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齊燕與胡連莊正在其中,還有一個打扮得如花蝴蝶一般的半大女孩子,長長的馬尾辮沖天而起,辮稍處繫著精緻的蝴蝶結,與雙耳大大的明月璫交相輝映;最後一個女子正是早先在臭豆腐店遇到的君家小姐。
四女騎射之術甚是精湛,遠遠候著的男女護院們連聲喝好。
「寒兄,雲兄,二位可會騎射之術?」馬齊山有些吃不準,看青白修羅二人體格,不似馬背連練出來。
寒夜見雲清搖頭,開口道:「不怕馬兄弟見笑,我們二人並不會騎射……寒夜甚至連弓箭都不會。」
馬齊山可惜地又望向黑白馬,如此良駒,竟然落到連騎射也不會的人手裡,實在沒天理。
那邊在一邊喝彩的君莫笑已經注意到青白修羅,以及二人馬匹。
馬齊燕是此地主人,見青白修羅拉了馬匹到此,叫停三個姐妹,四人放馬過來。
君莫笑與另一個年稍長的男子也策馬過來。
馬齊山見狀,趕緊低聲道:「二位兄台,趕緊上馬!免得被看輕。」馬齊山拉過一邊的馬,翻身跨上去,動作瀟灑已極。
寒夜沖雲清打個顏色,二人也翻上自己馬背。
馬齊燕當先一步,近三人身前停住,故作氣惱地瞪一眼馬齊山。馬齊山早埋下腦袋,嘴角處難掩得色。
寒夜心裡苦笑,被這小子算計了。
「青白修羅到訪,馬家館蓬蓽生輝。」馬齊燕微笑,馬背上福了個。身後三女二男都已近前停下。
寒夜周抱一拳,「馬姑娘客氣,我二人叨擾才是。」
「哇呀呀,山哥哥、笑哥哥還有我哥!你們看,你們平常自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吧!在雲公子跟前,你們再得瑟啊!」沖天馬尾半大女孩脆生說著,三個被點到名的男子都略顯尷尬,遊目他顧。
馬齊燕與君家小姐皆是掩口好笑,只胡連莊看著寒夜座下馬,突然打一個響亮的呼哨!
馬齊燕花顏失色!「連莊妹妹,你害苦姐姐了!」馬齊山趕緊吆喝大院中的下人將所以馬匹帶回馬房。
君莫笑與那男子已先行一步策馬去了。
馬尾女孩笑呵呵與胡連莊一起翻下馬,二女將韁繩交給馬齊燕。
馬齊燕白了二人一眼,接過韁繩對雲清道:「雲公子,快與我過去!」
雲清已知是為避免馬匹受驚嚇緣故,看了寒夜一眼,掉轉碼頭而去。
君家小姐深深看寒夜一眼,跟了過去。
遠處丈高的院牆,巨狼一躍而入,後腳還未落地,前腳已奔跑起來。幾吸間已到了胡連莊身前。戒備地怒視黑白馬。
雖是黃牛般大的巨狼,比起黑白馬來還是矮了幾分,又狼脖子比馬脖子短,巨狼不忿地微微仰視黑白馬,嘴唇咧著,隨時準備暴起發難撲向黑白馬。
還未來得及避開巨狼的馬匹受到天性的驚嚇,亂打嘶鳴跳動,好在下人們已經有了準備,強自拉下到另一遠中。
放了馬出來看熱鬧的人們,各自心頭冒起大大的疑問。
黑白馬若見老友般打著響鼻歡呼雀躍,寒夜準備不及,狼狽地摔下馬來。
旁人可沒分神注意到落馬男子,因為黑白馬已經湊到巨狼身前仰起前蹄劃在巨狼獰惡的臉上。
這是什麼情況!
巨狼咧著嘴,人立而起,兩隻前腳收了利爪極不耐煩地拍打黑白馬不安分地前蹄。
黑白馬又掉轉身,長長馬尾掃在巨狼臉上。
巨狼不厭其煩,幾步騰開。
黑白馬揚蹄趕去,巨狼放步跑起來。
一狼一馬在大院裡四處追逐。
這樣場景已經驚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寒夜訕笑已經僵在臉上,臭屁膽子可真是夠大。
胡連莊又打一聲呼哨,巨狼甩開黑白馬糾纏奔到胡連莊身前趴下。
胡連莊一躍坐穩狼背。
黑白馬跑回寒夜身邊沖巨狼擠眉弄眼。
擠眉弄眼!馬尾姑娘驚圓的小嘴能放下一顆雞蛋。
「寒公子,上馬。」胡連莊不帶人間煙火的聲音淡淡響起。
寒夜還沒動靜,黑白馬已經咬住衣領處一拉,寒夜借力利落地穩穩坐到鞍上。
「寒公子,挑一把長兵,我們戰一場!」胡連莊眼中平靜如水。
寒夜又訕笑,「胡姑娘,寒夜不會馬戰。」藉著天光,寒夜此時才看清,一身灰色裙衫的胡連莊頭髮上別著一根叫不出名字的木刺,雖然色澤不鮮,卻也古樸別緻。
胡連莊深深看一眼黑白馬,翻到地上,在巨狼頭部撫摸了下,巨狼如釋重負放開步子幾步跑到院牆邊,身形不做停頓,直直一躍而去。
黑白馬嘶鳴一聲,揚蹄趕去。
寒夜又被掀翻到地上……這次看熱鬧的人們都注意到寒夜窘態,一陣善意的笑聲。
黑白馬終歸是馬,對丈高的院牆無能為力,連聲打起響鼻。
胡連莊看著寒夜摸著額頭訕笑爬起來的樣子,瞬間有一種叫好笑的情感在心裡升起。嘴角處隨之動了動。
馬尾女孩看得呆了,指著胡連莊嘴角,一時說不出話,滿臉色難以置信。
寒夜也見到胡連莊好笑神色一閃而過。驚為天仙。
胡連莊看馬尾女孩還是說不出話,捏了下女孩耳朵。好美的手。
「連莊姐姐,你笑了!」馬尾女孩總算把心中驚訝說出來,長長舒一口氣。
寒夜才想起,老船夫說過,胡連莊從未笑過。
雲清聽到馬尾女孩話語,發現前邊幾人都頓了下身形。難道胡連莊笑也未笑過?
