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這溫家,還真是,很奇怪!
京城的六月,雖然沒有江南的潮濕悶熱,卻也有些燥熱,風吹過來都是熱乎乎的,貞娘懷孕已經有四個多月了,有些顯懷了,好在她歲數小,看著還不算笨拙,黎氏對著第一個孫子十分看重,早早的就免了貞娘的晨昏定省,時不時反過來到淨言軒看望她,杜石頭,這會應該叫溫櫟恆了,因為考中了武秀才,讓溫紹卿對他寄予了更大的希望,特意請了出名的先生教導他兵法和策論,準備明年考武舉時一舉成為武舉人。
溫櫟恆對諸子百家興趣不大,對兵法到還喜歡,晚上用過晚膳,去給黎氏和溫紹請了安,就回淨言軒看書,不過他看書和人家那些挑燈苦讀的人不太一樣,必定是靠在迎枕上,摟著貞娘,一隻手還摸著妻子略略凸起的小腹,搖頭晃腦的讀書。
「若法令不明,賞罰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進,雖有百萬,何益於用」
貞娘支起身子,嘟著嘴抱怨:「你好好的讀你的吳起兵法去,偏要我陪著做什麼?人家躺了這半天,覺得累了」
溫櫟恆笑嘻嘻的放下書,乾脆將貞娘抱在懷裡,嗅著她週身的香氣道:「那兵法讀著太過枯燥,古人說讀書需有*才好,有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安心,再說,我兒子這會就聽著我給他將兵法,將來定能成個大將軍。」
貞娘啐道:「讀了半晌的書,原來就學了紈褲子弟的德行,你若要*,自個去找一個來添,我才沒空跟你瞎扯呢」話還沒說完,紅唇就被堵上了,溫櫟恆的嘴唇肆無忌憚的堵住她的紅唇,舌頭長驅直入的探了進去,軟軟的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住的逗弄起來,好半晌,貞娘才緩過勁來,紅著臉嬌嗔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不好好讀書,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白玉般的臉頰泛著嬌羞的紅暈,媚眼如絲,嬌柔明艷,溫櫟恆食指大動,手不由自主的就探進了她的衣衫裡,隔著薄薄的肚兜掬住她的一對粉嫩玉兔揉捏起來,貞娘的身子驟然火熱起來,聲音就帶了些春水般的柔膩:「好好的,怎麼又做起怪來了」溫櫟恆的眼波閃爍,被□熏染的暗了下來,彷彿著了火一般,嘴唇緊貼著貞娘細滑的脖子和耳垂,呼出的熱氣撲在耳洞中,貞娘立刻就哆嗦了一下:「都三個月了,不是說過了四個月就能了嗎?好娘子,我想死了你,你那的香水兒,我饞死了」
轟的一聲,貞娘的臉紅的著了火一般,一巴掌拍在溫櫟恆的身上,掙扎著就要下炕,被溫櫟恆輕鬆的一帶就平躺在他身下了,貞娘掙扎起來:「小心些,孩子」溫櫟恆忙側過身,小心的避過貞娘的肚子,一手拽開了貞娘的裌衣,貞娘也知道避不開了,只好掙扎著叫:「燈」溫櫟恆大手一揮,一股勁風一掃而過,桌上的燭火忽的就滅了,屋子裡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一會,漆黑的屋內就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伴著這聲音的還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嬌柔的呻】吟,零星的還能聽見幾句模糊的對話:
「真香,好久沒聞到了」男子模糊的聲音,
「你,你出來,我,不行了」女子的聲音中有些羞憤,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就是男子得意的笑聲:「這個姿勢好不好,壓不到肚子,還得趣」
之後整個屋子裡就瀰漫了甜美清新的梔子花香,和纏綿火熱的嬌】喘聲
門外,繡chun的臉上掛著一絲溫柔滿意的微笑,轉過頭看了一眼有些表情有些呆滯的鸚哥,輕聲道:「今兒你守夜,我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繡chun已經成了親,貞娘特意給她和杜鶴銘撥了宅子在後門外的胡同裡,升了她做屋裡的管事娘子,每晚不用值夜,可以回家。
作為貞娘身邊的貼身娘子,鸚哥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擠出一個慇勤的笑容來:「姐姐只管回去,我在這裡守著就行了!」
繡chun淡淡一笑,道:「待會怕是要水,你叮囑廚房先預備出來才好!」
「是!」
鸚哥看著繡chun翩然遠去的背影,覺得嘴裡發苦,心裡說不出的鬱悶滋味。
