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昇,ri升日落,轉眼從離開春風鎮已經三天了,凱特正開著車去往亞爾米斯的路上,伊凡並沒有坐在凱特的身邊,這三天來,伊凡一直坐在車子的後排,兩個人說話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五句。
凱特向後排遞過去過去一壺水,後面的伊凡忽然開口說:「我自己會拿。」
凱特笑了笑了,收回了水壺,當然凱特並非真的想給伊凡送水,這只是一個契機,讓兩個人可以重新聊起來的契機,算下來三天也足夠讓伊凡平靜下來了。
「真是小孩子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福斯特大叔還在期待著呢。」凱特歎了一口氣說。
「哼。」雖然沒有接腔,不過不滿已經從哼聲中表達出來了。
「不同意嗎?發脾氣後就耍個性不說話,這不是只有女人和小孩才會用的伎倆嗎?」凱特又說道。
「我只是不想說話而已,天氣太熱,並不是耍個性。」被人看扁自然不舒服,伊凡辯駁道。
「天氣熱?也沒看你要喝水嗎?」
這次伊凡沒有回答,而是從後排翻到了前排,坐到了凱特身邊,一把抓過水壺,「咚咚咚」地一口氣喝了大半壺。
還說不是小孩?這不是賭氣的最好表現嗎?凱特心中想到。
不過,凱特並沒有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畢竟這已經比之前好多了:「伊凡,我想我們不是敵人吧。」
「應該不是。」伊凡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後說。
「而且我們的目標也是一致的。只要目標一致即便是敵人也可以合作,何況我們還不是敵人,不是嗎?你別這樣看著我,這個就是世界的現實,你遲早要去面對。當然,可能我們的想法有些出入,不過這並不能影響我們,你知道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麼嗎?」凱特問道。
「不是去亞爾米斯嗎?我並不是笨蛋,一路上你已經問了很多人亞爾米斯的方向了。」伊凡說道。
「對。是去亞爾米斯,不過是去幫米亞達完成她最後的願望。」凱特說道。
「米亞達還留下遺言了嗎?」伊凡的身體繃緊了一下。
伊凡太過年輕,米亞達最後的願望並不是他所能聽見的。
「是啊。而且,我也想去確認下某些事情。」凱特悠悠道,「所以,不論三天前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我也希望你能將它暫時忘記,一件事歸一件事。這個大人做事的準則。更何況,如果米亞達在天堂看到我們這樣鬧分歧,她也會很失望的吧。」
提起了米亞達,伊凡變得溫順下來,輕輕地說道:「好吧。」
凱特看了看伊凡,心中不禁思緒萬千:雖然利用了米亞達的名字使得自己和伊凡之間裂痕隱藏了下去,不過,裂痕畢竟沒有消失,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重新出現?咳,這樣想的話,如果米亞達真是奸細就好了,或許可以是伊凡徹底改變,拋棄他的無益的善良。天意弄人啊。
這個時候的伊凡並沒有凱特這樣的覺悟,他並不知道凱特的想法。不過,多年之後,「聖雄」也意識到了米亞達的事件其實在他和凱特之間播下了種子:「如果那天的事情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或許我就會和『繼承者』或者『藝術家』一樣了。不過,歷史沒有『如果』,也正是如此,才讓紛繁的亂世保留了更多的變化,這或許就是上帝的旨意。」
那天的下午,凱特和伊凡來到了亞爾米斯。
亞爾米斯是一座商業城市,靠近裡索斯河的入海口,屬於亞熱帶海洋行氣候。博爾洋的海風時不時地能夠吹到亞爾米斯城的上空,所以也有人戲言:亞爾米斯的空氣也是鹹的。
作為附近最大的商業中心和運輸港口,亞爾米斯有著甚高的知名度和人氣,可能不知道亞爾米斯的只有那些剛從外星球來的鄉巴佬(亞爾米斯人語)。
