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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0,抽刀斷水 文 / 北辰

    展劍塵抱著杜秀城,坐在椅子上,看著杜秀城,似已滿臉滄桑。

    如果不是展劍塵出手快一點,杜秀城此時已駕鶴歸西了。

    葉天鷹,令狐傲,凌霄三個人全都黯然低頭,一言不發。

    小石屋裡靜得如同暗夜裡的墳墓。

    「啊,啊!」突然一聲,一人跳進屋來,「撲通」跪倒在展劍塵面前,一把抱住杜秀城,啊啊大叫。

    是啞叔!

    所有人都跟劉渡宇走了,連長年跟著杜秀城的寧重寧長老也走了。

    只有啞叔留了下來。

    展劍塵看著啞叔滿臉焦慮之色,再也忍不住心中悲苦,一行眼淚流了下來,滴落在杜秀城臉上。

    啞叔抱著杜秀城,一邊啊啊亂叫,一邊向展劍塵比劃,指了指東南方向。

    展劍塵明白了,啞叔要帶著杜秀城到九華山找抱撲真人求醫。

    啞叔自從跟了展劍塵送鐵晨上了九華山,陪展劍塵呆了幾天,便自己帶了車下山找到杜秀城,一併跟上了嵩山,就在山上一直跟著杜秀城,劉渡宇下山時,本想把啞叔也帶走,但啞叔每天只願意跟著杜秀城,堅持留了下來。

    展劍塵見啞叔提到九華山,心裡也動了一下。如果把杜秀城送上九華山找抱撲真人醫治,有可能找回一條性命。

    葉天鷹也明白了啞叔的意思,他試探著問展劍塵:「展堂主,不如讓我們三個人把杜教主護上九華山。」

    展劍塵看了看令狐傲和凌霄,兩人也點了點頭。

    「好吧。」展劍塵抱著杜秀城站了起來,示意啞叔在前面帶路去找大車,葉天鷹三人跟著展劍塵。一路下了峻極峰,啞叔把大車拉了出來,安好座位,於路上等著展劍塵。

    展劍塵把杜秀城放進車裡,轉身看著葉天鷹三人。

    「此地一別,不知什麼時候還會見面。」

    令狐傲和凌霄知道展劍塵也有難處,令狐傲問展劍塵:「展堂主,您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在此不能言報了。以後如有用得著的地方,令狐決不推辭。」凌霄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展劍塵努力笑了笑:「只願我們以後不要在戰場上相見。」

    令狐傲想了想,還是問展劍塵:「展堂主,您放我們下山,如何向江靖天交待?」

    展劍塵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鈞座會理解我的。我只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道大戰蝙蝠島,你們上路吧,一定要把秀城兄送到九華山醫好。」

    三個人只好和展劍塵揮手道別,啞叔也對展劍塵啊啊幾聲,大鞭一揚,馬車飛馳而去,只留下一溜煙塵。

    展劍塵略帶悵茫,向大車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

    這時,一個陝西逃荒的乞丐正走到路邊,敲打著手中的破盆,用淒涼的聲音哼唱著一首要飯的哭腔:

    山在水在石頭在

    人家都在你不在

    刮起東風水流西

    看見人家想起你

    山在水在石頭在,

    就是你不在

    每一次醒來

    你都不在……

    展劍塵聽罷,不禁淚水飛灑,隨風滴落。

    天色yin翳,一陣冷風吹過,片片雪花從天而落,直落在展劍塵冰涼的臉上,化入淚水中,順臉流下。

    展劍塵喃喃一句:「下雪了。」

    正沉鬱間,突然聽後面人聲嘈雜,幾個人向展劍塵跑了過來,直接跑到展劍塵面前,急急忙忙向展劍塵稟報:「展堂主,鈞座有急事,正派人到處找展堂主。」

    展劍塵見來人神色緊張,便穩了穩心神,問:「什麼事?」

    「我們並不知道什麼事情,只是到處在找您。」

    「我知道了。」

    展劍塵估計是江靖天不願意讓他輕易放走葉天鷹令狐傲和凌霄,但見到江靖天時,卻略吃一驚。江靖天正神情焦慮,在屋前來回踱步,顯得相當緊張,似乎並不是因為葉天鷹三個人的事情,展劍塵幾步來到江靖天面前:「鈞座,找我有什麼事?」