胡連莊疑惑地看住馬尾女孩,「月明,姐姐真的笑了?」
馬尾女孩肯定地重重定定頭。
胡連莊隨意地掃了寒夜一眼,往馬房走去。
馬尾女孩蹦蹦跳跳地跟了去。
午餐時候,九個人圍了一桌。
君家馬場姐弟倆。君莫愁、君莫笑。
胡家馬場胡連莊。
樂家馬場兄妹倆。樂ri朗、樂月明。
馬家馬場姐弟倆。馬齊燕、馬齊山。
青白修羅寒夜、雲清。
四大馬場暗地裡彼此不合,不論是怎麼樣的江湖朋友跟一處走得過近,必然不受其他三處待見。
馬齊山誘使寒夜雲清不知覺上馬挑戰的計謀被胡連莊一聲呼哨破壞。「寒兄,我們已經接到青白修羅幫河口集團練全殲來犯海盜的消息……我實在很羨慕二位兄台,日子過得多姿多彩。」
馬齊燕瞪了眼馬齊山,馬齊山訕笑閉嘴。「近來神衛營舵主到馬家尋求幫助,說要聯合組建起一支力量防備海盜沿江來襲。二位公子,依你們看,可有這種可能?」
「青白修羅二人中,雲清只負責殺人,別的所有事青衣修羅一肩應承。,」雲清見幾人不時往自己詢問的眼神,已經覺得不慣。
寒夜訕笑了下,「各位不必介意,雲兄話少,不似小子多嘴。」
樂月明哈哈笑了,「寒公子,可曾有人說你很逗?」
「寒夜有個師妹,與樂姑娘你一般大。她倒是很逗。」寒夜看樂月明很粘胡連莊,也不知胡連莊不苟言笑的樣子,怎麼會容得下這個活蹦亂跳的半大女孩子。
「月明,不要胡鬧。」樂ri朗也是好副相貌,雖比不上馬齊山高壯,也是堂堂男子漢。「寒兄,小妹沒遮攔慣了,不要介意。」
「樂兄,樂姑娘天真活波,能跟小子說話,是小子榮幸。」寒夜不理雲清眼角掃來的不以為然神色。
樂月明嘻嘻笑了。「若是雲公子有寒公子這般會說話,天下女子可就要遭殃了。」
寒夜也不介懷,笑道:「若雲兄不是個悶葫蘆,他那紅顏知己也不會放心如此俊挺的男子隨小子先行而來。」
君莫愁埋著的眼裡閃過異色,抬起頭微笑看住寒夜,神光卻往低頭吃東西的雲清臉上打量。「寒公子,雲公子紅顏知己,比我們連莊妹子若何?」
幾個人打趣地看寒夜如何回答。連胡連莊也淡淡看來。
「流雲飛雪、桃紅李白,各有千秋。」寒夜也不會昧心說話。
馬齊山又使壞了,「寒兄看來,比家姐與君小姐又如何?」
馬齊燕與君莫愁皆是瞪了馬齊山一眼。自己二人豈不知在胡連莊身前遜色半分,何苦需人評議。
君莫笑站起身來,「寒兄,今早恕我眼拙,竟沒認出青白修羅二位來。」
「是我二人唐突。因是受了朋友之托尋人,錯認了君兄才是。」寒夜輕抱一拳,既然君莫笑似有苦衷樣,不如先藏著。
樂ri朗勾到馬齊山肩膀。「先前齊山小計被胡姑娘巨狼打斷,一會散了席,我們幾個正好切磋一番。」
「正是!」馬齊山看著雲清的神色又狂熱起來。「馬戰、步戰、弓戰、徒手戰,全不能落下。」
「ri朗、齊山,不知年來未見,莫笑武藝是否已被你二人落下太遠。」君莫笑不時三分笑意,卻全不給人虛假之感,讓人如沐春風。
「最壞的就是莫笑你這小子,每年都道『不知年來未見,莫笑武藝是否已被你二人落下太遠』!結果呢,那次不是你略勝我們兩個半籌!」馬齊山說著就來氣,牛眼瞪君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