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二層,蘇無造和文嫣、林雙眉一道,三人上來檢查所有房間對外的窗戶是否全都關好了。
當巡視到最後一個房間,這時候林雙眉正好想上洗手間。在確定裡面安全後,兩人便在門口守著,等林雙眉出來。
終於又有了和文嫣獨處的機會,蘇無造剛想開口說話,便被文嫣阻止了。
「那晚,呃……大家都是成年人對吧,所以你不用在意的。」文嫣努力擠出點笑容,好讓兩人的對話不那麼尷尬,「我不告而別是不想讓你產生誤會,蘇無造,你是個好人……」
「行了,我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喝水。」蘇無造從背後拿出三瓶水。
——又被發好人卡了啊。我果然是個悲劇。那晚果然是因為精神緊張、生死壓力、**,最後才男歡女愛麼。
被女生當做緩解壓力的用品,對於蘇無造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做什麼備胎、還有換備胎期間的千斤頂,掰一掰手指,也得有個五六七八次了。
「嗯,謝謝。」文嫣接過一瓶水,她淺淺喝了一口,拍了拍胸口,「好險,要是你是那種哭著喊著要我負責的男人的話,以後執行任務還真是麻煩呢。」
——喂!小姐,到底誰才是男人啊!不對,似乎是她逆推的我。
「切,不過是剛來這種地方壓力有些大罷了。」蘇無造也裝模作樣打開一瓶水,心裡卻在念叨,「還好我對表白被拒絕什麼的早有準備。」
事實上,「其實我對你挺有感覺的」這句話蘇無造只是在心中默念了十幾二十遍。而「要不要喝水」這句話,蘇無造則是以不同的說話角度、口吻、方式練習了超過128遍。就連他自己潛意識裡也習慣了被拒絕。
「你說你能不能幹掉那條蟒蛇,如果它肯乖乖原地不動的話,我倒是能一拳敲扁它。」文嫣甩了甩手臂,能夠通過虔誠的信仰短暫催眠自己,暫時性換來巨大的力量。加上紋布短袍對於精神力的增幅,大約能換來3分鐘左右的怪力。不過考慮到文嫣戰鬥技巧的匱乏,對付有一定速度的敵人,她的拳頭準度可就很難保證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只要不被它纏住,我只要一刀就能砍斷蛇身。」蘇無造拍了拍腰間的苗刀,表示沒什麼壓力。
「你竟然也這麼強,比起許chun來又如何。」百里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蘇無造腳步,強森的小猴子似乎已經和百里錯混得很熟,竟然趴在他的頭上睡覺。
「應該不會比他弱,至少近戰來說,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誒!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為什麼不呆在一樓?」蘇無造被百里錯嚇了一大跳,心裡還擔心自己剛剛和文嫣的對話不要被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聽去。
「從你傻兮兮的拿出礦泉水開始。」百里錯咬開一個小猴子特別喜歡吃的那種果子,「剛才你的表現實在糟糕透了。」
「撲哧」這種話從一個長相可愛的小男孩嘴裡說出來,實在古怪,文嫣一聽便笑出聲來。
「什麼表現差啊,你千萬別誤會啊,我只不過是拿瓶水出來罷了。」蘇無造連忙辯解道。
百里錯搖搖手指,「就是因為你並沒有做什麼需要分心神的事情,才會說你表現糟糕。照道理來說,憑你們遠超常人的視聽覺,還有所謂的『感知』,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我接近你。」
——誰說不廢心神啊,發(收)好人卡才沒有那麼輕鬆呢。
蘇無造和文嫣都在心裡辯駁道。
「實在想像不到你和那個越傷越勇的怪胎實力相當。」在驚怖城小隊大鬧雅加達的時候,百里錯就是和徐chun一組行動的。他只在最開始的時候,見識過蘇無造一個人單手解決了一群小混混,劫到一輛車。這場面自然無法和許chun一人和十多個槍術高手發生槍戰來相比。