    江靖天盯著展劍塵:「劍塵弟,我剛剛收到消息,郭松濤已經向萬竹林下手了。」

    展劍塵聽了,吃驚不小,但他立即穩了下來,問:「哪裡來的消息?」

    「上次我讓丁篷派人去萬竹林給關星送信,現在已經回來了。」江靖天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報:「鈞座,外面有一個小姑娘要見展堂主。」

    展劍塵聽了,以為是上次齊餘慶說的事情,是岳月來見他了,不料門外進來的人,卻讓展劍塵大吃一驚。

    來的竟是商雪。

    商雪渾身血跡斑斑,衣帶鬆散,頭髮凌亂,臉上滿是灰痕,見了展劍塵,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展劍塵一把抱起商雪,放在江靖天屋裡,急問:「表妹,出了什麼事?」

    商雪聲音嘶啞,口舌乾燥,低聲對展劍塵道:「快,去,萬竹林,救表姐!」

    展劍塵聽罷,一時心神大亂。

    剛才江靖天說萬竹林出事時,展劍塵還能穩住,因為關星的爹爹關世傑當年也是有名的江湖劍客,展劍塵初學劍術,就是從師關世傑。關世傑雖已退出江湖十餘年,要對付幾個郭松濤的手下,應該還不成問題,但現在一見商雪,才知事情已經不可收拾。

    原來商雪上次離了展劍塵,去追韓裂冰,卻並沒有追上,只好一路回到萬竹林,陪關星在萬竹林過了幾天,正遇上郭松濤為報展劍塵在泰山撒豆之仇,帶人攻打萬竹林。關世傑領著萬竹林莊丁,奮力抵抗,但郭松濤手下人多不絕。關世傑抵擋不住,帶了關星投入翠屏山中。商雪則藉著展劍塵教她的太清虛步的上乘輕功,逃了出來,直奔嵩山來找展劍塵。

    展劍塵不及聽罷商雪斷斷續續的話,已起身回到屋中,收束起衣服,繫好紫竹劍,出了門,兩步踏上樹梢,要尋大鳥。

    但此時已是冬冷時節,群鳥歸巢,少在外面活動,加上展劍塵心神大亂,竟已控制不好自己的腳力,轉眼之間,竟從樹上跌落了三次!每次展劍塵都是一言不發,重又彈身而起,躍上樹梢,然後再次跌下。

    江靖天幾步跟上展劍塵,一把將展劍塵抱住,一邊大聲對手下命令:「快備馬,把我的青驄馬和青無衛的天白馬全牽過來。」一邊又喝令:「顧青竹,厲淮衛,杜遠明,各挑十人,準備跟我下山!」只有南宮狐和唐英彬留在了黃山,江靖天已把幾大堂主全部帶上了。

    印清河已經知道江靖天要親自帶人陪展劍塵去萬竹林救關星,便一邊指揮準備,一邊請出雷步塵,想勸江靖天不要親自去。

    這時,青驄馬已經拉了過來,但沒有青無衛的天白馬,江靖天問:「怎麼回事,我讓把天白也拉上,為什麼沒拉來?」

    牽馬的人低了頭稟報:「鈞座,洗馬堂的人說了,要拉天白,需要青掌門的手令才行。」

    江靖天怒道:「再去拉,並傳我的命令,若再有阻攔者,殺無赦!」

    雷步塵正好出來,聽了江靖天此話,悄悄對印清河擺擺手,示意印清河也不要再阻攔了。

    展劍塵被江靖天抱住,心神緩了一緩。江靖天道:「劍塵弟,不要急,我與你一道去萬竹林!」

    說話間,顧青竹厲淮衛杜遠明已各各準備完畢,手下三十餘人,人強馬壯,刀劍凜凜。只待江靖天一聲令下。

    江靖天讓展劍塵騎上自己的青驄馬。一邊吩咐印清河:「控守此地,不要輕動,也不要上山,等我回來。」說完在青驄馬背上一拍,馱著展劍塵便和三大堂主飛下山去。

    江靖天迎上從洗馬堂拉來的天白馬,揮手一鞭,夾馬向展劍塵追去。

    只見三十多匹大馬,如龍騰雲中,流水般衝下山,調轉馬頭,一路煙塵,直奔竹林!

    滾滾煙塵,掩不住騰騰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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