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山穩穩的一笑:「我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愛來呢就來,不來呢就自己想轍去,你們也這麼大年紀了,好壞自己知道。自己照量著辦吧!」
李仲武咬了咬牙,強笑著說:「爸說的是,我們的生活費我們自己負擔,不能給爸填麻煩!」
這場風波終於告一段落,李仲文憂心忡忡的說:「咱爸那性格,能跟二哥他們過到一起去嗎?」
寧樸冷笑一聲:「你還沒看出來嗎?二哥兩口子早就惦記上咱爸的房子了,揣摩這老爺子和老太太歲數大了,老太太性格綿軟,啥事都聽爸的,咱爸身體雖然好,可再好還能活幾年,等老兩口一沒,房子就是他們的了,以後,咱們還是經常來看看老爺子吧,別讓他們氣個好歹出來!」
李仲文長歎一聲,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啊!
吳迪看著岳豪,捏著下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半天,直到岳豪不耐煩的瞇著眼睛說:「你他媽的有完沒完了?看什麼看?我身上又沒長角。」
吳迪一臉鄭重的說:「你身上是沒長角,可多了點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啊?」岳豪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手上的書,今天晚上李妙要給他進行測驗,要把上半年給他補課的內容進行一個系統的摸底,看看他的英文水平能不能跟上初二的課程。
「你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怎麼說呢?」吳迪仰著腦袋思索了一下,故作深沉的說:「嗯,氣質上不一樣了,有點陽光了。」
他從上初一就認識岳豪了,大概兩年多了吧,那個時候的岳豪冷漠乖戾,滿身桀驁不馴,像一個隨時隨地想傷人的刺蝟,現在的岳豪儘管仍舊一臉不耐煩,可感覺溫和了很多,比較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了!
「陽光?」岳豪翻了個白眼:「你天天在題海和補課老師嘰裡呱啦的講課省中度過試試,還他媽的陽光,我現在都快上吊了!」
吳迪笑笑:「少爺,你不覺得你已經很久沒有跟我們出去玩了嗎?你現在還記得大昆和老黑長什麼樣了嗎?」
岳豪皺皺眉,還真是的,他大概有半年沒出去泡夜店網吧了,沒出去打架抽煙了,整天不是學習,就是去道場和韓斌亭等一干人練拳,經常被揍的鼻青臉腫,心疼的奶奶直掉眼淚,可他覺得痛快,他將來就想像韓斌亭、葉踐行他們一樣,當警察。
聽他們講案子,講出任務出生入死的經歷,他覺得特別刺激,特別有趣,他覺得男人就應該像他們那樣活著,披荊斬棘、在血裡火裡淬煉成人,那才是轟轟烈烈的一生。至於補課,岳天楚給他請了四個補課老師,一個英語、一個語文,一個數學、一個理化,他的課餘時間被排得滿滿的,哪有時間想那麼多無聊的事情。
「對了,你那個補課老師就是上次害咱們被打的那個美女老師,現在還教你嗎?」
「教,當然教。」他倒想不讓李妙來,可惜啊,願賭服輸,為了不光著屁股跑出去,他只好答應好好學習,一定考上三中。
李妙剛開始給他上課的時候,他也是滿心不樂意的,沒事總是給她找點小麻煩,可李妙脾氣好,也不跟他發火,反而笑瞇瞇的看著他,好像他是個頑皮的小孩,而她是個寬容的長者。上課一個多星期的時候吧,有一天他們正在上課,突然聽見一聲驚呼,兩人一起跑進廚房,發現奶奶摔倒在地上,臉色煞白,一腦門的汗,手摸著小腿痛苦的□。李妙急忙問怎麼了,原來奶奶上去擦排煙罩,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了,腿不能動了,李妙急忙讓岳豪打電話給岳天楚,岳豪慌亂的說:「我爸昨天去了日本。」
李妙這才想起來,岳天楚聽了她的建議去日本找岳豪的媽媽了,她拿出手機撥打120,告訴救護車地址,然後說:「來,岳豪,咱們倆抬著奶奶上床上平躺,估計奶奶的腿可能骨折了,你要小心一些,別碰到她的腿。」
兩人吃力的將老太太抬上床,李妙讓岳豪把奶奶的速效救心丸拿出來給奶奶含著,一面輕聲的說:「奶奶,別緊張啊,一會救護車就來了,你放鬆心情,估計就死腿摔著了,一會咱上醫院就好了。」她轉過頭問岳豪:「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加上我身上的,看夠不夠押金,你去把奶奶的身份證、醫保卡都找出來,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找好醫生,一會救護車來了讓她們把奶奶送那去。」
岳豪被李妙指使的團團轉,東西準備齊了,救護車就到了,一群人將奶奶送到了醫院,醫生一檢查,是小腿骨骨折,岳豪的姑姑接到消息趕來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聽說是李妙幫忙及時的送了老人來醫院,非常的感激,一個勁的說謝謝。李妙一笑:「沒事,您不用這麼客氣。」
岳豪姑姑又為難的說:「李老師,我剛才跟我哥哥通過電話了,他最快也要兩三天才能到家,岳豪的奶奶住院嗎,我也得去照顧,可小豪就沒人照顧了,你看能不能麻煩你,李老師,真是不好意思······」
李妙笑道:「哦,可以,這幾天讓岳豪跟著我吧,我來照顧他!」
奶奶手術後,李妙帶著岳豪回家,看他沮喪的低著頭,笑道:「怎麼了?奶奶不過是腿骨骨折,養幾個月就會好的,你這麼垂頭喪氣的幹嗎?」
岳豪沮喪,不是因為奶奶的病,而是發現在關鍵時刻,自己仍然只是個慌亂不知所措的孩子,沒有李妙的冷靜和機智,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可現在看來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沒事,我幹嘛要去你家,我不想去,我想回家呆著。」岳豪任性的說,他現在只想自己呆著,不想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