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的村民們這一宴從未及黃昏一直吃到月上柳梢,待到眾人散去,蘇無造幫著李大姐收拾完,已是亥時三刻。
見到蘇無造忙裡忙外也不埋怨,李大姐心生欣慰,走到蘇無造面前道,「侄兒,你先去歇息,再過一個時辰到後廚來見我。」
「知道了李嬸。」見著李大姐回到後廚,蘇無造便放下步子偷偷摸摸來到店門口,望了望屋外沒人,便腳下生風一般跑出漁村,往山神廟方向奔去。
蘇無造急著去見的,自然就是《仙劍奇俠傳》中那個大名鼎鼎的酒鬼。
李大姐,也就是十幾年後的李大娘,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鐵掌飛鳳——孫嵐。她這會兒叫自己去後廚,蘇無造估計也可能和職業任務有關。不過和山神廟裡那位比起來,李大姐的吸引力就遠遠不如了。
雖說夜路難行,可是蘇無造在去山神廟的路上也忒倒霉,他連續遇到了好幾撥出來「兜風」的燈籠。那些精怪速度快,行蹤飄忽不定,噴出來的鬼火威力也不容小覷。包含幽能的苗刀勁氣斬去,一口也能燒掉個大半。
好不容易跑到山神廟,已經子時。踏進破爛的廟門,就聽得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小子,時辰已到,本來我不會再出來見你。不過看你這副狼狽相,一路上也遇到些波折。」
蘇無造此時已經被烤的頭髮焦黃、皮膚發脆,要不是來到山神廟附近那些燈籠就不敢靠近,自己差一點就無奈回歸驚怖城了。見到小店門口遇到的中年人,蘇無造連忙拱手作揖,將自己所見所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前輩明鑒,並非小子不願守時,實在是……」
「原來如此,那些精怪平日裡倒也不出來害人,不然我早就把它們滅了。我估摸著它們是聞著了你身上散發的靈氣,才會追著你不放。你小子根骨還算中上,體內還有些許靈力,不錯,不錯。」道人連連點頭,若不是這個原因,他還不會將蘇無造喚來山神廟。
——靈力?驚怖城是有這項強化沒錯,但是我並沒有兌換啊。難道這些怪物聞到的是幽能?
「前輩,小子今夜來,是想跟您學劍法。」
「貧道向來不喜歡欠人情,喝了你的酒本該教你一招半式。奈何貧道的劍法威力太大,不可輕易外傳,只能傳授給有緣之人。」
道人口中的「有緣之人」自然就是李大姐背上的黃口小兒、仙劍的主角——李逍遙了。
「前輩,我縱然不是有緣之人,此地亦算是有緣之地,況且你還喝了我的酒……」蘇無造嬉皮笑臉道。
「呔!小子莫不是說貧道騙你酒喝。貧道這麼晚找你來自然不是只和你說這一兩句話。」道人捋了捋鬍子,「貧道可以教你劍法,只不過你得替我完成兩件事情。」
「前輩但說無妨。」
「十里坡後山頂有一株朱果,近幾日熟了,你替我摘一些果子來。」道人才說要求,嘴角竟然淌出口水來,一點不顧及自己的高人風範,「盛漁村西二十里地,有處山澗,其中有一道清泉,替我取一瓢來。用此二者釀酒,那才是真正極品佳釀。」
「兩地相去不算太近,前輩想在想要急切不得。」蘇無造道出自己的難處來。
「貧道自然不強人所難,兩日後,你取到二物再來此地尋我。記住,此行莫要壞了那些走獸、魚鳥、草蟲的性命。」說完,道人走出山神廟。背上的木劍自己飛入空中,道人輕輕躍上木劍,就這麼御劍飛走。眨眼間,蘇無造就已經看不見他的蹤影,留下的就只有道人臨行前念出的四句詩,迴盪在山神廟上空: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斗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
「啊,神仙。」明明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可當蘇無造看見御劍飛行的道人遁光如此之快,還是忍不住驚呼出來。
……
第二日一早,李大姐照例早起砍柴燒水。這些活本來在蘇無造來小店後,都是交給他做的。但是等了一會不見蘇無造起來,忍不住到房間裡去瞧了一眼,見蘇無造熟睡正酣的樣子,李大姐便沒叫他起來。
——想來也是他昨日累著了,本想教他幾手日後就算出去闖蕩也不會吃虧。現在,哎,也罷也罷。
若是李大姐平日的暴脾氣,定是擰著蘇無造的耳朵教他起來幹活。不過蘇無造昨日並沒有來後廚,讓李大姐灰心不已,便沒有了這個念頭。
蘇無造離開山神廟一路上也不順利,避開那些精怪回到漁村的時候,眼看就要天亮了。他飽飽睡了一覺後,已經日上三竿。
看著時辰不早,蘇無造起床後和李大姐道了聲早,也顧不得吃飯幹活,便匆匆跑去十里坡後山。
李大姐本已對蘇無造灰了心,見他一起來就溜出去玩耍便也不加阻止,只道了一句「早些回來。」
蘇無造來到後山,一路上林子漸密,小道蜿蜒其中,走不上幾步就全被雜草覆沒。等到蘇無造一路劈開酒罈子和蜜蜂群登上後山,已經過了午時。後山路更是難行,除了採藥人留下的痕跡,這裡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來。
蘇無造兌換出一套登山用具,配合上自己超高的身體素質,堪堪算得上絕壁的幾處山道倒也難不倒他。終於,他來到山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
說是山頂,此處卻盡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像普通山丘頂部乃是尖頂,橫亙在蘇無造面前的,是一面高達二十米的絕壁!後山頂就像是被一把巨斧當頭劈下一般。
和這面筆直光滑的絕壁比起來,蘇無造之前遇到的難行路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在絕壁頂,一棵參天大樹堅強地從石縫中生出。蘇無造望見大樹上面掛著嬌艷欲滴的幾顆紅色果實,想著那便是道人所尋的朱果了。
可是偏偏這些果子生在高處難取。蘇無造想了半天,便打了個繩結,以自己的力量拋得老高。可是他才攀著繩子向上爬了幾步,卻發現有不妥之處:
光滑潮濕的石壁根本根本借不到力,蘇無造想要上去幾乎只能靠手上的力量。他力道足夠將自己拉上去,但是那棵果樹卻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力量。蘇無造才一用力,就感覺到了樹根有鬆動的跡象。
蘇無造無奈放棄繩索,盤腿坐在地上。想著要如何取到果子又不傷害到果樹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