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平常看似思維邏輯很清楚,口齒伶俐、頭頭是道,這會確實被眼鏡問住了,尋思一想,覺得眼鏡說的有道理。
大鬍子一看程東的表情便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左右徘徊、主意不定,沒有一點主見,生怕程東打消對眼鏡的懷疑,急忙說道:「那為什麼彭建利中槍後,你就突然出現了,難道這也是巧合麼!」
想想也是,再怎麼巧合也不能巧合到這份上,要說彭建利不是眼鏡所殺,偏偏他剛好出現,這說明什麼,所以大鬍子的問話,直接戳在重點上,任誰也不能辯解。
但眼鏡卻不慌不忙,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看新舊程度應該是最近剛沖洗出的,背景是河口旅店的門口,照的是兩個人會面的情景,一個人彭建利,而另一個人雖然背對鏡頭,但程東從背影一看就知道是大鬍子。
這張照片的出現讓人始料不及,大鬍子說眼鏡和彭建利碰過頭,而現在這張照片實實的證實大鬍子也和彭建利碰過頭。程東腦子嗡嗡直響,到底該相信誰自己也拿不定主要,左右看看了倆人,卻見大鬍子和眼鏡對視著,恨不得把對方給吃了。
事情變的複雜起來,程東索性不想了,點上根煙獨自站到旁邊,等他們倆自己解釋。
就聽眼鏡冷笑說道:「這個你怎麼解釋,讓我也懷疑一下,彭東慶是你殺的,有可能李老闆也是殺的,至於彭建利,很難說是不是你夥同別人幹的,好好回憶一下,偏偏在緊要關頭你要來河口,接著正巧你又被綁票,我和程東出去做事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這些疑點是不是說明你的嫌疑最大,我很想聽你解釋。」
事出突然,大鬍子被眼鏡搞的措手不及,愣了半分鐘,然後說道:「你別轉移視線,彭東慶死的時候我還沒到河口,李老闆和彭建利死的時候,我正被彭建利綁著,有程東給我做證明,不信你問他,這些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而你,你怎麼證明這些人不是你殺的。」說著便讓程東給他作證。
程東回憶一下,大鬍子說的確是事實,而且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剛要開口給他作證,卻聽眼鏡說道:「是,你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據,但能保證你不會和別人串通麼,比如:老闆娘。」
話還沒說完,大鬍子暴躁的喊道:「我認識老闆娘是誰呀,你個假道士不要亂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你要是個男人就痛快承認算了,何必非要誣陷我。」
大鬍子的反應有些過大,連程東也認為他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眼鏡也只是打個比方,又沒說他真的和老闆娘有什麼瓜葛,而大鬍子到河口確實沒有見過老闆娘,這點程東完全可以當證人,但大鬍子確實有些草木皆兵了,程東無意識的問道:「你真的認識老闆娘?」
這話一出,程東便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懷疑大鬍子串通他人麼,如果真是這樣,那大鬍子可就萬張嘴都說不清了,倒是這個老闆娘,越來越多的證據說明她的嫌疑最大,可這會大鬍子卻非要跟眼鏡爭個剛強。
程東倒把她給忘了,正要把對老闆娘的疑點說出來,旁邊的大鬍子卻因為程東剛才一句的問話,氣的暴躁如雷,又罵起了程東,罵他是牆頭草順風倒。
許是大鬍子被氣暈了才這樣罵程東,完全忘了程東最恨別人說他是牆頭草,主意不定的人,從小到大為這不知打過多少次架,偏偏這時揭程東的疤,大鬍子還沒反應過來,程東的拳頭便到了,端端的砸在大鬍子嘴上,雖綿軟無力可一拳卻打醒了大鬍子,忙跟程東道歉,程東卻不依不饒的跟他幹上了。
一旁的眼鏡趕忙上前想攔住程東,可這傢伙牛脾氣上來,誰也沒辦法,正鬧的凶時,眼鏡吼道:「行了,你們還有完沒完,該懷疑的不懷疑,自己個先內槓起來了,照片是我無意間得到,我只是拿出來嚇唬一下大鬍子,沒別的意思。」說完便把照片撕碎了。
這一手做的真漂亮,立馬程東和大鬍子歇氣了,倆人同時瞅著他,期待著他的下文。
眼鏡見倆人不鬧了,這才說道:「其實我們沒必須懷疑自己人,最大的嫌疑就是老闆娘,李老闆死的那天我本來按計劃去找彭建利,半路上卻看到那個跟蹤我的青年和老闆娘在嘀咕什麼,我立時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便反身回去想把這事告訴程東,結果沒找到,於是我急忙往醫院趕,結果李老闆已經死了,老闆娘在一邊哭天喊地的,當時我也沒懷疑人是她殺的,但後來,我越想越不對,便偷著溜進李老闆的家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有用的,倒是在一個未拆的信封裡,發現了大鬍子和她的照片,其實我拿著照片找人看過,明顯是拼接上去的,便順手裝著,沒想到卻能嚇到大鬍子,是我的錯,我道歉。」
聽他這麼說,大鬍子長出了口氣,心情也放鬆了下來,程東便把老闆娘給彭建利有關羊皮地圖等等的事說給眼鏡,三人這時心平氣和的回憶整個在河口所發生的事情,似乎所有事情之間的關聯,都有一個幕後黑手操縱著,而這個人確定就是老闆娘,她不時的送消息給彭建利,又利用彭建利引開程東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又伺機作案先殺了彭東慶,接著是李老闆,然後是彭建利。
但是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丈夫,這倒成了一個謎,李老闆在這些事件中其實是無關緊要的人,為了不相干的事丟了性命,倒不值得,或許因為他知道的太多,所以被他老婆滅了口,這個老闆娘做事也太離譜了吧。
當然這是程東自己在瞎想,他忘了李老闆那天在病房裡跟他說的那些話,當然還有大鬍子對他說的,真真假假、對對錯錯,對於程東這種依賴xing比較強的人,就算他記得又能怎樣,牆頭草順風倒,他是根本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好在程東雖然看起來像個粗人,可實際卻很隨和,隨遇而安得過且過,他離不開自己的發小,離不開過命的兄弟,馬馬虎虎也不深究他腦子裡的疑問,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卻從未想過,這種習慣會帶來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