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騎兵動了起來,兩翼同時出動,急向敵兵陣營兩側攻去,而正面,楚軍步兵排著整齊的方陣,不急不緩,穩穩推進。
「殺!」胡奴首領一聲令下,排在前面的胡奴長矛士兵忽然探出長矛,剌中身前的北齊百姓的脊背,驅趕著他們向楚軍步兵方陣跑去,意圖衝散楚軍陣形,跟在後面的胡奴騎兵好乘機襲殺楚軍步兵。
就在這時,兩側的楚軍騎兵忽然變了陣形,如同兩柄利刃一般,插入胡奴士卒和北齊百姓之間,迅速合攏,將胡奴與百姓們隔離開來。而楚軍的步兵再往前一壓進,那些百姓們立即就往兩側避讓開來,形成了騎兵在前,步兵在後的陣形,向胡奴隊伍中推進。
「殺啊!」胡奴首領見一計不成,立即決定硬碰硬,指揮著大軍要與楚軍正面對決,但楚軍的陣勢卻又是一變,騎兵再往兩邊退開,騰出位置給後面的步兵,而其兩翼騎兵則又繞開胡奴陣營,急急往馬嘴渡方向攻去。
距離因為不過百丈之遠,還沒等胡奴騎兵發動攻擊,楚軍步兵後面的弓箭兵就已開始射箭,如雨般的箭陣越過楚軍步兵的上空,從頭頂上射入胡奴騎兵陣中,幾番輪射下來,胡奴騎兵已是潰不成軍,再被步兵一衝,陣形立即大亂,就是那首領如何拚命阻攔,但也難攔那些本就存有二心的北齊降卒拚命撤退,衝擊著整個隊伍,急急往馬嘴渡逃去。
而在河面上,曹正親自率領的常河駐軍幾乎是全軍盡出,浮船渡河,留守在馬嘴渡的胡奴士卒們才依著河堤擺開防禦陣形,楚軍騎兵卻已殺到,一路勢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迅速將敵人的防禦陣形沖挎,接著渡過黃河的常河軍隊再一夾擊,敵人再難駐守馬嘴渡,馬上就四散敗逃。
馬嘴渡戰鬥只進行了不足一個白天的時間就以楚軍的大勝結束,雖然殲敵不足兩萬,但能這麼短的時間將十多萬敵兵擊潰,還是讓曹正大喜過望,一看到陽天,立即大笑著迎上來道:「哈哈,陽統領此戰當居首功!」
「屬下不敢,這一切都是元帥指揮得當!」陽天連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向曹正曲膝禮拜。
「陽統領太過自謙了!」曹正如何敢讓他跪?連忙扶起笑道:「我已奏明大王,不ri恐怕就有朝廷召書下來!」
「封賞不封賞的倒也無所謂。」陽天卻正顏說道:「只是胡奴吃此大虧,恐怕難以善罷甘休,而這馬嘴渡的敵兵,卻大多都是北齊降卒,自然容易擊敗。屬下所擔心的卻是汴州敵兵,那些才是胡奴最精銳力量,不知元帥打算如何擊破這支純胡奴組成的軍隊?」
「陽統領的軍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本帥已打算奏請大王讓陽統領來統領全軍,至於說本元帥嘛,嘿嘿,馬上就回京去向大王請罪。所以這汴州的胡奴嘛,就由陽統領多多操心了。」曹正皮笑肉不笑一地說道。
陽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如何聽不出曹正話裡的剌?先前還以為這位元帥雖然魯莽了些,但性子直率,是可相處之人,卻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小心眼。現在陽天在軍中的威望甚隆,自然不需再看他的臉色,聽到他這樣說,立即冷哼一聲,道:「既然元帥相信屬下,那屬下自當竭盡全力,打敗胡奴,以報元帥知遇之恩!」說完,再不理會臉色慘變的曹正,擦身離去。
「陽家小弟!」一聲低喚,聽得陽天身子一顫,緩緩轉過頭來,卻見曹尚菲正向他望來。
「曹家姐姐?你怎麼在這裡?」陽天臉皮忽然彈跳起來,急忙向曹尚菲問道。
