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昏迷中的韓凌像是極了一個巨大的漆黑的空間，周圍的點點的螢火，使人感覺到這個空間有無限的小，同時又無限的大。
「我這是在哪裡？」韓凌喃喃自語地說。
「這是你的心靈空間。」一個好聽到女聲想起。
「誰？你是誰？你在哪裡？」韓凌下了一跳。
「我？其實我是你身體裡的一個輔意識，至於我怎麼來的，那就說來話長了，自從你上一次莫名暈倒，我就覺醒了，可以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當然，我只是一個附意識，我不能干擾你的主意識。」柔和的女聲再度響起，聲音好聽使人感覺到親切無比。
「那我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我的原因，你的基因不太穩定。所以你就會不定期的暈倒，當然，這個次數會越來越少，你和我總有一天會完全融合的。」
「？？」韓凌聽得一頭霧水：「你能不能把詳細的經過告訴我？我聽得糊里糊塗的。」
「好吧，這就要從你小時候住院開始說起了——我是明兒，是一個人工意識——」
明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股腦的告訴了韓凌：
明兒就是淄博醫院裡陸教授的未婚妻，和陸教授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兩個人的感情就是從小培養傳來的像磐石一樣的感情。當時陸教授一心撲在實驗上，立志要做出含有人工意識的基因序列，去奪得諾貝爾醫學獎，以至於常常忽視明兒，明兒默默地支持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生在一個大家族裡的明兒，家境很好，家族裡的人都反對明兒照這樣一個瘋子似的工作狂，但是明兒無怨無悔的跟著陸教授，家族裡的人都想盡辦法拆散他們，都失敗了。
陸教授雖然是個工作狂人，但是他真的很愛明兒，無論明兒的家族提出什麼條件，一概不答應。
最後，明兒的家裡只得放棄了。
可是再好的戀人也有吵架的時候，再一次劇烈的爭吵後，明兒賭氣跑了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同樣賭氣不去追的陸教授在傍晚還沒有看到明兒回來時，終於忍耐不住出去找，但是結果卻讓陸教授悲痛欲絕——明兒出車禍了。
想著經過幾度磨難才在一起的未婚妻，陸教授從此就變得更瘋狂的醉心於實驗了，一心想完成實驗，讓明兒的靈魂再生，所以一切都是用明兒的基因在做著實驗。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即將完成的實驗，卻被無意中近來拿藥的護士給破壞了，直接被當作青黴素注射的人工基因，結果導致了韓凌的基因不穩定，還發生了基因突變。
陸教授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直接以為自己辛辛苦苦的實驗，對未婚妻的寄托全都破滅了，萬念俱灰的陸教授在當晚投河自盡了。當然這個韓凌不知道。
聽完了明兒的前因後果，韓凌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巧合，這麼巧的事情竟然就讓他給碰上了，結果不但變了xing，還出來個雙重人格意識。
鬱悶的韓凌雖然對陸教授的遭遇分外同情，可是對於這個讓自己變成女孩的罪魁禍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臉色，想起來就氣，長眠在河裡的陸教授已經被韓凌罵了不知幾百遍了，當然還帶著陸教授的女性直系長輩。
明兒當然知道韓凌在想什麼，作為一個身體裡的兩個不同的意識，思想是公用的，明兒對於韓凌莫名其妙的因為陸教授的未完善的藥物而變成了這個樣子，深表同情，也就沒有在意韓凌對於自己未婚夫的問候。
罵了一陣，韓凌自己都覺得無聊了，沒有對象，陸教授已經聽不到他的罵聲了，罵一個已經死的人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還是留點口德的好。不信，你可以試試對這空氣罵上2個小時會不會煩，不會煩的話，恭喜！已經具備潑婦的品質了。
明兒見韓凌不說話了，聲音又響起來：「怎麼了？罵夠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罵人？」
「你和我是不分彼此的，不對，應該說你的思想我知道，但我的思想你不知道，你是顯性的，而我是隱性的。」
「這麼無賴？」
「什麼呀？你能表現出來，而我卻表現不出來。還說我無賴？」
「也對，反正你見不得光，算了，不和你計較，不過你那個老公實在是我的大仇人呢！對了，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變回去？」
