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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場 沒有收穫的收穫 文 / 妖物

    那邊警察們佔據的房間裡,眾警察剛才還有在打牌的,現在也都全部扔下了。能夠被挑選來秘密監視武鷗一家的,必然都是牛局長的心腹。也就是說,他們以前都與何田一起行動過。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何田是用什麼手段打開門鎖的。此時他們都各自佔據了一條門縫,極其用心地往外面看著,想要弄清楚何田是怎麼幹的。

    而結果讓他們既是讚歎,又是失望。在他們的眼中,何田好像就是摸出鑰匙來開門進去,如此簡單而已。彷彿是何田身上本來就有那房間的鑰匙一樣,不過這樣的可能太小了。

    看著何田就那樣進了房間,然後關上門。警察們忍不住低聲歎息著:「果然厲害,就這樣進去了。」

    「你們剛才看到沒有,他到底是怎麼開門的?」

    「我倒是在擔心,他到時候被堵在裡面的話,我們要怎麼把人救出來。對了,你們說那房間裡到底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啊,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警察們迷惑不解,亂紛紛地猜測著。而何田此時已經把耳朵貼在了牆壁上,想要聽清隔壁的談話。雖然中間看似有牆壁封得嚴嚴實實的,但是那不過是木板而已。並且最關鍵的是,何田有機械之靈。

    何田集中一部分機械之靈,把自己的耳朵延伸出來,弄成一個修長的漏斗狀。這就像是有經驗的偷聽者,把玻璃杯貼在牆壁上一樣。馬上,何田就聽到了比較清晰的聲音。

    是個男人在說話,他好像說的是:「這次王區長親自接見我們,還對我們這麼支持。我看啊,小鷗的事情,很快就要解決了。嘿嘿,這次要不是我……」

    那個男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又有個雖然比較小,但是相當清晰的聲音說道:「呸,都翻來覆去地說上幾十遍了,還在說!老東西這次被王區長接見,就一直在我們面前吹,說得好像我們當時不在一樣。」

    何田聽得差點笑了出來,這一家人可真是有意思啊。很明顯,後面出現的這個聲音應該是在小聲說話,不想被開始說話的那人聽到了。但是那人的位置應該是更靠近自己,所以何田也能夠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

    然後另外一個人也在說話了,他的位置應該也是挨著剛才那人,就緊貼著牆壁:「算了,算了,老傢伙一直都是這樣,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不過我現在仔細想起來,好像王區長沒有具體說小鷗的事情啊。」

    還沒有等到那個人回答,又有另外一個稍微大一點,但是聽起來比較蒼老的聲音說道:「不過王區長好像沒有說,什麼時候放小鷗出來啊。」這話導致了那邊出現了一陣難堪的沉默,大家好像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一會兒,還是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說道:「你放心嘛,當時王區長不是讓我們耐心等待嗎?當官是就是這樣說話的,我見得多了,全都是這個樣子的。他又不可能明確地說,什麼時候放小鷗出來。王區長說一定要認真調查,絕對不會允許冤假錯案。你當時也聽到了吧?對不對,就是這樣嘛。」

    何田在這邊聽得鬆了口氣,原先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心裡還是有點擔心,王區長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敲打一下牛局長。雖然牛局長分析了,假如王區長要對付他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搞這樣的把戲。並且後來王區長秘書打來的電話,似乎也能夠證明這一點。

    不過何田本人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可能存在的邪神信徒。如果王區長表面上對牛局長釋放善意,同時又私下裡向武鷗的家人許諾什麼,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幸好剛才聽這幾個人說話,似乎王區長根本就沒有許諾什麼,也沒有暗示什麼。在何田聽起來,王區長的那些說法,完全就是敷衍了事。這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官話套話,其神奇之處就在於,那些話從理論上講,完全都是正確的。但是對於實際解決問題,又沒有任何切實可行的條略。

    不管下屬是如何理解那些話的,如果事情是變得更好了,那麼其成功的根本原因,絕對是領導指導有方。即使事情是出了什麼問題,那也是下屬沒有能夠理解到領導的意圖,完全歪曲了領導的原意,甚至可以說是陽奉陰違什麼的。

    現在聽起來,王區長的表現,就幾乎像是任何一個被喊冤者意外攔下的官員一樣。他好像是說了什麼東西,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說。他聽起來態度極為堅決,但實際上,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什麼態度。

    其一切表演的目的,就是為了體面地把不速之客打發走。這其中也許是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不能夠破壞自己愛民如子的形象。

    現在看起來,王區長的表現很好,牛局長的運氣也不錯。就是武鷗的家人,也自認為是得到了什麼,果真是皆大歡喜啊。

    何田冷笑著,微閉眼睛繼續聽著,他現在想要瞭解的,就是這些人背後是不是有人指點。可惜的是,那些傢伙似乎很容易把話題扯開。

    那個一開始就說話的傢伙,何田感覺他有些誇誇其談的樣子。往往說不上幾句,就是自吹自擂,好像這些人缺了他連這個旅館都走不出去。去見王區長,更是他居功至偉。似乎這群鄉巴佬沒有一個說話利索的,只有他才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們目前唯一可說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是如何把武鷗撈出來。而那個人似乎感覺自己的作用,主要就是體現在了與王區長見面的事情上。所以他反反覆覆地提醒著大家,而其他人,似乎也是不屑的居多,只是礙於面子,才沒有公然頂撞他。

