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洋鬼子真的進城了!你起來吧,恕你無罪!」慈禧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
「臣不敢起來,此次守城由於武衛中軍和左軍望風而逃,我右軍和後軍獨木難支,致使洋鬼子進了běijing城,害的老佛爺皇上受驚,臣罪該萬死!求老佛爺責罰。」
「其他人都跑了,還只有你是最忠心的,此刻心裡還想著我和皇上。怎麼可能還責罰你呢!」慈禧有些欣慰的說道。
「多謝老佛爺,臣當誓死保衛老佛爺和皇上的安全!」龍騰大表忠心。
「安全,現在洋鬼子們都進城了,大臣們都跑的差不多了,就剩你們幾個,我們孤兒寡母的還說什麼安不安全啊!」
「老佛爺,可由龍統領率手下護送老佛爺和皇上出城,巡狩西安,有龍統領和他的武衛右軍在,安全肯定能放心,老佛爺就放心吧!」王文韶連忙滾到地上大聲提議。
剩下的幾個大臣早就嚇破了膽,恨不得馬上插翅離開běijing城,此時王文韶提議,他們那能放過機會,都統統站出來附和王文韶的提議。
「既然眾愛卿都這麼認為,那就准了!」慈禧正好就坡下驢:「龍統領趕快去調遣軍隊,護衛我和皇上巡狩西安!」
一直默不作聲的光緒突然小聲的詢問:「親爸爸,兒臣想留下來!兒臣是大清國的皇帝,天子守國門,兒理應死守社稷,兒臣若一走,以後有何臉面面對天下的百姓啊!」
光緒越說越膽大,越說聲音越高:「親爸爸聖壽己高,不經驚恐,自應暫避敵鋒,以免震驚慈駕。兒臣尚年輕,不應畏怠出走,且一班庸臣誤國,鬧出這樣禍來,其罪全在於兒知人不明。兒臣為天下之主,不能為黎民捍患,若再一走,何以為君?因此,兒臣願死守京城,與各國使節嚴正交涉。」
老妖婆聽了光緒一番慷慨陳詞,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冷笑一聲道:「癡兒現在何時,尚說夢話。你不看看,各國洋兵洶湧而來,洋槍洋炮不長眼睛。幾個月來,各國使館都懷恨在心,這會兒正要趁機報復,哪有交涉的餘地呀!」
光緒難得一次鼓起勇氣提出自己的意見自然不會就此放棄:「西洋各國素以文明自稱,決不會不讓我們說話吧!倘若他們不講公理,以武力相逼,兒臣以身殉社稷,亦理所應當!」
慈禧此時本來就極其煩躁,光緒突然又如此有主見和她力爭,還不氣的她怒髮衝冠,抬手指著光緒的鼻子道:「你!好啊!你以身殉社稷,白白送了這條條性命,但恐洋人不會輕易讓你死,他們把你掠走,為要挾之資,到那時,大清江山社稷反被你一人所累,你別說糊塗話啦,趕快跟我走!」
龍騰聽到光緒居然想留在běijing城,連忙上前幫腔:「皇上,您還是聽老佛爺的一起去西安吧,畢竟現在běijing城裡兵荒馬亂的,皇上您萬一要是有個閃失,做臣子的雖死不足惜啊!」你可不能留在běijing城,要不我的計劃就泡湯了。雖然知道你是想留在běijing城乘機奪回權利,可是你留在紫禁城裡,我總不能明刀明槍的兵圍紫禁城挾持皇帝吧!所以你就不能怪我幫著老妖婆說話了。
「龍愛卿說的在理!」慈禧轉而柔和的說道:「癡兒,這兵荒馬亂的,如果留在běijing城,誰能維護你的周全!和我去西安後一切再從長計議吧!」
光緒知道自己的努力是白費了,又垂頭沉默不語了。
慈禧不再管他,衝著龍騰說道:「龍愛卿,你速去調遣一支精兵到儲秀宮外集合。」
回首又對王文韶說:「你的年紀大了,乘馬不便,你可回家備一輛轎車,隨後趕來,不必同行。」又向剛毅說道:「你與趙舒翹可由上駟院選兩匹好馬,務必隨我同行,沿途照料,不可相離。」
慈禧佈置完這一頭,馬上叫李蓮英快去通知皇后,嬪妃,皇親國戚,公子小姐們速來儲秀宮,一同前往西安。至於紫禁城其餘的幾千太監、宮女、大臣們,均已顧不得了,只能看各自的命運如何了。
默不作聲的光緒此時小聲的對身邊的小太監說:「快去通知珍愛妃過來!」
那知被一向耳朵尖的慈禧聽到了,慈禧大發雷霆:「好哇,你到是第一個記著她啊!這個狐狸精總是讓你念念不忘啊!」珍妃是光緒最寵愛的妃子,卻也是慈禧最討厭的人。凡是光緒沒有聽她的命令而自己做的決定都讓慈禧異常的惱火。光緒自己選的這個珍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時,一直在心裡憋著火的慈禧爆發了,她一臉鐵青的喝道:「去,去把那狐媚子給我拖過來!」
珍妃被帶了過來,此時她一席淡青色的綢子長旗袍,腳底下是普通的墨綠色的緞鞋,頭上胡亂的挽著個鬢,一幅戴罪的妃嬪的裝束。她始終一言不發,大概她也很清楚,等待她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老妖婆瞪了珍紀一眼,陰冷地遞過幾句話:「現在洋鬼子們已經打進京城來了,外頭亂糟糟,誰也保不定怎麼樣,我本想帶你一同出走,無奈路途艱辛匪患多如牛毛,你的年紀太輕定受不了這一路的危險。若把你留在京裡,又恐怕被洋人擄去遭污,萬一受到污辱,那就丟盡了皇家的臉,也對不起列祖列宗,所以你不如一死落得個乾淨!」
珍紀這才知道今天慈禧是要她死。跪在地下的瘦小身軀不由得顫抖起來,害怕,羞辱,憤怒一下子填滿了她的身軀。她知道今天她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活著離開了。想到這裡,珍紀反倒鎮靜起來。她冷笑一聲道:「奴婢一死不足惜,但不知何人惹出這樣大禍,致使朝野震驚,生靈塗炭,逼得太后額娘匆忙逃離,受此苦呢!如今洋兵打進城裡,奴婢一死不知能退洋兵否?」
慈禧從來沒遇到敢如此正面頂撞、挖苦她的人,氣得她伸出手指一個勁地打顫:「你……你……」
這幾句話明顯戳中了老妖婆的心窩子。老妖婆馬上把臉一翻,大聲呵斥說:「不要讓她胡說八道,崔玉貴,快將她拉到寧壽宮,推進井裡,淹死這個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