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裡面的人沒有幾個,但是何田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男人是找自己的。那人看了沈溪一眼,就沒有再關注了,像是對這樣的小丫頭不感興趣。然後他走到何田身邊,伸出手來要拍何田的肩膀。何田皺眉向後一退,讓那人拍了個空。那人猝不及防之下,似乎正要發怒,但是又馬上在臉上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出來了。
何田打量著這個人,他身材魁梧,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可以看出來,這人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像這樣的人,本來是應該大聲說話,旁若無人的那種。不過現在努力裝斯文,只顯得好笑。就像是滿臉橫肉的屠夫在揮舞著砍刀切肉的時候,還要不時地扶一扶架在自己鼻樑上的平光眼鏡一樣。
「你好,有什麼事嗎?」雖然這人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不過何田還是微笑著詢問,那人木然說道:「那個,有人想要見你一面,請跟我你過去一趟吧。」雖然說了個請字,不過根據他的表情語氣,倒像是獄卒一般。
「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能遇上?難道是某個武林高手要找傳人,或者是某個超級富豪要找女婿?」何田在心裡冷笑一聲,眉毛一揚道:「既然是那人要找我,就該他過來才對。如果他很忙,那就等他有時間了再找我吧。」說著,何田轉過身去,看著沈溪在那邊試衣服。
那人當時就呆住了,然後他捏起了拳頭,凶神惡煞地看著何田。但是卻又像是在忌憚著什麼,眉毛都皺成一堆了,也始終不敢造次。他向門口走了幾步,又不甘心地轉回來,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何田,所以就楞在那裡了。
何田轉過頭來,看著他還在那裡進退不得的模樣,心裡竟然是有點同情了,於是便說道:「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回去把我剛才的話告訴那個人就是了。無論如何,他都應該是不會怪你的。」
那男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磨磨蹭蹭地走了。何田看著他走開,雖然覺得這人倒也有點可憐,不過他並沒有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的打算。
沈溪這個時候也站到了何田的身後,同情地看著那人道:「他看起來好可憐哦,不知道回去後會不會挨罵。」
「既然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還值得為其奔走?剛才那人換個工作就是了,天下之大,難道還無處可去?」何田這個時候也不同情了,鄙視地說道,「既然捨不得離開,那就要學會承受。」
然後何田瞪了沈溪一眼道:「其實你是想讓我答應他吧?」沈溪無辜地眨著眼睛說道:「不是啊,哥哥既然不願意去,當然有自己的道理。要是我勸哥哥,那不是跟外人一起欺負哥哥了嗎?」
「想問原因就明說,小丫頭現在也會耍手段了?」何田伸手把沈溪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笑了笑道,「走吧。」沈溪苦著臉一邊整理頭髮,一邊跟在何田的身邊。何田轉過頭來說道:「本來這些事情我遲早是要告訴你的,不過現在既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就先說說吧。」
「按照你的性格,畢業以後不管是到什麼單位工作,想必都是不會有傲氣的,這一點我倒是很放心。除此之外,即使他們要你額外地多跑點路,多做些事情也無所謂。你趁這機會多學多問就是了,想必那些前輩也不好意思只壓搾,不照顧。」何田嚴肅地對沈溪傳授經驗,「但是偏偏就有一種人,自認為佔便宜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你遇到了這種情況,那麼就沒有必要無限制地忍讓下去。」
何田指點道:「就拿剛才的事情來說,有人來找我,無論是什麼事,那就是他有求於我了。不過你看他派來的人,簡直是要提審一樣。這個時候如果我也去了,難免被人輕視。如果我閒得沒有事情做了,倒有可能跟過去看看。不過現在我忙著呢,自然不用對那人客氣了。」
沈溪竊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果然是能夠說出道理來的。只不過很有可能是有好事呢,哥哥就不後悔嗎?」
「還能有什麼好事?」何田啞然失笑道,「即使真是有點好處,奈何我一向胸無大志,又何必食嗟來之食?」
沈溪輕微地搖了搖頭,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何田,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兩人又走了一陣,沈溪此時逛街的興致倒是沒有減少,說不得又一個個商店逛過去。
直到中午了,一直在看時間的何田才慶幸地拉住了沈溪道:「好了好了,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了。要想逛的話,等下次吧。」
