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付七個人,眼鏡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偷襲頂多能幹倒一個,如果這些人起了凶念,刀疤可就危險了,權衡一番,眼鏡決定不冒這個險,暫時躲在暗處尋找機會。
許哥似乎和姓岳的爆破專家意見不統一,倆人在塌方前爭吵著,誰也說服不了誰,看守的其中一人過去相勸,被許哥罵了回去。
這時,姓岳的爆破專家在塌方上開始往上面放炸藥,等一切都準備妥當,幾個人便攙著刀疤和地上躺的那人,接著礦燈的光亮,眼鏡看清楚,剛才躺著那人是程東,心裡一驚,卻沒了主意,只能按兵不動,看這些人怎麼處置。
撤離一段距離,姓岳的爆破專家按了起爆鍵,結果塌方沒有炸去多少,倒震鬆了上面的土層,落下的土方累加在上面,估計有幾百方的土石,人工操作怕是清除不了。等灰塵散去,許哥用礦燈一照,真個是死了心了,一屁股坐在土方上,讓小屁孩拿來大哥大。
正在匯報的時候,旁邊的先生警覺的站起身,用耳朵仔細聽著。眼鏡以為自己的某個動作的聲音引起那先生的警覺,只見那先生拍拍許哥的肩膀,用四川話道:「有哨子,得避一下。」
許哥一聽,立即草草通完話,安排撤退的方案,眼鏡在暗處聽得清清楚楚,既擔心大鬍子和酒罈子,又害怕失去失去救出程東的機會。正在左右為難無法決定的當口,小屁孩腰間的大哥大卻響了起來,許哥接過一聽,立刻做出決定,放棄這次行動,也不顧刀疤和程東,直接穿山林下山。
這時,許哥似乎記起什麼,往來時的石渠方向望了幾眼,招呼過來一個手下,在耳邊低聲囑咐了一下,便帶領剩餘的人進了林子。
那個手下見許哥進了林子,槍栓一拉,瞅了兩眼地上的刀疤和程東,順著石渠方向跑去。眼鏡起先以為許哥安排手下幹掉刀疤和程東,這時見那手下往石渠方向跑,心裡暗道:「不妙」,酒罈子這會傷勢嚴重,雖有大鬍子照看,可這陣子萬不敢出什麼差錯,不然酒罈子真個救不下了,忙起身朝著那手下的背後空放了幾槍。
那手下倒是利索,聽到身後槍身,俯身、臥倒、一個翻滾、躲進掩體,一系列的動作一口氣完成,瞅準了方向,跟眼鏡對卯上了。
兩挺衝鋒鎗的「噠噠」聲在寂靜的山裡,可以傳出很遠,槍聲裡面還夾雜著另外一種聲音,眼鏡仔細一分辨,卻是狗的聲音,大約有兩三隻的樣子,心裡一想,便知許哥為什麼跑路了,聽狗急促的叫聲,便知道是林jing,一定是聽到*的爆炸聲從山外找了進來。
在這山林裡,只要有槍不怕來多少人,可林jing卻不一樣,畢竟是正規的警察隊伍,該不是拿槍跟政府做對吧,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光一個私自持槍罪就夠你受了,能跑就跑吧。
眼鏡想到這點,那許哥的手下自然唄清楚,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就剩眼鏡在暗處傻瞄準著,看了半天不見對方有什麼反應,忙跑過去找刀疤和程東。
倆人被許哥的那些人用繩子綁著,嘴裡塞著布條,見眼鏡過來,吱唔著想要掙脫束縛,眼鏡拔了布條割了繩子,倆人才松活了說道:「林jing來了,快跑吧。」
眼鏡惦記著大鬍子和酒罈子,讓他倆先進林子,自己朝石渠方向跑去,老遠卻見大鬍子背著酒罈子朝他跑來,忙招呼一聲,跟著躲進了林子。
天微亮的時候,四人包括大鬍子背上的酒罈子,在林子裡穿梭了半個晚上,終於暫時擺脫了林jing的追捕,稍微能緩口氣。大鬍子放下酒罈子,重新處理一下酒罈子的傷口,放掉了一些淤血,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有點發燒。大鬍子雙眉緊皺說道:「聽呼吸還算流暢,可有點發燒,如果在不送醫院及時治療,能活下來的希望很小。」
程東和眼鏡也摸了摸酒罈子的額頭,覺得燒的很厲害,倆人對望一下,嘴皮一動想說又沒說。這時,旁邊的刀疤卻呻吟一下,吆喝大鬍子過來。
大鬍子忙轉身過去問刀疤什麼事情,卻見刀疤掀起衣服,露出肚子和腰間上的傷口,只見這兩處的傷口已經化膿,周圍的肉有些腐爛,兩個深洞裡在不斷往出滲血。大鬍子一看,便罵道:「你個狗日的,不要命了,怎麼不早說。」
刀疤忍著疼痛笑道:「再讓我回班房去,怕是受不了那個苦了,你先處理一下,等下山了再想辦法。」
眼鏡和程東也湊上前,看到刀疤的傷口,心裡敬佩刀疤的韌性,這麼重的傷,換做別人早就掛了,刀疤卻能忍住劇烈的疼痛,在林子裡穿梭了一路,要不是停下來休息,這會怕還是不告訴別人。倆人不由得對刀疤刮目相看,覺得這個人雖是亡命之徒,可也算條漢子,有關公刮骨療傷的氣勢。
佩服歸佩服,刀疤還得忍著,要想從山裡出去,只有順低窪的山谷往出走,路途艱難不說,林子茂密最耗費人的體力,加上兩個重傷員,只能緩慢的行進,遇到溝溝坎坎都要小心幫他們過去,刀疤還好點,自己忍著疼痛慢慢挪還行,酒罈子卻要人背著,也想到過用擔架抬他,可大家的體力也在透支著,一個擔架最少要兩個人抬,就五個人,除過刀疤有傷,就程東的體質,不敢說他能抬很遠,走不了幾步便會沒勁,還不如把酒罈子背在身後,雖然多少有些危險,但目前的環境和情況也只能如此,爭取縮短出去的時間,這樣能救下酒罈子的機會比較大些。
終於,轉過一個山角能看見高樓和鐵路了,就在這時,前方岔路處能聽見到狗叫,眼鏡先到前面探察了一會,回來時皺著眉頭道:「有關卡,只有一條路能通到鎮子上去。」
刀疤聽到,一咬牙道:「從旁邊繞過去怎麼樣?」
眼鏡陰沉著臉道:「你自己看看周圍的山勢,覺得有可能繞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