特別是當許chun打大腿被子彈貫穿後,他速度驟升,跑動過程中使用改裝巴特雷連續打爆十一個人的腦袋。整個街區當時就彷彿是一座戰場,受了傷的許chun是愈戰愈強,憑一個人的實力就全滅了對方。那條無堅不摧的銀色手臂揮動起來,能夠直接打爛金屬護欄。
「咦,小朋友,你怎麼上來了?好好呆在樓下才安全。」上完洗手間的林雙眉一出來就看見頭上頂著小猴兒的百里錯。
「金剛想要來二樓,它好像和電影中一樣,喜歡睡在壁櫥裡。」蘇無造說話的時候小臉一紅。
果然,其他三人臉上同時露出「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啊」這類的表情。
「單獨在二樓太危險,我看金剛睡在你的腦袋上挺安逸的。」蘇無造趁機也開一下百里錯的玩笑。
「這個不就是小猴子睡的房間麼,我去壁櫥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它睡覺時候習慣抱著的東西好了。」林雙眉又推開剛關上的門。
「呀!」
聽到站在門邊的林雙眉發出驚叫,蘇無造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揪住林雙眉的衣領往後一甩,自己則擋在了門前。
「誒?什麼東西?」眼前不過是空蕩蕩的房間,讓蘇無造感到莫名。
「哎呦,疼死我了,蘇無造你怎麼大手大腳的。」林雙眉揉了揉被撞到的手臂,也來到門前,「嗯……是我看錯了,那片窗簾被風吹起,我一下子看見還以為是蛇了。」
人是很有可能吧總是在腦中想像的東西投射到現實中,在狂蟒的威脅之下,的確容易將窗簾、麻繩一類東西錯看成蛇。
「保險一些,我還是過去看一下吧,」蘇無造拔出苗刀,一步步靠近窗前。
「應該沒事。」蘇無造確認安全後,便將苗刀收回刀鞘,「我說的沒錯吧,百里。」
「嗯。」這一次,跟著蘇無造走進來的百里錯並沒有躲過蘇無造的眼睛。
「婆羅洲的小河還真別有一番味道呢,你看呢,百里。」
接著船上黯淡的光,可以看見窗外窄窄的小河逶迤向前。雨雲閉月,河水表面泛不出粼粼波光,相反,沉寂的小河倒像是夜晚給雨林披上的一襲黑色薄紗,樸實無華的裝飾。
迷人的女人往往是帶刺的重瓣玫瑰,在這條無名的小河也是一樣。在它的深處,不知有多少凶暴的灣鱷和詭秘的巨蟒,也不知有多少這些猛獸消化不了的人類碎骨。
「誒?百里,你怎麼不說話。」蘇無造低頭看去,才發現百里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百里錯不過和窗台一般高,又怎麼可能看見窗外的情形。
「嘿嘿。」蘇無造不好意思地傻笑道,他也不顧百里錯願不願意,一把把這個小孩抱起,指著窗外的河流。
「好奇怪啊。」百里錯本不願意蘇無造這個保護旺盛的傢伙抱起自己,不過當他看見窗外的河流,開始喃喃自語道,「難道你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嗯?」蘇無造被百里錯這麼一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仔細看了一會兒,他也隱隱感覺到一絲古怪。
「啊!是了,原來是這個。」百里錯激動地一拍腦袋,正好打到了趴在那裡的小猴子,不過他根本無暇再顧及這個小傢伙,而是催促蘇無造道,「快!用你的全力,全速抱我去樓下,找隊長!」
百里錯沒有重複一遍,但是蘇無造的感知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照著百里錯說的去做。
「抓緊了!」蘇無造一個轉身,用手臂牢牢夾住百里錯,用盡自己強化後身體的全部力氣,直衝樓下。他第一步跨出去,便在船艙房間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三指深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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