午飯也很簡單,每人一碗米線。何田正吃得高興,不經意間一抬頭,卻看見自己前方的那些食客一個個都在看著自己身後。有的還是自以為隱蔽地一邊吃一邊看,但是還有些,乾脆就是拿著筷子不動了。
然後何田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雖然何田對香水所知不多,但是也感覺得出來,這種香型似乎很常見,幾乎是全無特色可言了。並且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味道太濃烈了。這樣用香水的女人,想必也就不會太誘人吧。所以雖然何田猜到,自己身後應該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過路,但是他甚至都懶得去看一眼了。
不過何田馬上就看到沈溪也抬起頭來驚愕地看著這邊,他正感覺情況不妙,然後那能嗆死牛的香風猛然濃烈起來。
何田剛來得及偏過了頭,就看見一個女人順手拖過一張凳子坐在了自己身邊。那個女人在這樣做的時候,並不是優雅地提起放下,而是相當粗俗地猛然一拖。但是看周圍那些男人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厭惡。
然後耳邊有個低沉略沙啞的嗓音在說道:「在吃飯?」只是這三個字,何田就清清楚楚地看見離自己比較近的幾個男人顫抖了下。似乎那聲音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問候,而是情人在耳邊的呢喃。
縱然是以何田現在的心態,也感覺到了心動,然後竟然也想著看看,能發出這樣聲音的是何等尤物。還沒有等何田做出什麼動作來,那女人又俯身去看碗裡的東西。何田就看見了那女人有意無意間將胸前擦過自己的手臂。
之所以說是看到,而不是感覺到。那是因為何田有了液態金屬後,皮膚的敏感度大大降低。否則的話,應該也能夠有**的感受吧。
何田已經在心中冷笑了,這樣一上來就如此豪放的,又怎麼可能沒有點問題。總想要佔便宜的,遲早會被別人佔了便宜去。若是自己沒有液態金屬,想必剛才那一擦,就已經意亂情迷了吧。
這個時候何田沒有了幻想,滿腦子都是想著這人不懷好意。所以也就沒有管對面沈溪幾乎要把下巴掉到碗裡的樣子,他鎮定地把凳子往旁邊移開了些,側過身來看著。
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令人驚艷的漂亮,也不是無可挑剔的魔鬼身材。她穿的衣服雖然是名牌,不過並不搭配。她用的香水味道確實很足,不過根本就不適合她。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能夠把男人們迷得神魂顛倒。
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嘴唇,似乎都在突出她那**裸的肉慾。是的,看到這樣的女人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想法。男人們會覺得,甚至根本就不用假模假樣地約會什麼的,直接就可以提出要求了,因為這女人就是為此而生的。
男人們會想,這樣的女人必然不會扭扭捏捏地假撇清,也不會假惺惺地高喊愛情之名。這樣的女人雖然不會有多少男人有膽量娶回家,但是卻不會有多少人希望將其拒之門外。
在離這個女人最近的地方,何田卻是最冷靜的一個。他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人,企圖找出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似乎沒有什麼問題,除了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可疑外。
想起可疑,何田心中一緊,他想起來自己所遇到過的兩個最可疑的傢伙。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會也是一夥的吧。要辨識對方是否有那種特殊的力量,應該通過接觸就可疑感覺到了。
何田當時就笑了起來,親暱地說道:「想吃點什麼?要是你不嫌棄,先吃幾口米線吧。」說著,就伸手到桌子上的盒子裡拿了雙筷子。
旁邊的人都在心中大罵,竟然有這樣無恥的傢伙,不馬上拉到賓館去就算了。就算是要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也不用省這個錢啊。
何田此時卻更加疑惑了,他剛才去拿筷子的時候,在那女人的手上擦了下。旁人看起來,這不過是佔點便宜而已。但是何田當時通過液態金屬仔細感受,卻沒有感覺到什麼。哦,也許是有點感覺。但是那到底是因為液態金屬的奇特感覺呢,還是接觸到了如柔荑般素手下的心情激盪?
雖然有液態金屬感覺的很有可能就是敵人,但是沒有那種感覺的,卻未必不是敵人。所以何田停下筷子了,一本正經地說道:「還沒有請教貴姓呢。」
那女人笑了起來,眼睛也彎彎的像個鉤子,要把何田的心鉤出來一般。她湊到何田耳邊道:「我只告訴你哦,我叫柳水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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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日第二更,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