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愣了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頂撞自己。看著張田軍半響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有點得理不饒人的味道了。
深吸一口氣，道：「對不起，情緒有點失控。」看來看張田軍旁邊戰戰兢兢，滿臉頹廢心如死灰的三名警察，天命也相信他們後面的日子不會爽快。
繼續說道：「我想看看死者。」
張田軍在天命道歉的時候就有點訝然了，當官的，哪怕是自己真做錯了，也沒誰會說對不起，對不起這個詞在官場上可很少見。而眼前這名年輕的軍官在發現自己過分之後，卻爽快的喊了出來。這讓為官有些年頭的張田軍感覺頗為古怪。
再聽見天命想看看死者，這回張田軍就訝異了，他可不信一名上校沒事會來自己這個小地方喝茶聊天。眼裡精光一閃，道：「首長認識死者。」
「不認識。」
張田軍有點失望。
天命道：「不過她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張田軍失望的表情立轉為喜，有突破口是最好的。這時候才感覺自己是不是太喜怒形於色了。什麼都擺在臉上，太失態了，不是為官者所為。
咳嗽兩聲，張田軍道：「首長為什麼找她？」
天命搖搖頭，道：「我看看再說。」
上前後，看到死者的慘狀，天命歎了口氣，接過警察遞過來的白色手套，伸手將死者爭著的雙目抹閉，然後抓起死者的手臂，確認是蝴蝶刺青後。天命站了起來，轉身對著張田軍道：「我要拍幾張照，讓人辨認下，不介意吧。」
張田軍點點頭，道：「請便。」
張田軍也有他自己想心思，死者死亡後，她同行的朋友也只是說認識死者沒多久，是在小狼會館認識的。深入審查也查出死者是小狼幫幫主李小狼的情婦。
但張田軍可不認為這是一起小三殺小四，正妻殺二奶，正宮殺側妃的情殺案件。情殺案件可沒有這麼高的殺人水平，善後手段。兇手明顯是精於此道的老手了，才敢跟警察犯二，那是自信過度的囂張。
小狼幫小小一個幫派不可能跟這種人有交往，否則也就不是小狼幫了，得變凶狼幫，惡狼幫了。
所以，天命能插手那是求之不得，至少又是一條線索。
天命徵得張田軍同意，拿出自己暗佛特製的手機，給死者拍了幾張照，手臂的刺青一張特寫，然後是整體照，最後更是將死者翻身給她背部來了一張。
看得旁邊的張田軍嘴角一陣抽搐，這是辦案還是折騰。
因為唯一一個見過女子的九哥被關押，無法直接聯繫到，所以天命只能將拍下來的照片發送給五姐文華，說明了一下這邊發生的事情後，讓其找諦聽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要找的人。
搞完照片的事後，天命道：「張局，我想上去看看死者現場，給個人帶路吧。」
張田軍點點，用疑問的語氣道：「照片？」
「等一下就有消息了。」
霧靈山半山坡上，這裡綠樹成蔭，密密麻麻。周圍都是一米多高的草叢。
天命一眼就看明白了，估計兇手就是仰仗這地形逃脫的。而且周圍的草叢讓兇手殺起人來更加隱蔽。
走到那處死者死亡的地方，草叢倒地，周圍有著一處處血跡。
天命四處望了望，發現有一條痕跡通往懸崖，也說不清是警察搞出來的還是兇手留下來的。走到懸崖邊看了看，根本發現不了什麼。
這時候也已經接近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命無奈搖了搖頭，牽著趙靈兒的手就要下山去。
嘟~
一聲響聲，天命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接聽。
不一會後，天命歎了口氣，掛了電話。「還真是殺人滅口。」眼神閃過一絲銳利。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天命顯然不相信。
剛下山，張田軍便上前問道：「怎麼樣。」
天命沒有多說，給了張田軍一個電話，讓他自己去瞭解。揮揮手轉身就走。
回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車子裡的天命很沉默，趙靈兒也默然不語的靜靜看著他。兩人相顧無言，有一種幾十年相濡以沫昇華起來的味道。
當天命再次來到小狼會館的時候，小狼會館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天命跟趙靈兒下車，剛到大門口，便已經有人跑進去通報。
剛走到內門，李小狼便也已經來到內門了。
「林先生，你來了。」李小狼一臉悲傷落寞的神色。
天命抱以冷笑，道：「李幫主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吧。」
李小狼愣了愣，看著天命出神片刻，淡淡道：「林先生以為花露是我殺的？」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前腳剛告訴你們她的去處，她後腳便慘遭毒手，你們這麼想也情有可原。」李小狼表情冷肅，淡淡道：「可我想說的是，我沒有，以我小狼幫的榮譽保證。當然，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不是我幹的。信不信取決於你們。」
李小狼眼神冷厲，直直與天命對視，兩人互不相讓。
半響，天命淡淡道：「希望此事真跟你沒有關係。」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靈兒跟上。
楓葉湖，是京城比較出名的一處景點，特別是沒到秋天的時候，楓葉蕭瑟，在湖面上帶起點滴漣漪，總能牽動青年人某根傷感的弦。更有秋風楓葉平湖，如仙人造物這等美妙說法。
夜晚的楓葉湖卻也是京城的亮點，雖沒有秋風楓葉平湖，如仙人造物般美妙。但當天上滿是繁星的時候，楓葉湖的景色也別有一番風情，如少女般嬌羞，如美婦般嫵媚，動人心弦。
此時此刻，天命跟趙靈兒一起依靠著圍湖的欄杆，車子便停在不遠處。
「你相信他的話嗎？」趙靈兒問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天命笑了笑，突然打起了機鋒。
趙靈兒一愣，然後也笑了。
兩人彷彿心有靈犀般，不再談論李小狼的事情。抬起頭看著天上暗淡的繁星。
如此良辰如此景，天命突然想起當初趙靈兒在自己老家樓頂陪自己看星星的情景。當初被這小妮子咬的傷口還存在的痕跡。
天命牽起趙靈兒的右手，發現她手上的齒痕也依舊存在。溫柔得撫摸著趙靈兒的齒痕，看向趙靈兒的目光柔情似水。
腦海靈光一閃，天命笑了起來，道：「靈兒，你在這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