「沒有了，你的基因已經和人工基因初步融合了，你的身體還會不斷地進化。」
「進化？怎麼個進化法？」
「比如你的記憶力將超出其他人很多，在比如你的女性第二xing征完全顯露，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喂，好說歹說你也是那個教授的未婚妻兼助手吧，這都不知道？」
「講不講理阿？我死的時候，天麟只有這麼多的成果！算了，現在也快了，我這個意識也差不多要消失了，這次昏迷我們將進一步的融合，我的意識也就散了，這下，真的不分你我了——」
「怎麼會——」
「我知道你心腸好，但是我要是留在你的意識下，你就不怕會出現雙重人格嗎？在說，我早就死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意識，也挺無聊的，散了好，一了百了，給你帶來的麻煩我無能為力，不如好好的做個女孩吧。另外那個封侯是不錯的人選阿——呵呵！」
「這個你也知道？你這個偷窺狂，給我出來。」
「呵呵，再見了——這幾天我很愉快——」
「不要走——」
韓凌猛地張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屋頂。慢慢向下看，封侯正在旁邊睡著了。這是一個病房，而且還挺高級的。
韓凌動了動，掙扎著想坐起來，身旁的封侯馬上警覺了，抬起頭，看到韓凌已經醒了，連忙站起來扶住韓凌，柔聲問道：「你醒了，身體怎麼樣？沒有什麼問題吧？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已經昏迷了整整4天了。」
「給我一點水。」醒來後的韓凌覺得自己口很渴，嗓子裡快冒煙了。一張嘴，說出的卻是沙啞的聲音。
封侯馬上去開了一瓶純淨水遞給韓凌，然後坐在床前看著韓凌「咕嘟咕嘟」的牛飲。
「還有嗎？渴死我了。」韓凌很快幹完了一整瓶的純淨水，覺得還不夠。
「有。」封侯又遞過一瓶，韓凌的水荒才宣告完結。
封侯拿起毛巾，細心的為韓凌抹去嘴角上的水漬，韓凌的動作瞬間凝固住了，封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韓凌的僵硬。
「為什麼？為什麼非我不可？」頓了頓，韓凌低著頭問封侯。
「你是唯一的。所以非你不行。」
「我都和你說了，這是永遠不可能的——」
封侯沒等韓凌說完，就急切地接上：「那我就追你一輩子！」
「別傻了，我都和你說了，我不喜歡男孩。」
「這個我不相信，還要騙我？你要是不喜歡男孩，怎麼會找你的二哥張志新幫你演戲。別說沒有，就算是有，我也不在乎！」
「你——你都知道了？」
「呵呵，你的二哥還是比較老實的，看你暈了過去，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只不過略施小計，他就都招了。」
「那個該死的牆頭草——」
「我一直不解的是，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我為什麼不接受你？你叫我怎麼接受你？我噁心都還來不及，怎麼能接受你呢？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也變不回來了——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想靜一靜。」自始至終韓凌一直低著頭，用低落的聲音說著。
封侯看了韓凌一會兒，默默地轉身離去了。
韓凌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想了想明兒臨消失的時候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的煩躁更盛了。
下床走到病房的鏡子旁邊，看著鏡中的自己，真是一個漂亮的女孩，韓凌不禁自己問自己「我是不是當人妖當定了？或者說我現在就是一個人妖了。」
仔細的回想自己變身以後的這一段時間裡，自己的性格怎麼變了這麼多，越來越像女孩了，難道這就是基因突變造成的結果，照明兒的話說，現在還沒有改變完成，真不知道完全改變了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人妖的定義是什麼？現在的就是完美的寫照了。東方不敗都沒有這麼完全的人妖體質，這才是真正的人妖最高境界。
想著想著，韓凌自己被自己逗樂了。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笑過了，心中的某些堵塞的東西似乎也已經沒有了。
「何必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啊？這樣活著多累？隨遇而安——這才是我的真性情啊——怎麼一直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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