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人架不住鈔票的誘惑,便帶著程東二人去往魁星樓。從外面看,魁星樓倒不覺有多大,推門進入,頓感寬敞無比,正中供奉豐師法像,領一道童,左手持太極,右手懷抱玄武劍,目光祥和睿智,八面壁上刻有八卦符號,窗格上雕刻的是三豐修真傳說,從塔樓頂上垂下一面布幛,遮去了後面。
礙於那真人在旁,不便掀起布幛看,程東對酒罈子使了使眼色,轉到一旁。酒罈子怎麼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勾肩搭背裝作請教的樣子,同那真人出了魁星樓。
後腳剛邁出門檻,程東就揭起布幛一角,鑽了進去。光線雖有些暗,卻也看了大致,並無特別的地方,轉身準備離去,卻見法像底下似乎有東西,撩起一看,竟又是一隻石雕的龍頭王八,這一隻比石室的小了很多,便掏出打火機想看個究竟,火光一亮,就見龍頭王八背上多了一塊石板,湊上去一看,石板上刻著兩個字:頭天。
程東還想仔細看下,耳聽得外面酒罈子大聲的說話聲,慌忙鑽了出去,裝作虔誠的樣子,跪在豐師法像前,嘴皮子不出聲的說著繞口令。
見那真人到身邊,才磕頭起身,然後可憐巴巴的讓那真人多給他求些福,保佑他多福平安,子孫萬代。又往那真人手裡塞了一些錢,要了吊墜,和酒罈子出了道觀。
路上,程東把發現龍頭王八駝字的事說了一遍,酒罈子也覺著新鮮,似乎龍頭王八不駝石碑,改行駝字了。倆人交換下意見,都覺得魁星樓有貓膩,便決定夜黑潛入魁星樓。
入夜,酒罈子拿著從戲班子裡借的夜行服,買了一雙女式長筒襪和解放膠鞋,同程東打車往道觀方向去了。
離道觀不遠的地方停住,換上行頭,頭上罩一絲光襪子,躲在暗處仔細觀察了一番,覺得安全,便翻牆入觀,貓著腰朝魁星樓摸去。到了門口一看,樓門掛著把鐵鎖,倆人又分頭圍著魁星樓找入口,卻沒有下手的地方。
倆人便摸到柴房,抬了梯子,氣喘吁吁的往魁星樓走。快要到時,魁星樓裡竟然閃過手電光,慌得倆人抬著梯子躲進竹林,生怕樓裡是個巡夜的道人。
等了許久,不見有人從樓裡出來,心裡頓起疑心,倆人便墊起腳摸了過去。
隔著門縫一看,就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掀起布幔往門口張望,嚇的程東和酒罈子趕緊繞到樓後。等了一會,卻不見那夜行人出來。心裡正在納悶,卻見樓角的一塊木板被移開,從裡面伸出一個絲襪頭,倆人躲在暗處,靜靜的觀望著。
那夜行人伸出頭左右看過,見沒人,半側著身子準備往出鑽,猛然一聲洪亮的聲音,「誰」。
這一聲,倒嚇的程東和酒罈子一個哆嗦,定眼一看,就見老遠有手電往夜行人那照。
那夜行人並不驚慌,一個箭步竄出魁星樓。
剛從樓內出來,就被一道人攔下。細看竟是那重元真人,手裡持著燒柴棍,攔在夜行人前。
夜行人也不懼他,一個猛撲想出其不意制服那真人,不想,半路上竟硬生生把身子托了回來,往左邊竄過去。那真人略一挪腳,橫舉手裡的燒柴棍,又把夜行人攔了回去。
但見夜行人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那真人,兩個身影頓時纏在一起。程東和酒罈子看的是眼花繚亂,趁他們搏鬥的時間,程東拍拍酒罈子的肩,朝樓角夜行人出來的地方呶呶嘴,貓著腰進了魁星樓。
撩起布幔鑽到法像底下,酒罈子掏出袖珍手電,照向龍頭王八的背上。石板上除過「頭天」二字,並無不妥之處,便起身往別處找,轉悠一圈什麼也沒發現。
程東覺得龍頭王八好像哪兒不對勁,又鑽到法像下細看,看了一會,便用手去搬石板。用盡吃奶的勁也沒搬動石板。便覺的有蹊蹺,用手電照了照龍頭王八附近,發現地板之間的縫隙對不上,可以肯定龍頭王八下面有暗室,周圍絕對有開暗室的機關。
這時,外面鬧開了鍋,道人們圍在旁邊,看那真人和夜行人搏鬥,有幾個道童跑上台階,從門縫往裡面看看,拽了拽門鎖後,跑去看熱鬧了。
程東和酒罈子翻遍了魁星樓,愣是沒找出機關來。這時夜行人似乎逃脫了,道人們亂哄哄的去追,嘴裡大聲吆喝著「抓賊」,估計這道觀從未像現在這麼熱鬧過。
程東怕道人們追不上夜行人,來個回馬槍,那就糗大發了,便給酒罈子擺個頭,出了魁星樓。
第二天,酒罈子早早便來找程東,說他一早出去打聽,昨晚上的夜行人沒抓住,讓他跑了,道人們報了警,這會警察還在魁星樓裡滿地找腳印呢。
程東道:「該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吧?」
酒罈子也害怕,商量了一番。警察找上門,便裝做不知道,言辭一致,讓警察抓不小尾巴。對質好,程東讓酒罈子把借的戲服還掉,順便把解放膠鞋燒了。
諸事安排妥當,等酒罈子走了,程東打算小睡一會。這時大鬍子打來電話,說他過兩天回河池,讓程東幫他租間門面。
程東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出門,在大街上溜躂了一天。晚上回家,他爹問他,這幾天神神秘秘的幹什麼。程東順口編慌,跟大鬍子做生意。他爹再沒說什麼,臨走說,警察下午找程東來著。
程東一聽,便心裡一陣慌張,生怕酒罈子話多露餡,忙打電話給酒罈子。
酒罈子電話裡說,他剛從派出所出來,警察問了他一下午,他便按著事先商量好的話,搪塞了警察一下午,估計不會有什麼事情,聽他們的問話,估計也只是懷疑。
程東暫時放下心,剛回屋不久,警察便來了,像審犯人一樣,問他這幾的都在幹什麼等等。
自然,程東用事先商量的語句,打發走了警察。
很快,也幫大鬍子問好鋪面,就等大鬍子回來給人交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