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奔騰不息。
在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江交匯處,一座彌勒佛像正襟危坐於凌雲山棲霞峰,遙望著江對岸的樂山城。
佛像開鑿於唐玄宗開元初年,相傳是一得道高僧海通禪師路過,見此處江流湍急,常有船隻遇險。為減殺水勢,普渡眾生而發起,招集人力、物力修鑿出一尊大佛。
大佛像歷經將近百年才修成,不知有多少匠人在修建工程中死去。不曉得佛願是否得到了弘揚,總之,三江之水每隔數年還是會氾濫一次,傾覆無數良田人命。
也許工匠們用心血澆注而成的佛,能讓百姓朝東而拜、許上一願,好讓心靈有個寄托,便已經是功德無量。
凌雲窟就在樂山大佛旁的絕壁中,與佛膝齊高。
驚怖城小隊逃出凌雲窟後,輾轉登上山頂,沿山的西側下山。
「就連我用幽能防護的武器都擋不住麒麟異火,尋常武器根本連不要說傷到火麒麟,剛沾到怕就要化了。」蘇無造手中的鋼刀已經變形無法使用,價值1000積分的桃木劍也喪掉不少靈氣。
「這頭火麒麟的確厲害,不過《風雲》中比它強的角色可不少。」離開凌雲窟百丈之遙,戴齊樂總算將神獸對於妖獸的威壓拋之腦後。
「無名、劍聖、雄霸,甚至絕無神、武無敵、帝釋天,這些人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應該是招惹不起的。」楊載舟安撫著豎起身體靠在他兩側的巨蟒,躁動的火麒麟讓這兩條「小蟲」驚慌失措。
百里錯搖了搖頭,「我們並不是要和他們單挑。
火麒麟有天命之佑、地形之利才讓我們這麼被動。相比於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野獸,在某些情況下,聰明的人反而是更好對付的。」
蘇無造撣去衣服上灰,儘管這件普通的布衣已經被燒掉了一個袖子,「這次並沒有給我們身份,從我們的衣著看來,應該就是普通的民眾。」
「不讓我們借助門派的力量麼?」百里錯思忖道,一個不注意,懷中的擎天柱竟然竄了出去。
——是啊,它終究還是喜歡山林。
看著在樹叢間歡樂地嬉戲,一行人趕路時也沒那麼無趣。
這時候,林間傳出了吵鬧聲。
「咿咿呀呀」
「嗚嗚哈哈」
擎天柱到底還是喜歡百里錯多一些,它離開百里錯的懷跑到林中,是因為聞到同類氣味的興奮。
「好像是一隻猴子。」聲音嘈雜聽不得真切,楊載舟只能聽到個大概。
不一會兒,擎天柱就蹦躂著跳回百里錯的懷裡。它「咿咿呀呀」地指著林子。片刻,一隻比擎天柱大上不少的猴子從林中探出腦袋來,看見了擎天柱,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擎天柱說你有好吃的。」楊載舟做起了猴子翻譯。
百里錯取出一顆紅果子,在手中揚了揚。就見那隻大猴顧不得害怕,一路跑了過來。
從百里錯手中接過果子,大猴子將其捧在手心。它嗅了嗅,見到擎天柱已經一口一顆下去,自己也咬下一口。
「嗚嗚哈哈」美味的紅果讓大猴子歡喜不已,三兩口就吃了個精光。
「還想吃?」百里錯又捏出一顆果子,瞧著蹲坐在他身前、咬著手指擺出一副垂涎三尺模樣的大猴。
通人性的大猴點了點頭,百里錯變蹲下,一手遞出猴子,一手撫摸著大猴的腦袋。大猴子吃著著甘美的果實,也瞇上眼,享受起百里錯的輕撓來。
——出現了!百里錯笑摸猴頭的絕技。
蘇無造也問百里錯討了個果子想要喂大猴,誰知猴子見到他走向自己,便連連退後,還轉過身用大紅屁股對著自己。
「哎——」蘇無造暗歎一口氣,想到在去朱果時候遭到類似的遭遇,自己還真和猴子們相處不來呢。
魅力屬性不高,導致蘇無造難相對楊載舟和百里錯來說,更難以受到劇情角色的好感,特別是更憑直覺的動物。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浪費驚怖城小隊的時間,他們繼續趕路,兩隻猴子雖一路嬉鬧玩耍,卻也一直跟在小隊身後不遠處。
大約半刻後,一行人終於遇到了來到《風雲》後的一個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樵夫。
「幾位,能否將火猴交還於我?」先開口的竟然是那個樵夫,當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小隊中有好幾個人都在心中暗笑。
「請問這位大叔,你所指的火猴是哪一隻。」百里錯摸了摸左右兩隻猴子。
「那隻大一些的,我平日裡上山砍柴,有了它引道,能幫不少忙。幾位聽口音不是本地人,不曉得我們在蜀山裡討生活的難處。」樵夫放下竹挑,雙手合十,朝幾人做出祈求的樣子。
「既然大叔說這隻猴子是你的,你自把它喚回去便是了。」百里錯「我們走吧。」
樵夫口中發出奇怪的叫聲,火猴聽得,耳朵明顯動了動,可它卻並沒有對樵夫作出回應,而是繼續跟著驚怖城的人走了。
「百里錯對猴子的掌控力比我還要高。」楊載舟低聲調笑道。
「是啊,以前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看他的光頭模樣,再翻一翻西遊記,我終於明白了。」戴齊樂也笑道。
蘇無造沒說話,他的精神一直集中在背後。驀地,他一個滑步向後,轉身擋在了兩隻猴子前。而那個樵夫也已經不在竹挑旁,他的手,已經被蘇無造捏住。
「猴兒不是你的,想要搶麼?」蘇無造手中用力,樵夫明顯感覺到了壓力。他終於不再掩藏自己的實力,渾厚的內力包裹在手臂外側。
「只有他一個,你興許還能搶一搶,可我們有7人。」百里錯雙手一攤。看旁邊,戴齊樂和羅雲已經蓄勢待發,楊載舟兩條一直潛行在附近的巨蟒也游弋過來。
「你們要如何才能答應將火猴交還於我。」樵夫左掌推出,將蘇無造的手推開,同時右手腕一抖,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自然是讓先生給我們算上一卦了。」百里錯將火猴抱起,摸了摸它的頭,又指了指樵夫。頗通人性的火猴便跑到樵夫身邊,跳上了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