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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當兵的理由 文 / NIBIRU

    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像我們一樣,夢想進入兵營,帶著那種幻想,帶著那種無知。

    我們乘坐火車,輾轉幾個大站,然後終於在某省某市下了車,傻乎乎的排成歪歪扭扭的長龍,按照那些一路上帶著我們坐過來的少尉中尉甚至於准尉們的吩咐勸說,登上已經在那裡等待的軍用東風141型卡車。

    那些開車的老兵們看著我們直笑,我們也傻乎乎的跟著老兵樂,也有哭的。這不新鮮,火車開動那一霎,新兵的車廂哭天喊地的。貌似除了我這個沒良心的沒哭,剩餘的都哭了。可能感覺不一樣?我的感覺就是去旅遊。又不是不回來了,哭個什麼勁兒呀?就算是去打仗,這也是一分光榮啊。哭鳥?

    不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火車真的開起來了,一群標準的新兵,嗯,還不能算新兵的傢伙們就開始了相互介紹。都一個地方的,你拉我我拉你,很快就以招兵的範圍為基礎,車廂裡多了好多的圈圈。那個帶著我們的少尉,也不管,就是笑瞇瞇的叼著煙看我們在那裡混。後來我才知道,軍隊這種老鄉觀念特強,新兵老鄉抱團這種事情,真不稀罕。

    我從那時候就特別的duli,雖然和我一起當兵的是我的初中同學,我卻很少和自己的老鄉們來往。

    王笑生,白白淨淨的,絕對小帥哥。那時候武星陳動奇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有印象,他就長的和陳動奇差不多,陽光四射,帥氣小伙兒。為人很機靈,玲瓏八面來形容他絕對沒錯。

    申子博,個頭185公分,體形偏瘦,也是個帥氣的傢伙。為人接觸不多,但是很和善。

    楊光,胖乎乎的,體重嚴重超標。說話也很風趣。

    然後,就是我,慕容嚴露。160的個頭,又瘦又小,往那一站,跟豆芽菜似的,三級風都能把我吹晃悠了。(這本書完全是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個軍營的,我不是主角,搞清楚了。軍營的生活才是主角。)

    我和笑生都是十中三年七班畢業的,申子博是三年三班畢業,楊光……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哪所中學的。

    別笑,我在軍隊的時候沒有和老鄉抱團的。就是和我的同學笑生他們,也只是時不時的來往。可能我這個人不大喜歡我的故鄉的原因吧。到了我退役的時候,我的留言錄上最多的戰友就是南邊的。

    還有白樂,翟濤,郭會強等等,都是一個城市的兵。這是我們城市兵,大概是15個?還是14個?

    然後就是縣裡面的兵了,也就是農村兵。他們和我們刻意的分開,他們看不起我們,我們也看不起他們。

    這很正常,農村來的弟兄們覺得城市好,有工作不愁吃穿,又不能吃什麼苦,還跑來當兵混工作,簡直就是在搶農民兄弟的飯碗。要知道,當一個兵太難了,名額少,人多,父母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然後自己為了弟弟妹妹放棄學業,種地打工賺不到幾個錢。

    好不容易托爺爺告奶奶的整到一個當兵的名額,卻還要請鄉幹部的酒席。不是說人家幹部作風問題,只能說農民兄弟淳樸,拉扯大的娃當兵了,咱也是軍屬了,到哪胸膛挺挺,光榮呀!這村幹部鄉幹部的,不也是看著娃長大的?這當兵跑前跑後的也沒少操心,請吃一桌,表示謝意。

    雖然父母高興,可是農村的孩子,成熟,知道這酒席又要花不少錢,說不定一頭大肥豬就這麼給吃進去了。所以,他們覺得農村的孩子當兵是最有希望的出路,所以,他們覺得城市兵就是在和他們搶這個出路,這個飯碗。

    我們城市兵也不喜歡他們,老土,土裡土氣的。黑乎乎的,有的還拖著鼻涕,多大人了,一點衛生都不講。看著他們帶的食物,土特產。我們帶的,燒雞啤酒烤鴨什麼玩意兒的。我們都你一言我一語的和帶我們來的少尉套近乎,遞煙打火兒的。農村兄弟們就遠遠的在那邊看著,怯怯的不敢往這邊蹭。我們偷偷的笑話他們,膽小,沒文化,不知道籠絡關係。

    我想,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區來的城市兵和農村兵們,都經歷過這個。其實到現在我都一直在後悔,為什麼當時要輕看這些樸實的農民兄弟呢?僅僅是因為他們文化沒有我們高嗎?不,現在想想,是一種很虛無的優越感。那種作為城市人看農村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我們不由自主的去輕視他們。直到進入軍隊一個多月之後,我才體會到這些其實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當然,現在不說這個。

    然後,我們就這樣笑鬧一路的在火車上和少尉打牌。少尉也很大方,和我們就玩起來。我們問是不是以後就跟他混了,他就笑,反正怎麼打聽,他就不說。

    反過來,他問我們都為了什麼當兵。

    笑生他們都很機靈的,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就我一個是傻子,我說:「我當兵為了打仗!」嘩!!一群人笑翻一大片。打仗?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現在是和平年代!這小子腦抽筋了,居然想打仗!

    倒是那少尉不笑我,反而比較認真的問我為什麼要打仗。我說啊,還能為什麼啊,當兵不就是為了打仗嗎?少尉就說了,那打仗要死人呀,你就不怕死了?我當時回答得也很經典:「怕死?怕死別當兵呀!」然後,嘩,又笑翻了一片。少尉也笑了,只是讚許的拍拍我的腦袋,沒說什麼。

    其實不是我傻呀,真不是我傻。我家祖孫三代都有參軍的,我爺爺,抗戰大學的政治主任,參加過多場戰役,腿上還有一個槍眼兒。我伯伯叔叔們,也是參加戰爭的。我舅舅,對越自衛反擊戰防化連的。我大哥,伯伯家的,xinjiāng軍區糾察大隊的。我是我們家族中最小的男性,從小就在一個軍隊文化的範圍內長大。

    說句可笑的,我聽我媽說的,我姥姥證實的。我舅舅79年當兵,其間可能回來過幾次,然後我沒印象啊,可我媽他們都說,我那時候小,見了穿著綠軍裝的就喊舅舅。有一次帶我去公園,我跑丟了,後來一找,我拉著一個年輕的解放軍戰士的褲腿喊人家舅舅呢,結果人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等我的家人來找我。每次說起來他們都笑話我,可我,不記得。

    但是,從小就在爺爺那裡聽抗戰故事,從小就看著那些的抗日抗戰影片。然後小時候看的小人書也是描寫中國人民解放軍如何幫助越南同胞把美國小鬼子趕跑的我,早就被刻上了對軍人的羨慕。

    舅舅那群戰友,沒事兒了把我當親外甥(到現在也是那樣),從小沒事兒就教我敬禮,立正,稍息。沒事兒了就踢個正步看看。得,就這麼著,從小我就軍訓上了。

    人家說,外甥似舅,也不知道我在16歲這年哪根筋不對了,非要參軍不可。這點倒和我舅一特點,他當時也是不知道為什麼,放下學業去當兵的。瞞著家裡偷偷摸摸的報了名,然後就是體檢。然後,通知書下來了。家裡才知道,我輟學參軍了。沒的更改了,那就只好隨我去了。

    於是,我就跟著一大堆啥也不知道的沒有軍銜的傢伙們,稀里糊塗的爬上了南下的列車,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奔波,到達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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