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野是個衙內,不過這只是旁人湊趣拍馬屁的話。他自己很清楚,只不過是老子手裡有點權而已。自己在小地方橫行霸道還差不多,真要是肆無忌憚,那就會讓全家遭災了。真正的衙內,他是惹不起的。
惹不起就惹不起吧,齊野雖然在有些人看來,是跋扈了些。但是他也記住了父親的警告,小心地不要去觸怒那些更有勢力的人。
所以齊野的生活幾乎是硬生生地分裂成兩半,一方面,是欺男霸女、讓人厭惡或者是羨慕著的,游手好閒的公子哥。另一方面,卻是小心謹慎地避免發生衝突,將女子、票子、面子等東西,都要乖乖地讓出去的受氣包。
其實若是一般人,在生活中也差不多是戴著幾幅面具的。如同是爬樹的猴子一樣,往下看,全都是渴望的臉,往上看,全都是屁股。平常人也就是平常心,基本上不惹麻煩而已。有些人悟得其中道理,再加上能夠身體力行的,那就能夠如魚得水了。
可惜的是,齊野有些轉不過來彎。他在得意的時候,那倒是爽快了。但是這時候越爽快,在不得不低眉順眼的時候,就越發地不忿了。
他無所適從,但又不認為自己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只是恨,恨自己的父親官位太小。若是父親不懼其他人,那自己才可以真正過肆無忌憚的日子。
當然了,對於這其中的難度,齊野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沒有想過要自己進入官場,去獲取相應的權力。對於齊野來說,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幾乎就是如何打發時間而已。他不需要學習,不需要奮鬥,他的父親已經給他安排好了路。但那只是如同自動扶梯一般,走上去以後,甚至都不用動一動腳步。就算是拿個南瓜代替齊野,那最後也不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
齊野頹廢而迷茫,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過完雖然乏味,但是卻捨不得放棄掉的一生。在這個時候,他獲得了機械之靈。他發現了自己獲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與速度,在那一刻,齊野確定了,自己就是主角!
所以齊野很是做了些主角才會做的事,比如自己一個人晚上跑出去,在乞丐的身上踢幾腳就跑。還有搶小孩子的棒棒糖,再把企圖阻止自己的小胖墩單手扔出幾米遠。哦,另外還有就是在酒吧裡面,故意去調戲女人,好引得她的男友來打架。
不過最後這一條出了點問題,有時候那些女人不用勾引就自己撲過來了。有時候女人倒是扭扭捏捏地尖叫幾聲,但那男人卻突然尿急要上廁所了。齊野不得不無奈地承認,自己在這一片已經是名人了,自然不容易發生什麼特殊情況。至於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去,那個……咳咳咳,齊公子不願意跑那麼遠不行嗎?
當然在以前,齊野也可以做這些,只是在眾多幫閒的環繞下去做。和自己孤身一人面對危險,那是大大的不同。
就在齊野窮極無聊,異想天開地想要學著電影裡的場景,挖一條地道通往銀行金庫的時候,降臨者戰士出現了。那降臨者戰士當時雖然知道齊野要做什麼,但也就是淡淡地警告一下而已,因為當時只是才開挖,也就是深不到半米的一個坑。
其實如果那降臨者戰士不去,最後多半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因為當時齊野就開始感到厭煩了。這不但是把身上弄髒了,不停地挖土也是相當枯燥的工作。挖洞什麼的……最討厭了!
不過總的來講,獲得機械之靈還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至少到目前為止,齊野都沒有對這個感覺到厭煩。只是現在,出了點問題。
鑒於齊野以前的表現,他也就是只能夠拿個鏈鋸劍作為炮灰存在。還好周圍有其他的戰士們,齊野那一隊人,也運氣比較好,沒有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齊野在這次的戰鬥中,充分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他以前沒有殺過人,更是沒有親眼見到一個身體在瞬間被十多道激光擊中。那身體當時就如同一塊奶酪,上面佈滿了小洞。
他看到了那個脖子被鏈鋸劍切開,腦袋連著下面的一截脊椎,還有拖出來的一段脊髓,就那樣掉到了地上。當他控制不住地一腳踩上去的時候,他甚至認為,自己當時似乎沒有穿鞋襪,那截滑膩的脊髓是直接接觸到了自己的腳底。否則的話,為什麼感覺如此真實?
齊野還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同伴,幾乎是被一柄突擊步槍抵在臉上射擊。鮮血和骨頭渣子飛濺得到處都是,好像還有些灰白的物質濺射出來,滴到了齊野的嘴唇上。當時齊野下意識地舔了舔,只是記得入口即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味道了。
值得慶幸的是,齊野活下來了,甚至都沒有受什麼傷。他有些恍恍惚惚地回家,在路上卻無意中看到了那兩個人,那對狗男女!
呵呵,自己以前還需要忌憚一下,現在怕什麼呢?光是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幹掉他們了。更不用說,自己還有那麼多的兄弟。
當然了,齊野是非常冷靜的,他一直跟著他們回到了家裡才動手。在大街上那個……畢竟還是離譜了點,齊少爺還是要面子的。
後來的事情,也就沒什麼新鮮的了,無非就是受害者的身份有些特殊而已。雖然齊野沒有想到,那兩個傢伙竟然還敢告訴別人,自己當時明明警告了他們的啊。
不過自己的父親要齊野躲起來的時候,他還是照辦了,齊野可是很聽話的好孩子啊。現在,齊野老老實實地待在屋裡。心裡想著,等風頭過去了,是不是要再去教訓一下那對狗男女呢?然後他就看到了前面的窗戶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正大頭朝下地對著自己微笑。
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呢,齊野回憶著,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這時他又聽到了身後有響動,一個陌生人也是微笑著從門口走了進來,對他友好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