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弟和小紅不敢點著火把趕路,只好摸黑沿山路一路逃離嵩山。
天將要亮時,兩人背著江靖天來到一個山民家,在山民家租了一輛牛車,由山民趕了,吱吱呀呀的向北去。
行了幾個時辰,來到一處小集鎮,兩人帶江靖天下了車,重又雇了一輛馬車快速繞道向西,ri頭偏西時,已離開嵩山幾十里路遠。
兩人再次換車,這一次卻是調整方向,直向南行去了。
車上來弟終於放鬆了下來,對小紅說:「好事多磨,這下就算你那個小混蛋再精明,怕也跟不上來了。」
小紅也笑了:「我都快被你繞暈了,不要說別人了。他就算是找到了那輛牛車,也算不清我們向北跑做什麼,就算他再找到了前頭的那輛馬車,更鬧不清我們為什麼會向西。這會子你又掉頭轉向南,怕他是個神仙,也跟不上來了。」
來弟摸了摸小紅的心口,問:「說實話,其實你心裡是不是想讓他跟上來?」
小紅呸了一下:「以為人人都像你是的,見了好男人就走不動路,不把人弄到手就不罷休。沒見過你這種女色狼。」
來弟聽了卻很得意:「這叫敢愛敢恨,知道吧,女色狼?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這叫功夫不負有心人,天行健,君子自強而不息。你有本事隨便去哪一門哪一派抓一個掌門來做男人試試,吃不到豆腐不要說豆腐不咬口。
小紅笑了:「你就是個貧嘴貨,我吃你的豆腐?怕你豆腐早不知被誰吃的光光了,豆腐渣不知還剩的有沒有了呢。」
來弟突然湊到小紅臉上笑:「你晚上要不要吃吃看?」
小紅笑著一把推開來弟:「我勸你收著點,不要高興過了頭,真被人吃了去,怕哭也哭不回來了。」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開心,不知不覺天已黑了,便靠在一家客棧裡休息。
兩人開了一間上房,把江靖天抱了進去。
來弟便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大張四肢,使足了力氣拚命伸了幾個大懶腰。不無得意的歎息一聲:「男人有什麼好?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兩條腿的蛤蟆,稀罕的緊,偏費這麼大力氣去搶,值得麼?」
小紅聽了笑彎了腰:「你這個不要臉的,水滿則溢,不要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就罷了。」
來弟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掐著小紅脖子來回搖,口裡罵:「不許吃醋!」
小紅只好求饒:「好了好了,我寧願去喝毒藥,也不吃你這個醋,你是醋祖宗,我還不知道麼?」
來弟這才鬆開手:「知道就好。」說完順勢府身在江靖天臉上親了一下,對小紅笑:「我要給他好好洗個澡。」
小紅笑道:「你想怎麼擺弄隨你,不要和我說。」
來弟:「問題是他這麼笨重,我一個人洗不來。」
小紅急忙搖手:「我不管,我怕你背著一頭豬下河的力氣都有,還在乎他這點重量?」
來弟急了,對小紅叫道:「你這個壞女人,也太不夠義氣了吧,你幫幫我,到時我一定把你那個小混蛋替你搞到手,這下夠本了吧。」
小紅不干:「我不稀罕什麼小混蛋,不是你說的嗎,兩腿的男人多的是,不上你這個當,要洗你自己替他洗去,反正我不管。」
來弟嘟嚷幾下,只好自己一個人用熱手巾把江靖天臉上身上擦了擦,又把他頭髮理好梳齊,將他擺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進了盥洗間洗澡去了。
小紅已經洗漱完畢,坐在自己床上,抬頭看了看沉睡的江靖天,想想來弟果然心想事成,不由得便想到了展劍塵。
自從在郡王府那天看了展劍塵以後,她就一直忘不掉他了。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總是縈繞在小紅心頭,是煩惱也是清愁,但卻無人識透,只和來弟這個最好的姐妹悄悄說過幾次,卻不能像來弟這樣,見了江靖天,心裡喜歡,就不惜一切代價要弄到手。
所以,玩笑歸玩笑,小紅還是有點羨慕來弟的勇氣。
來弟不久也洗了出來,清清爽爽的坐在床上,看了看江靖天,又看著小紅笑。
