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令狐傲和凌霄三人,左雪涼和展劍塵重新歸坐,左雪涼略感尷尬,便和展劍塵搭話道:「令狐傲凌霄無意在此和展堂主爭鋒,倒也是血性男兒行事本色,只是我擔心,他們回去以後會受到責罰。」
左雪涼閒閒一句話,不料卻說到了點子上,令狐傲凌霄回到太陽教東方分舵以後,寧重便把在泰山的經過向劉渡宇說了一遍,劉渡宇聽罷大怒,此時劉渡宇已經以中央分舵的名義接管了周子規對東方分舵的領導權力,正想利用令狐傲凌霄曾與左雪涼共戰蝙蝠島的關係,說服左雪涼加入太陽教,好使太陽教中央分舵有一個落腳點,現在卻被展劍塵幾句話,便退下泰山,等於把泰山拱手讓給了光明教,當時劉渡宇就想重重治罰令狐傲和凌霄,打擊一下杜秀城殘留下來的影響,順便讓周子規也看看自己的臉色。
周子規非常明白劉渡宇的用心,但他實在不願在此關健時刻看到太陽教內部再出危機,所以不顧自身安危,一力為令狐傲凌霄解脫。劉渡宇畢竟是在東方分舵的地盤上,也不敢過份和周子規牴觸,所以勉強放過了兩人,但仍把令狐傲單獨關了禁閉,以示懲戒。
所有這些,左雪涼和展劍塵當然並不知道,左雪涼眼下關心的,是展劍塵此次來,究竟有多大野心。
展劍塵不想和左雪涼玩心機,他直接掏出懷中的金書烏鐵券,交給左雪涼:「左掌門,這是溫雲飛從你手中奪去的金書烏鐵券,現在黃山已被我千鈞堂佔領,這塊金書烏鐵券,也該歸還給你了。」
左雪涼接過鐵券,摩挲良久,這才感歎一聲:「展兄,雪涼現在,已經對這塊鐵牌不感興趣了,說實話,也不是真的不感興趣,我有自知之明,在此江湖亂世,如果沒有絕對實力,有了這塊金書烏鐵券,等於是在懷裡揣了一團炭火,隨時都能把自己燒死。」
商雪聽了,衝上就是一句:「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要是敢收下這塊鐵牌,本姑娘第一個就殺了你。」
展劍塵用手把商雪壓了下去,笑問左雪涼:「左掌門,那你打算把這塊鐵牌怎麼處理?」
左雪涼伸手把鐵牌遞給展劍塵:「還是展兄收起來比較方便。」
不料展劍塵並沒有接過鐵券:「左掌門,劍塵有一個建議。」
左雪涼道:「但說無妨。」
「好,展某建議左掌門直接將這塊鐵牌交給江靖天,這樣,左掌門就可為我光明教立下一件大功。江湖各大門派也都會對左掌門的心胸義氣刮目相看。不知左掌門以為如何?」展劍塵說完,就拿眼看著左雪涼,不知雪涼會作何回答。
左雪涼將手中金書烏鐵券慢慢收了回來,也看著展劍塵。
商雪卻等不及了,沖左雪涼道:「展大哥這可是為了你好,要是你不答應,就算是把我和展大哥都得罪下了。」
展劍塵笑道:「左掌門,得罪我展劍塵事小,得罪這位商雪大小姐,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噢。」
左雪涼聽了,哈哈大笑,一掃空氣中的陰沉之氣,對展劍塵拱手道:「感謝展兄指點,我看,還是不要得罪商大小姐為妙。」說著轉對商雪道:「商小姐,我同意加入光明教,並把這塊金書烏鐵券作為進見之禮,商大小姐以為如何?」
商雪也笑了:「這還差不多,本小姐最討厭男人家婆婆媽媽的了,如果你真敢不答應,我和展大哥立即下山帶兵來踏平泰山。」
展劍塵見事已初定,不願再停留,便對左雪涼道:「左掌門,我還有要事在身,現在就要趕往恆山,請左掌門原諒。」
左雪涼知道光明教現在也處於非常時期,所以也不深留,便一路把展劍塵送下山,對展劍塵道:「展兄請放心去,我立即著靈語人通告江湖各派,率泰山派全伙加入光明教,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說完又悄聲問展劍塵:「不知展兄對此地事務還有什麼吩咐?」
展劍塵也不客氣,對左雪涼道:「左掌門,請你對光明教東方分舵稍加注意,如有異動,要及時與江靖天聯繫,最好不要讓劉渡宇周子規帶人越過泰山,我正帶人攻打蒼巖山,騰出手來以後,我再全力對付這個東方分舵。」
左雪涼一口答應,展劍塵並沒有讓他直接和劉渡宇交鋒,而只是請他阻擋一下光明教移兵,這對於盤據在泰山多年的左雪涼來說,並不難做到。
展劍塵別過左雪涼,帶了商雪,策馬再向西去,路上積雪陷了很深,展劍塵只好帶商雪尋那路高雪薄的地方行走,速度就慢了下來,商雪走了十幾里,就心生煩惱,對展劍塵牢騷道:「老展,你現放著御鳥飛行的功夫不用,騎著這麼個破馬,要走到何年何月啊,煩起了本姑娘的脾氣,馬上找人地方住下,不走了。」
展劍塵因為泰山之行異常順利,不單是說服左雪涼加入了光明教,還解除了劉渡宇帶兵西進的威脅,所以心情開朗,也不和商雪生氣,對商雪道:「表妹,看我踩一隻大鳥給你看看。」
商雪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她騰身站在馬背上,四處替展劍塵搜尋大鳥,只幾下,便看到前面一隻雪鷹,正在低空徘徊,準備向地面上一隻奔跑的野兔發起攻擊,商雪用手一指,對展劍塵道:「就是那只雪鷹。」
展劍塵也看準了那只雪鷹,當下雪鷹已作勢衝了下來,展劍塵矩前面還有幾百丈遠,只見展劍塵雙腿一夾,青驄馬奮起四蹄,向前一衝,只幾步,見雪鷹已經府衝了下來,展劍塵便已離了馬背,騰身飛了起來,雙腳在雪地上連點了幾下,施展太清虛步的無上輕功,身子只如迎風而動的風箏,從雪地上一掠而起,飛起數丈高,已追到了雪鷹背後,雪鷹被驚,棄了瓜下的野兔,正要振翅離去,展劍塵已拿準了時機,一個急趕步,一腳便踏在雪鷹背上,雪鷹低鳴一聲,沖天而起,轉眼載著展劍塵,飛入雲霄。
商雪在下面看著展劍塵立在雪鷹背上,身姿在漫天飛雪中,兀自英然挺立,神采飛揚。商雪不禁在下面激動的嗚哇亂叫,一邊用力拍著小手,站在馬背上,指著空中,要展劍塵下來教她御鳥飛行的功夫。
展劍塵帶動雪鷹,越飛越高,與低垂的雪雲幾乎相接,天空中已是一片朦朧,但展劍塵心中,卻是份外清醒。
江湖風雪,還只是剛剛揭開了一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