她想起她娘眉開眼笑的摸樣:「夫人撥了你去伺候少奶奶?我的閨女是個有福氣的,我就知道,我閨女這等模樣,生來就是享福的命。」她沒好氣的道:「不過是伺候人罷了,有什麼福氣可言?」她娘用手指點了她的額頭一下,笑吟吟的嗔道:「你這傻丫頭啊,那少奶奶懷著身子,沒法子伺候少爺,這個時候挑了你們幾個過去,顯見得是要挑兩個放在屋裡伺候少爺的,這幾個丫頭裡屬你和薔薇最是標誌的,你又是家生子,夫人一向喜愛你,你若命好,日後有個一男半女的,以後就是姨娘了,後半輩子吃香喝辣的是定了的,將來許還能提拔你兩個哥哥呢」
鸚哥失神的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舔了舔嘴唇,黯然的轉身去了廚房。
劉嬤嬤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黎氏,黎氏穿著秋香se柿蒂紋妝花織金砂褙子,珠圓玉潤的皓腕狠狠的拍在酸枝木炕桌上,腕上的翡翠鐲子也光的一聲砸在了桌沿上,她的心就跟著一震,黎氏面色鐵青,狠狠的瞪著地上跪著回事的婢女,那婢女嚇得面無人色,幾乎要哭出來了。劉嬤嬤忙揮手讓她下去,湊到黎氏近前道:「夫人當心氣壞了身子,為這麼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實在不值當的!」黎氏咬牙切齒的道:「這個不要臉不爭氣的東西,她娘就是這麼個東西,想不到,她閨女也是一個德行!」劉嬤嬤見黎氏氣的渾身亂顫,忙端了一杯溫熱的老君眉湊到黎氏跟前勸道:「夫人快喝點茶順順氣,不過是個庶女,怎麼著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她既然不識好歹,您再操心也沒用,也犯不著這樣,再把您氣壞了,實在不值!」
「我操心?我操心管什麼用?人家領情嗎?」黎氏冷笑:「原想著給她尋個差不多的人家,將來不管是恆兒還是凡兒,都能有個助力,她雖然是個庶出,她那個娘我也著實是看不上,可畢竟是侯爺的骨血,我念著這個也要待見她幾分,誰知道,竟是這麼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和侯爺商量著準備給她定下大理寺右寺丞黨家的大公子,那黨大公子年貌都相當,還是個舉人,可她倒好,竟自個給自個cāo起了心,哼,眼界還挺高,瞧上了寧肅郡王,呵呵,她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侯爺的庶女而已,想嫁給郡王,不要說做王妃,做個側妃她都沒資格,最多不過是個妾罷了,這娘倆個可真是登對了,娘趕著給人家做妾,女兒也一樣,真真是」黎氏心裡怨恨,想罵,卻又找不出什麼詞來罵人,氣的直喘氣。
寧肅郡王是昊玄帝的侄兒,其父是昊玄帝的十一弟簡親王,簡親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母親出身卑微,是浣衣局的宮女,也是犯官之女,因此即使生下了皇子也不過封了一個嬪位,昊玄帝登基後對這個最小的弟弟並不喜愛,只是因為皇族血脈,才不得不封了個親王,簡親王死的很早,死後王位卻沒有傳給兒子,他的兒子只封了郡王,可好在這個郡王爺生的一表人才,嘴也甜,很得太后的喜愛,竟將庶出的永安公主的女兒熙平郡主賜給他為妻。
一旁一直靜默的蘇姨娘心裡暗喜,陳氏,這回可要慘了!
她是黎氏的貼身丫鬟,後來做了姨娘,在黎氏的庇護下生下了一子一女,兒子、女兒一直在黎氏跟前長大,兒子雖然是庶出,黎氏對溫非凡也不錯,還給定了一門好親事,黎氏還答應蘇姨娘,要將女兒放在自己名下,那就是嫡出的身份了,將來女兒也能尋個好人家,蘇姨娘自然對黎氏一心一意。
陳氏和黎氏之間原本關係很好,當年陳氏因父親的緣故進了溫家的時候,黎氏確實當她自個妹妹一樣親熱關懷,還曾經托人想給陳氏找個好人家,誰知道,陳氏卻愛上了溫紹卿,藉著一次溫紹卿醉酒的機會爬上了他的床,這件事讓黎氏十分忿恨,鬱怒之下竟早產傷了身子,生下茜雪後再不能生育了。
這麼多年,黎氏對陳氏始終有個心結,也正是為了對付陳氏,才抬了蘇姨娘上來。
蘇姨娘跟黎氏自然是同仇敵愾,對陳氏一直十分厭惡。
蘇姨娘小心的坐到炕沿上,熟練的幫黎氏摩挲了幾下後背,輕聲道:「夫人不必這樣生氣,陳氏對四小姐一向掛心,四小姐既然敢放下這樣的話,自然是得了郡王爺的話了,咱們擋不住的,若郡王真的上門提親,咱們還能阻攔不成?依我看,夫人就順著四小姐的意思,也算得上順水推舟嘛,回頭侯爺若是問起,您也好說話,這是四小姐自個的意思,夫人也沒辦法啊!」
黎氏皺了皺眉道:「可她若真得了郡王的眼,那」
蘇姨娘掩著嘴,嬌媚的笑道:「夫人怎麼糊塗起來了?咱們寧肅郡王的王妃可是了不起的女人啊」
黎氏恍然大悟,想了想,扶額笑道:「可見我是老了,竟忘了郡王妃是永安公主的次女,大名鼎鼎的熙平郡主了」
這位熙平郡主可是個以精明厲害聞名的主母,素以面慈心狠、口蜜腹劍著稱,在京城的貴婦圈子裡很是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