和大多數的華納城市的混亂佈局不同,亞爾米斯的城市佈局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靠晉裡索斯河的北部是住宅區,南部則是商業區,博爾洋在亞爾米斯的西面,自然亞爾米斯的西部就是有著一流吞吐量的巨型港口。
亞爾米斯城有差不多一百萬常駐人口,不過流動人口卻有三百萬左右,即便亞爾米斯的街道十分寬闊也讓人有些擁擠的感覺。
「真繁華啊,這才是真正的城市啊,將來我們的ziyou之城一定要比她更加繁榮。」站在亞爾米斯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伊凡也感慨了起來。
「不過只是類似於伊翁的二流城市罷了,有必要這樣感慨嗎?」凱特說道。
「但是,這裡是華納啊,而且還是在ziyou地帶,你不覺得很了不起嗎?」伊凡興奮地說。
事實上,年僅十二歲的伊凡從小就在伊翁的貧民窟長大,並沒有機會接觸到伊翁那些一流的城市,看到亞爾米斯的繁華已經很讓伊凡吃驚了。
「這個沒有什麼,這裡是個出海港口。可以想像得到,大量的能源可以從銀河控制區域運送到這裡來,然後散佈倒周圍的城鎮。作為輻射點的亞爾米斯自然擁有這些能源的優先處置權,有了能源,城市想要發展起來並不十分困難。」凱特短短幾句話就說除了亞爾米斯繁榮的主要原因。
「原來如此,只要能了能源,那些想要換取能源的商人就會蜂擁而來,而希望得到能源以外的商人自然也會跟著來,這樣就形成了大型的商業都市。對了,凱特,這樣的話我們的ziyou城市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發展?」伊凡問道。
「發展?沒有實力即便發展起來也是幫人做嫁衣裳。別忘了,亞爾米斯的背後是『ziyou戰士』啊。」凱特嘲笑似地說。
伊凡歎了口氣,然後說:「現在我們改怎麼辦?米亞達的朋友在哪裡?亞爾米斯這麼大,而且還這麼多人,之前我只是以為是個好像春風鎮的小城市。」
凱特壞笑道:「伊凡啊,老是依賴大人那是小孩的表現哦,你難道不想靠自己解決一下目前的問題嗎?」
凱特的話,使得伊凡噘起來嘴,然後轉身擠進了人群,凱特笑著跟在了他的身後。
「請問這位先生,您認識米亞達嗎?」伊凡攔住了一個路人問道。那個路人似乎一點沒有聽到伊凡的問題,直接走過了伊凡。
「這位先生,請問您……」不死心的伊凡又衝上去問道。
「讓開,小鬼,我很忙。沒有空理你。」那個人一把推開了伊凡,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噗」被推開的伊凡撞到背後的人,伊凡扭頭一看,凱特正在笑著看著他。
凱特的笑容一下激起了伊凡的好勝心,他推開了凱特,又衝向了人流,凱特又跟了上去。
整整一個下午,伊凡都淹沒在潮汐般的人流之中。
等到太陽落山,傍晚之後,人流才少了下來。伊凡精神萎靡地做在花壇邊上,他身邊的凱特似乎精神還是很好。
「感覺如何?」凱特問道。
伊凡沒有說話。
「首先,你的勁頭很好。只是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這裡是商業區,大家都很忙。第二,你要記住越是大城市,人的感情就越是淡薄,沒有利益對方並不會幫你什麼。」凱特耐心地解釋道。
「我記住了。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大城市人情就淡薄,人的世界難道不是感情的世界嗎?」伊凡問道。
凱特慈善地摸著伊凡的頭:「現在的規律就是這樣,我也希望看到你口中的那種城市,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大概只有靠你來開創了。」
伊凡低下了頭,心中卻牢牢記住了凱特的話。
「每個人都會有失敗,現在你還……恩……年輕,有的是機會,多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好好記住了,以後或許會有用,跟我來吧。」凱特笑著一把抱起伊凡,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累了一下午了,暫時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