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事情出現,軍隊的訓練還是大事。營長住院了,我們該外訓還是要外訓的。只要不是事關國家安全,該幹什麼還得干。
汽車連的解放141轟轟隆隆的從團部開出來,排成一條短龍進入營區,然後又分成數節將大屁股對著炮場上的大炮。
我們就如螞蟻搬家一樣,將床板拆下,扛著送到卡車上。源源不斷的從工具房將大炮的配件:圓鍬,鋼鍬,鋼釬,十字鎬等從連部搬運到各個卡車上。
幾輛卡車帶著一部分兵去了一趟彈藥庫,滿載著彈藥開了回來,我們就繼續螞蟻一樣的將彈藥從一輛卡車上搬運到另外一輛卡車上,直到每輛卡車都裝載了每門炮這次外訓所使用的基本彈藥量為止。
然後我們就將堆放在地上的床板,背囊,帳篷扔上卡車,將大炮掛在車尾。我和我的小徒弟開始向各車發放暈車藥,防止有人吐得滿車都是。然後我們就背著槍,坐上了卡車等待行動開始。
隨著副營長的一聲哨子,車隊緩緩的開始移動起來。留守人員們帶著羨慕的眼光和我們揮手告別,這一走,基本上就是一年不回來了,他們要在營區孤獨的生活接近一年的時間。
我們去安徽。從江蘇到安徽是一段不算遠也不算近的路途,我們從江蘇出發,經過宿遷,泗洪縣,五河縣,鳳陽縣,定遠縣,到達了三界鎮。歷時兩天多點,一路上,大家都很興奮的談論著周圍的一切。
哦,對了。好像是經過五河的時候,一輛長途客運大巴想圖便宜,跟在我們車隊後面。因為軍隊車隊出行的話,基本上是一路上沒人阻攔的。大巴圖省事,跟在我們車隊後面開得飛快。但是我們軍隊停車的時候有訊號的,你跟在後面可看不到來著。
結果,我們中途休息停車。大巴可能是沒注意吧,結果我們的炮管直接插進了大巴的前擋風玻璃。大巴司機也不明智,居然還跳下車給我們蹦腳叫罵要求賠償。可能是他覺得他人比較多?車上下來七八個人推推搡搡的。
我們當然不能亂動手,不得和老百姓發生糾紛這是我們的守則之一。只好緊緊的抱著槍,防止被搶。槍是我們第二生命,被搶了等於死了。
今年chongqing發生的哨兵步槍被搶身亡事件簡直讓我感覺匪夷所思,哪個部隊的?領導該撤職了吧?怎麼管理的這是?帶槍上哨什麼規矩不知道怎麼的?何況九幾年就不許帶槍上哨了,怎麼又開始了?不是哨兵帶槍上哨就是帥!站直了站好了一樣很帥一樣很展示軍隊風采!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真是和平的太久了吧!危機感都沒有了!?
其實那司機也不想想,我們動真格的他們七八個我們放眼裡了?一車炮兵就是一個班,不說多,我們六個打你們八個還是跟玩兒一樣的。要不是紀律限制著,早把你們按趴下了。
然後我們團長就開著小車過來了,一看這情況,直接就要求大巴司機現在報警,否則的話就按照軍隊的方式處理。我們一門炮價值二十多萬,炮口的消火器好幾千呢!你大巴從後面撞上我們的大炮,按照交通法規定是你的錯。不但不賠你前窗玻璃,我們還要求你賠我們大炮呢!