小紅點頭:「你要是想讓我出去給你騰空子你就直接說,不要這麼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我心裡發毛著呢。」
來弟笑道:「你去死吧你,說我是女色狼,我看你才是個不折不扣的女色鬼,老實交待,剛才我不在時,有沒有偷看我的江郎。」
小紅氣的要起來打來弟,一邊罵:「你的江郎,羞著點吧,只怕讓人家聽到屁股都紅了。」
來弟一邊躲一邊笑著回嘴:「都像你,每天沒事扒別人屁股看。」
兩個人就在屋裡打鬧。正玩著開心,突然聽到客棧門口一陣馬嘶聲,來弟心裡敏感,拉開窗簾對外一看,驚的一把又放下窗簾,一臉慌張的壓聲對小紅道:「不好了!他真的跟來了。」
小紅奇怪,問:「誰?」
來弟恨道:「就是你那個小混蛋,展劍塵!」
小紅急忙湊到窗前,閃開一條縫向外看,只見客棧門口燈籠下站著一個人,手裡牽著一匹大馬,果然是展劍塵。正在跟門口的店小二問著什麼。
小紅回頭對來弟道:「他肯定是在盤問小二,一問就能問出來,怎麼辦?」
來弟道:「這個倒不怕,我已給過小二一兩銀子,讓他不要對別人提起我們。我只是不懂,他怎麼真的能跟上來?」
小紅放下心來:「你以為這世界上就你一個人最聰明呢。」
來弟不理小紅,也湊上去看展劍塵舉動。
只見展劍塵正和店小二打著手勢,又向客棧內樓上指了指,店小二在不停的搖頭,來弟笑了,那一兩銀子果然是給對了。
果然,展劍塵問了一會,似乎是沒有問出什麼頭緒,便低著頭,在客棧門口那盍昏黃的燈籠下站了一會,又向客棧內看了看,這才緩緩牽起馬,轉身離去了。
展劍塵離去時,顯得那麼孤獨寂寞,身後的影子越拖越長,也越來越淡,終於隱沒在夜色中不見了。
來弟長出了一口氣,放下窗簾,撲了撲胸口:「媽媽,嚇死我了。」一看小紅,卻又吃了一驚,忙問:「你,你怎麼啦,淌什麼眼淚啊。」
小紅果然淚眼婆娑,她低頭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對來弟道:「才一個多月,他怎麼瘦了這麼多?」
來弟偷偷笑了笑,把小紅拉到床邊坐下,又替她擦了擦淚水:「好了,要不我們也想個法子,把他一道帶回去,讓花大姐再給你一粒迷心丹不就得了。犯得著淌眼淚嗎,醜死人了。」說著貼在小紅耳朵上輕聲嘀咕了幾句。
小紅撲啼一聲又笑了:「我才不像你那麼失心瘋呢,我就是看著有點難過。」
來弟:「好吧,你正經,你是淑女,那人家瘦一點關你什麼事,人家高興,減肥,不行嗎,關你哪根莇疼啦。」
小紅一把將來弟推開來,指著江靖天的床:「你去吧,去那個床上睡吧。煩死人了。」
來弟撇了撇嘴:「要是那個姓展的在這裡,再也沒有人能煩死你了,只怕你要煩死別人了。」
兩個人正在鬥嘴取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來弟沖小紅擠了擠眼,張口衝門外問:「誰呀。」
門外有人應聲:「店小二,送飯來的。」
來弟應了一聲:「來了,這時才送來,想把我們餓死啊。」說著起身去開門。
不料門一打開,一個人卻空手站在門口:「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來弟立時臉色大變。
門外站的,竟是剛剛離開的展劍塵。
展劍塵一臉黑灰,渾身上來污漬斑斑,但站在那裡,依然神色安泰,微笑自若:「客人來了,主人最好不要再亂動,因為那樣就顯得很沒有禮貌。」
來弟只好站著不動,她知道自己的實力。
小紅卻迎著展劍塵走了過去,臉上閃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嘴張了張,好不容易問了一句:「是你?!」
展劍塵也是一愣:「你怎麼會和她一起在這裡?」
小紅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一下:「我這個妹妹,就會胡鬧,你坐。」說著彎身為展劍塵拉來一張椅子,伸手請展劍塵坐下,展劍塵正在奇怪中,突然見小紅伸出的手中一點火星一閃,一道青色煙霧如流星般向展劍塵迎面射來。展劍塵急忙要閃避,但因站的太近。一團煙霧正打在展劍塵額頭,展劍塵急閉住嘴,晃了幾晃,終於身子一鬆,倒在椅子上。
來弟和小紅臉上立時綻開了花一般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