呵呵,我們也會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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