司機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我們最討厭這種人了。一看團長兩槓三星一張黑臉,一身殺氣,立刻就軟了。到了最後司機拿出八千塊錢賠給我們了事,你說何必呢?本來沒事兒的,你不找事兒麼?所以告訴所有的朋友,軍隊出行,別跟在後面。演習訓練還好,如果是戰鬥的話,兄弟,你跟在後面就打算跟著我們上戰場去吧!絕密行動的話,你的行為同等間諜。
這件小事成了我們之間的笑談,大家都很興奮,覺得作為一個軍人還是很有面子的事情。經過定遠縣的時候,我們走的是縣裡面的大路。我們抱著槍,紛紛探頭看外面。看什麼?看女孩子唄!安徽的女孩子蠻好看的。
路上我們打呼哨,逗弄女警。很流氓是吧?不是,你們理解一下嘛,都是小伙子們,整天在軍營裡訓練訓練,一般情況下不能外出。你們誰沒年輕的時候啊?誰沒春心大動過?把你們扔進軍營,你們出來不比我們好多少。
幹部們也不管我們,只要不跳車就好了。過了定遠,我們就轉向鄉間。一路上算是風景秀麗吧!鄉間的田園風景讓我們這些城市兵們看得入迷,農村的兄弟就給我們解釋,這塊地裡面是花生,那是小麥,那是什麼什麼,這是什麼什麼。
這會兒沒人看不起這些農村的弟兄了,為什麼?我們城裡的機靈鬼誰種過地?沒種過地怎麼知道那些平時吃的東西什麼樣子啊?這些農村的弟兄可比我們博學多了。雖然平時都不聲不響的,埋頭幹活兒,可說真的,種個菜養個豬什麼的,我們還真比不過人家。雖然我們也想超過他們,可畢竟這不是一個檔次……人家種了十幾年,你才種了不到一年,沒得比。
轉過彎彎繞繞的村莊,我們開始轉入山路。剛開始還是水泥路面,轉了幾個彎之後,忽然轉入了樹林中一條看起來很寬但是很久沒人走過的土路。天色頓時暗了下來,我們的車隊就在樹林中穿梭。
駕駛班長們真厲害,我是怎麼也看不出來這些岔路是怎麼走的,他們愣是在裡面開著車轉悠,轉悠來轉悠去的,我們就上了山路了。
這山路一看就知道是坦克經常跑的。很寬,時不時的還有圓盤狀的路面,這種路面是坦克轉向造成的。石頭都被壓碎了,經常碾壓,都變成了很小的石子粒。上了山路之後才發覺,我們已經到半山腰了,這種坦克壓出來的路彎彎延延的通往我不知道的地方。
呃,坦白的說,這破山的景色真的不好。我去過很多山,峨眉山、樂山、黃山、泰山。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也算得上是山。光禿禿的山,呃,不算多見。不明白為什麼山下樹林茂密山上卻是光禿禿的。
轉過幾個彎角,終於看到了遠處山腰裡若隱若現的白樓。遠遠的就能看到軍用天線高高的豎立著,看來我們要到駐地了。
耶!住樓房!正高興著呢,車隊拐了幾個彎,白樓給扔在後面了。我連忙問王峰,搞什麼飛機啊?不去駐地去哪兒呢?
誰給你說那是駐地啦?咱們住山上,那是人家坦克師的駐地。王峰一臉鄙視。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坦克住白樓,我們住山上?同樣都是玩炮的,怎麼差距這麼大捏?伙食伙食跟不上,住房住房跟不上,我不要活啦!
蔫噠噠的,新兵和我一樣蔫噠噠的,估計都跟我感受差不多。王峰就看著我們笑:「怎麼啦?你怎麼跟新兵一樣啊?住山上好玩多了,沒人管。」
沒人管?也是,團長不可能跟著我們的,那麼我們也真的就是各自為政了。
終於晃晃蕩蕩的到了地方,滿眼淒涼呀~~~一塊炮場長滿了野草,新兵來自農村的兄弟還讚歎呢:「乖乖,這麼大的打穀場,看看,修的多平整啊!」
住房?哪裡有住房?搭帳篷!排用帳篷還不夠用!輪到我們最後這個排,只有雙人帳篷了!我哭呀!有沒有搞錯呀!什麼時候軍隊窮成這樣兒了?連帳篷都供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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