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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德寶鑽再次無聲的出現了一條細微的裂縫,微弱的光芒冥冥閃爍,似乎在奮力掙扎,最後還是熄滅了。
雷斯特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魔杖被斜斜地丟在了一旁,劇烈的喘息聲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染紅了灰色的斗篷。
「雷斯特,堅持住。」艾琳的臉上流滿了淚水,輕聲呼喚著他。她接著釋放精靈的治療魔法企圖幫助雷斯特,但是立刻被術士阻止了。
「不用了,艾琳。你知道這是無法治癒的。」雷斯特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接著又劇烈地咳嗽著,更多的還暗黑色血液從嘴角滲出。
「天哪,他這是怎麼了?」剛德捂著腦袋驚疑不定地問。赫克托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的老友。他的心中在不斷掙扎,在對先知的忠誠和老友的友誼之間掙扎。
他把目光頭向來身後的布拉格雪山,濃厚的雲層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依稀可以聽見從山頂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響。時而有一道道光芒撕裂雲層,將整個空間照得雪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雷斯特。」赫克托開口說到,語氣冷漠,彷彿雷斯特的生死根本與他無關。他心中對先知的忠誠佔據了上風。
「為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雷斯特會使用不可饒恕咒?」艾琳忽然大聲說到,嬌美的面龐呈現了絲絲怒氣。「你這愚蠢的獸人,你的忠誠只會為你為我們大家帶來災難和死亡!」精靈公主嚴厲地說。
赫克托沒有說話,他仗劍沉默地站在門那裡,面色鐵青,如一塊沉默的岩石。
「不可饒恕咒?那是什麼?」剛德疑惑地問道。
「就是神之禁咒。」雷斯特嘶聲說到,冷冷地看著赫克托。「赫克托,你認為你可以阻擋黑暗魔王的腳步嗎?你認為你自己強大到那個地步嗎?」他又問。
赫克托怔了一下,然後大聲說:「我願意用我的生命……」
「別說那些沒有用的廢話!你的生命並不能挽救什麼,黑暗魔王殺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雷斯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有些厭惡地說到。
赫克托再次沉默了,靜靜地看著雷斯特。他恨不得立刻轉身上山去幫助偉大的先知,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
「什麼是神之禁咒?」他問。「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帶著我們轉移的魔法?」他補充了一句。
「帶著我們轉移的魔法?殘酷的不可饒恕咒在你的口中原來如此輕鬆!」艾琳大聲說:「那是神靈給凡人設下的限制,每次施展都會給凡人的生命帶來永遠不可以修復的創傷!」
赫克托愣住了,他回想起來奧特拉姆的夜晚,多爾斯山腳下的那一瞬間。「我,我從來不知道。我不明白。」他遲疑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道。
「術士被稱作最接近神的人,神靈害怕術士的能力過於強大會威脅到自己,所以在創世的時候就設定了一系列的不可饒恕咒,也叫死亡之咒!」艾琳冷冷地說。
「但是,但是這與雷斯特的魔法有什麼關係?」赫克托低下了頭,隱隱猜測到了什麼。
「瞬間轉移可以讓凡人輕易地從神靈面前逃脫,消影無蹤可以讓凡人悄無聲息地接近神靈,百變之咒能夠讓凡人輕而易舉地欺騙神靈的眼睛,還有一些強大的能夠毀天滅地的魔法也是神靈做忌憚的,所不允許的。」雷斯特接過了話題,無力地說。他看著赫克托,目光帶著責備,接著他又用自嘲地口吻說:「我居然為你這個愚蠢的獸人使用死亡之咒,見鬼!」
在整個過程中,赫克托都沒有說話,他緊抿著嘴唇,羞愧地看著雷斯特,目光中帶著自責和不安。「對不……」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雷斯特打斷了。
「我不要聽你那些沒用的道歉,我要休息一會兒,誰都不要來打擾我。」他喘息著說。兩次的死亡之咒讓他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弱。
雷斯特深深地喘息著靠在路邊,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艾琳含著眼淚幫助他把斗篷裹緊,來自雪山的風如尖刀一般刺骨。
赫克托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雙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上。剛德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山頂的戰鬥似乎仍然在繼續著,雲層中傳來嘹亮的高喊和刺耳的尖叫,潔白的雲朵和黑沉的烏雲似乎兩隻凶獸不斷變幻著模樣爭鋒相對。黑色的火焰、燃燒的流星、刺眼的閃電、交相閃爍,令整個空間忽明忽暗,變化不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艾琳有些不安地望了望布拉格雪山,把目光放到最遠,一直穿過雲層,到達那雄偉的世界之巔。忽然,她跳上了一個高大的岩石,踮起了腳,似乎發現了什麼。「雷斯特!」艾琳高喊道。
「怎麼了?雷斯特無力地問。他慢慢正開了眼睛,黑色的眼眸似乎變亮一些。
「我想我看見了一些東西,在下山的山道上。」艾琳張望著,將手放在額頭上遮擋住刺眼的陽光。「山道上有一群小小的黑點正在快速地移動,向著我們這裡跑來。他們跑得很快,大概離我們兩里格(注1)。」
「見鬼。」雷斯特用魔杖作為支撐站立起來,矮人在一旁扶著他。赫克托也站了起來,他想走上去像往常一樣扶住他的老友,但是卻不知道怎樣走出第一步。
「看清楚點,艾琳/」雷斯特說。
「我看清楚了,是一群穿著黑甲的士兵,我只能看到這些了。如果他們再近點我想能看清楚他們的臉。」艾琳說。
眾人耐心地等待著,艾琳再次開口。她猛地跳下岩石,驚呼了起來:「是一群半獸人!他看得很清楚,黑黝黝地皮膚,森然的獠牙,我不會看錯的!大概有五十來個!」「我們該怎麼辦?雷斯特。」她問道。
「該死的!」雷斯特咒罵了一句,魔杖重重地敲擊了下地面。「看來我們只能跑了,五十個全副武裝的敵人對於我們來說太多了!」說著,他帶頭向前走去。死亡之咒的創傷被他的魔法強行壓制,讓他感覺好了許多,不過那只是暫時的。
雷斯特毫不猶豫地帶頭向著前方的裡德爾山脈跑去。「來吧,剛德、艾琳。」他高喊道。
赫克托在原處停留了一會兒,猶豫不定。他看了看閃爍著黑白光芒的布拉格雪山,又看了看老友漸漸離去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矛盾。他最後痛苦地呻吟了一聲,追隨雷斯特的腳步而去。
注1:裡格(一種長度名)。它是陸地及海洋的古老的測量單位,它等於3.18海里,但在海洋中通常取3海里,折合6000英尺,相當於4.8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