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程東便買了一些日用品,又去找老人,敲了半天門,老人才出來開門,見是程東也不理會,逕直走回了屋裡。程東知道老人的脾氣,笑嘻嘻的把東西搬進屋裡,收拾起屋子。
看著程東忙完,老人這才喊程東坐到火爐旁,遞給程東一杯煮好的清茶和一片烤好的膜片,程東接過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老人笑道:「慢點吃,別噎著。」
程東傻笑一下,喝飽吃足又想幫老人拾掇院子,老人忙攔住他,把程東拽進裡屋坐下,從衣櫃裡拿出一包煙遞給程東,然後說道:「你就別忙活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獻慇勤,你肚子裡的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
程東沒客氣的接過香煙,大方的點上一根道:「有你老這句話,我可就大膽說了,到時候你老人別把我掃地出門就成。」說完盯著老人,見老人表情並沒發生變化,又繼續說道:「其實我這次找你,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老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程東道:「打聽誰呀,這麼讓你下功夫。」
「你老還記得十幾年前幫人做過地圖之類的事麼?」程東盯著老人的眼睛說道。
「地圖?你讓我想想,十幾年前的事,想起來有些費力。」老人略斜著頭,回憶以前的人和事。良久,才收起他的回憶道:「沒有人找過我做過地圖。」
程東一聽就感覺老人像在撒謊,焦急的問道:「你老人不是有做舊的手藝麼?你在想想,那人下巴有顆痣,穿中山裝,拿著羊皮地圖。」
老人卻肯定的道:「從沒有人拿什麼羊皮地圖找過我,你可能找錯人了。」
程東多少有些失望,這是唯一找到真正羊皮地圖的線索,如果老人真的沒有做過假地圖,那麼到底那個做舊的人是誰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程東回到旅店,打電話和眼鏡溝通過,倆人決定暫時碰個頭,理理頭緒,而眼鏡覺得老人肯定在撒謊。
到了晚上,眼鏡擺脫尾巴同時和程東出現在約定的地點,倆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一家酒店,在包間裡坐下,開始分析對老人的懷疑。
眼鏡說道:「我確實摸清了河口只有那個老人會做舊,這是很多人知道的事,在那個年代裡,老人做舊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現在突然否定,我看絕對有問題。」
程東道:「他也沒說自己不會做舊,只是說沒有人找過他做羊皮地圖,我看他的眼神,倒不像在說謊,是不是我們懷疑錯了?」
眼鏡掏出煙遞給程東一根後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人在撒謊,不然便沒辦法解釋清楚。」
程東說道:「假設,我是說假設,如果你的判斷是錯誤的,那麼真正做假的人是不是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在找他,假設這個人就在我們周圍,那他會有什麼反應,你說會不會是……」
眼鏡立刻否定道:「不可能,我調查都是在暗處進行的,不可能洩露出去。」
程東微笑道:「那後面跟蹤你的人怎麼解釋?」
眼鏡陷入沉思當中,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難道他的直覺真的錯了。正當倆人理不出頭緒的時候,旅店老闆突然給程東打來電話,說他剛才在路上看到,203室的中年人和一個陌生人說幾句話,回來後就退房了,不知道這個情況程東能給他多少錢。
程東掛上電話,便把旅店老闆說的內容給眼鏡說了一遍,眼鏡一聽,跳了起來,喊道:「不好,我們被人耍了。」
說完便急忙和程東往老人家裡跑,到了門口,大門開著,屋裡卻亮著燈,倆人心裡詫異,對望一眼便走了進去。
剛進到屋子裡,便見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忙跑進裡屋,一眼便看見老人躺在血泊中,裡屋也被翻過,眼鏡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下老人的鼻子,確定已經死了,便對程東搖搖頭,接著便查看老人丟了什麼東西貴重的東西沒,結果老人放在抽屜裡的金銀物品都在,裡面還有幾千塊錢,心裡咯登一下,感覺不像盜竊殺人,難道……
眼鏡忙對程東道:「老人死的蹊蹺,我看一定是跟蹤我們的那幫人幹的,值錢的東西都沒丟,他們為什麼要殺人呢?」
這時程東也發現,掛在牆壁上的相框裡有一張他熟悉的臉,雖然照片上的人比較年輕,但他肯定自己不會看錯,心裡竟不敢相信老人會和他站在一起,呆呆的看著照片,竟沒聽到眼鏡在身後叫他,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雖是愣了幾秒鐘,卻沒有逃過眼鏡的目光,正要抬頭去看牆上的相框,警笛聲響起,離得不遠了,倆人趕忙往出走,剛出了院子,就見警車一個急剎車停在巷口處,倆人忙閃身躲入暗處,回到眼鏡落腳的地方。
倆人氣喘吁吁的心裡暗歎——好險,要不是警笛響了,說不定會被警察逮個正著,那時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
喝口水,倆人稍微平靜些,眼鏡說道:「看來這裡不能久留,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而程東似乎沒有在聽眼鏡說話,怔怔的像是丟了魂似的,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眼鏡叫了幾聲,他才回過神。
眼鏡問道:「你沒事吧?」
程東躺到在床上,疲憊的瞇上眼睛道:「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有些想不通。」
眼鏡以為程東說的是老人的死,便接茬道:「是有些想不通,那些人到底為什麼殺死老人呢?仇殺還是……」想到這,眼鏡一拍大腿道:「一定是羊皮藏寶圖,那老頭手裡也應該有一份……」
眼鏡還沒說完,便聽見程東打起了呼嚕聲,轉頭見程東已經睡著了,便給他蓋上被子,微笑著看了一眼程東,便出去了。
快到半夜的時候,程東醒了過來,見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便喊了幾聲眼鏡,聽不到眼鏡答應,便起身往出走,剛到門口,眼鏡手裡提著夜宵進來了,見程東起來,便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程東「哦」了一聲,坐到桌子旁,吃起了夜宵。眼鏡在一旁收拾自己的東西,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那會在老人家裡,你到底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