    同時好像又有家中老人,忍不住一次次要確認武鷗被放出來的具體時間。不過話題總是被那人岔開去,然後就是自吹自擂,然後又是下一個循環。雖然遣詞造句有些差異,不過意思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聽著這樣詭異的對話,何田在這邊厭煩得要命。他此時恨不得把那個自大又饒舌的傢伙抓著脖子扔出去,那樣剩下的人才會說些有用的話題。不過任憑何田在這邊抓耳撓腮,那邊還是一次次地循環那讓人鬱悶得要內傷的對話。

    終於,對那傢伙看不順眼的人也待不下去了。那邊好像有人在故意大聲說道:「累死了,我回去睡覺去。」此言一出,眾人群起響應。

    「我出去買瓶水。」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東西沒有買呢。」

    「我……我去上廁所。」

    大家一哄而散,似乎是剛才已經受夠了那個喋喋不休的傢伙,一個個都是用衝鋒的速度。這邊監視的警察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毫無徵召地一下子就衝了出來,然後有人又迅速地開了旁邊的門,回到了自己房間去。

    警察們的心中都在想,這次何田恐怕是要被逮個正著吧?已經有警察準備伸手去開門了,好在那邊發生衝突前,裝成醉漢之類的去攪局。

    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警察們沒有看到那些人被何田打得吐著血飛出來,也沒有看到何田忍辱負重地被那些人扔到走廊上。

    警察們看到的,就是剛才出現在走廊上的人,現在有的出門去了,有的回房間了。然後他們聽到了那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再然後,就恢復了那種隱隱約約有些嘈雜聲音的安靜狀態。

    進入何田所在房間的,果然只有兩個人。他們一回來,就把自己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其中一人歎息道:「真是受不了那個老傢伙,煩得要死。」另外一個有氣無力地回答道:「還好,要是他追到我們這個屋裡接著念,那我們就只好往外面跑了。」

    「他敢!」最先說話的那個先是怒喝一聲,然後又洩氣道:「算了,我不和他計較。畢竟我們兩個年輕人的這間房裡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們年紀大點的,反而是四個人住一間。我們好歹也是佔便宜了。」

    另外一個不屑地說道:「屁的便宜,還不是老傢伙說什麼要保密,怕人偷聽了,所以他們幾個就要夾在中間。要不然的話,哪裡有我們的好處?」

    先說話的那人嬉笑著說道:「就是撈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什麼啊?你說我們這些人,住在這種地方的,別人來偷聽幹什麼?」

    另外那人似乎真的有些疲倦了,他含含糊糊地「唔」了幾聲道:「管他的呢,我們就是來湊熱鬧的。這種事情,反正都是幫家裡人的忙,不來也不好。反正他們說幹什麼就幹什麼吧,這裡有吃有睡的,我是無所謂。」

    說著,他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連躲在一邊的何田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那個聽起來比較活躍的人,卻好像還不打算放過他,又用一種興致勃勃的語氣說道:「你說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王區長是見了,應該要把鷗哥放出來了吧?不過說起來,鷗哥也不夠意思,都是一家人了,我們現在都還是住在農村。他倒好,一個人在城裡享福。這次出事了吧?還不是要我們這些鄉下親戚來幫他。」

    這話中的怨念是如此之強,還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不過何田倒是沒工夫管這些寒門恩怨,他感覺按照這位說話簡直是百無禁忌的勢頭,接下來應該就要說到那個指點他們的人了吧?

    不過何田馬上就沮喪地聽到了一陣鼾聲,應該是那個剛才還在打哈欠的人,現在好像是已經睡著了。而另外那個人,雖然是滿腔熱情,但是沒有了聽眾,也只好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子,然後也安靜下來了。

    那邊的警察眼見何田進去以後,竟然沒有被後面進去的人發現,一個個都是放心了不少。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不免有些想東想西的。他們最弄不清楚的,就是何田到底躲在了什麼地方,竟然沒有被發現。

    警察們的疑惑一直持續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那邊住的人紛紛出門吃飯去了。警察們自然是按兵不動,等到走廊上安靜下來後,那邊的門再次打開,何田從那房間裡走了出來。

    雖然何田步伐沉穩,但是身上全部都是灰塵。幸虧此時走廊上沒有人經過,何田往周圍看了幾眼,也加快了速度,迅速地回到了房間。早就等著的警察馬上拉開門,把何田迎接了進去。

    進去以後,警察們甚至都還沒有問何田偷聽的成果如何,而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何哥,你到底是藏在哪裡的啊?」

    何田愣了一下,笑道:「就是在床底下啊。」警察們面面相覷,的確床底下是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那個地方毫無遮掩,只要有人一彎腰,那就會看得清清楚楚。而在房間裡面,說不準就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所以需要彎腰去撿。又或者是有人要換拖鞋,一彎腰也可能看到床底下。而何田敢於躲到那裡去,除了說他運氣好之外,也只能夠勉強說一句藝高人膽大了。

    當然何田沒有那樣魯莽,他說了真話,但不是全部的真話。他的確是躲在了床底下,但是他又使用了機械之靈,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大塊水泥。在這種小旅館裡面,就算有人看到了這個,也不會對此產生什麼懷疑的。

    何田一邊拍著自己身上的灰塵,一邊走到窗戶邊站著。他回憶著剛才聽到的那些,感覺自己似乎是白跑了一趟,還弄得滿身灰塵。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似乎還是有所得。剛才按照那兩個人說話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顧忌。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如果說幕後真有什麼人在指點他們的話,那兩個人恐怕也是要忍不住一開始就說起來了。並且一開始那喋喋不休的傢伙那麼會拉起虎皮做大旗,要是有個神秘人在指點他們的話,那人恐怕也要忍不住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這樣說的話,沒有聽到什麼,似乎正可以說明,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自己誤打誤撞,所以才有了這一切?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存在什麼邪神信徒了?

    何田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失望。他總是感覺,這件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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