曹尚菲慘淡一笑,道:「在京裡待得太過煩悶,所以想到這裡來走走。」說到這裡,她看向父親道:「父親不會說話,因此得罪了太多人,雖然一生為我大楚沙場效命,卻還只是一個伯侯。此時本想乘此機會落個功成身退,卻沒有想到陽家小弟竟是天縱英明,寞路之餘說了些氣話,還望陽家小弟能不與他一般見識。」
「曹家姐姐說的哪裡話。」陽天笑道:「元帥統領全軍,小子也不過是元帥屬下,元帥信任屬下,將此重任交給予屬下承擔,屬下自當盡力而為,才不負元帥器重之恩,又如何會氣惱元帥呢?」
「呸!」曹正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指著陽天罵道:「狂傲自負,稍有點成就就自以為是!」
陽天眼神一冷,暗自冷哼一聲,不理曹正,只向曹尚菲拱了拱手道:「曹家姐姐,軍中事務繁多,小弟不能久隔,反正我也馬上要回常河了,以後小弟再去找你就是。」說完,扭頭就去安排各方軍隊,準備著渡回常河,據城待敵。
「公子,要不要把此事報知陽大人,讓他將曹正調回京中?」吳用追著陽天悄聲問道。
「不用!」陽天笑道:「你當我是這般小氣嗎?就算曹正指著我的鼻子如何辱罵又能如何?反正又不會長在身上,當務之急是把胡奴打敗,其他的以後再談!」
「但公子不怕這曹正從中擾亂?」吳用問道。
「他會嗎?」陽天忽然停住了腳步,吳用一時無察,竟往前走了幾步方才反應過來,連忙又回過身來。陽天沉吟了一番,道:「你說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立即派出幾名黑衛,日夜監視他,若是無其他異動便罷,隨便他怎麼鬧去,若是稍有異動就把他給我軟禁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壞了我軍大事!」
「是!」吳用領命離去,馮利卻又上前,撫著鬍鬚笑道:「公子可否說說,現在我們踩的是什麼地方?」
「廢話,這不是馬嘴渡嗎?」陽天一看到馮利就樂了,他的鬍子上掛著根不知從哪裡沾來的枯草,偏偏自己還未察覺,撫著鬍鬚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但偏偏看在陽天眼裡卻很是滑稽,陽天也不說,只是看著他瞇著眼睛直笑。
「公子錯了!」馮利忽然壓低聲音,正顏道:「這裡不是馬嘴渡,而是公子的屬地!」
陽天止住了笑意,臉色凝重起來:此時北齊為胡奴攻陷,各地義軍四起,若是自己能憑借聯合義軍,驅逐胡奴之名留在這裡一支隊伍,也許用不了多少年,就會發展壯大成一支雄師!
想到這裡,陽天覺得很有必要留一支隊伍在齊國,但留哪支隊伍,由何人率領,卻讓陽天心裡為難,留得少了,根本就無濟於事,留得多了,又難免為他人所覺察。而這位率領人物,更應當是足智多謀,能文能武的才行,當然了,足夠的忠心,也是絕不能少的!
「肯請公子讓屬下留在齊國,為公子開拓北齊屬地!」正在陽天猶豫間,馮利忽然跪下說道。
陽天看著跪在地上的馮利眼睛忽然一亮,馮利無疑是最佳人選,而且還有那五千紅巾軍也可以留在齊國。於是重重把頭一點,扶起他道:「馮先生快快請起,正想請先生代勞,先生卻已主動請櫻,此舉正合我意!但先生身邊不能沒有勇將替先生上陣衝殺,先生需要什麼樣的人,請儘管直言!」
「屬下只求公子留下一人!」馮利說道。
「誰?」陽天的耳朵豎了起來,可千萬不要是鄭道,那樣就會讓陽天對馮利的居心有些懷疑了。
「秦風!」馮利看著遠處正指揮著軍隊渡過黃河的秦風說道。
「行!」陽天又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覺間,心中暗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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