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迦婭看著魯迪的屍體靜靜地說道。
然而望著魯迪的屍體,沒有人有勝利的喜悅或者興奮。
「戰爭到底是為什麼?」達馬斯失神的喃喃自語道。
安妮忍不住悲傷的情緒,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不過,至少他走的很滿足。」凱特看著魯迪臉上的笑容,壓抑著心中激盪的情緒。
「好美,紫色的眼淚。」迦婭看著魯迪臉頰上的紫色眼淚癡癡地說道。
「絢麗的事物往往會過早的衰亡,天真的想法每每會迅速的破滅。」凱特一邊說一邊走向了魯迪的屍體。
「你幹什麼?」就當凱特伸手準備觸摸魯迪的屍體的時候,背後的達馬斯突然大叫道。
「幹什麼?」凱特回頭看了看達馬斯,「它檔了我們前進的道路,不是應該推開它嗎?達馬斯?」
「可是,可是。他,他……」達馬斯吞了口唾沫,重新組織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可是,他是勇士,貫徹了自己理念的勇士,真正的勇士啊。」
凱特轉過頭,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達馬斯,說道:「達馬斯,你不是一向最乾脆,最直接的嗎?只有勝利者才能站立,只有勝利者才能繼續,不是嗎?死去的失敗者不就是應該被推開嗎?」
「是啊,但是,不過,可是……魯迪他,魯迪他為了能夠讓自然人和克隆人共存而戰,也為了這個理念犧牲了。那麼,我們為了什麼而戰鬥?為了滅絕克隆人?為了不讓他們能夠和我們共存?」達馬斯迷茫地問道。
「達馬斯,你到底在想什麼?」凱特走近達馬斯問道。
「我們為了什麼?我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戰鬥?」達馬斯喃喃道。
看到達馬斯的樣子,凱特暗暗吃了一驚。
與凱特,阿道夫或者迦婭和安妮不同,曾在銀河艦隊陸戰隊的低層待過一段時間的達馬斯是083小隊中做法最單純的一個,敵人就是應該被打倒,命令就是應該被遵守。
就是戰技也基本都是偏重於可以反覆使用的實用技能,目前唯一見他使用過的絕招「僦擊拳」也是新創的。
也正是由於達馬斯的直接的做法與單純的想法也時常與阿道夫有所衝突,比如在亞特蘭蒂斯的時候對克隆人的看法;比如對於戰鬥中沒有威脅的敵人的對待方法之類的。
然而,卻正是達馬斯首先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懷疑。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有了一個目標後,人類會為了這個目標前進。哪怕再艱難,再痛苦,只要撐地下去,人就會有前進的動力。相反,如果失去了目標,失去了動力,哪怕前面是一條坦途,人也往往會止步不前。這就是「迷失」。
普通人如果迷失了最多不過是無法再振作,無法超越原來的自己。相對還比較好處理。然而,cipt則不一樣。cipt是一項危險的工作,迷失的結果往往就是在戰鬥中死亡。
幫助迷失者最好的方法就是幫他找回原來的目標,或者幫他樹立一個新的目標。
凱特深知「迷失」對於一個sp戰士的可怕。
「砰」走進的凱特對準達馬斯的臉頰狠狠給了一拳。
被打中的達馬斯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幾乎就要摔倒。
果然如此,如果不是因為迷失,達馬斯怎麼可能被我打中。而且還這麼狼狽。凱特的心中想到。
「記住,笨蛋達馬斯。我們戰鬥從來不為了什麼自然人,也不是為了銀河聯邦。我們,只為了我們自己。」凱特指著達馬斯說道。
一說完,凱特也不看達馬斯的反應,一轉身向魯迪的屍體走去。
「啪」走道屍體面前,凱特一個反手將向魯迪的屍體打去。「咚」的一聲,失去意識支持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砰」凱特一腳踢開了大門,昂首走了出去。
迦婭隨後就跟了出去,安妮回頭看了看達馬斯後,也追了出去。生存室中,只留下達馬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只為了自己,你真是這麼想的嗎?」跟上凱特的迦婭問道。
「不,至少現在不是。」凱特苦笑道,「『只為了自己』是為了防止萬一我自己遇到迷失的情況下準備的信念,不過是碰巧遇到達馬斯迷失了,看看能不能幫幫他罷了。」
「是嗎。只為了自己。」迦婭重複了幾遍,隨後又問道,「有用嗎?」
「不知道,希望有用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件更加棘手的事情,需要安妮幫下忙。」凱特一臉苦se地說道。
「什麼事情?」後面追上來的安妮慎重地問道。
「就是,我現在的腳好疼,剛才踢門用力太大了,大概踢斷趾骨了,快來幫我治療下……」
「……」
就在安妮幫凱特治療的時候,達馬斯也從生存是走了出來,雖然沒有以往的自信的神采,不過剛才臉上的迷茫也不見了。
看到達馬斯走了出來,凱特稍稍感到了些欣慰。然而,迦婭隨後說的話卻讓凱特覺得有點身體發冷。
「爭鬥的結果未必會有勝負。而有時候勝利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當甘甜的果子不再可口的時候,你又將何去何從。」迦婭輕輕道,「湯馬森神父給達馬斯的預言已經實現了,接下去會是誰?」
就在凱特正在品位著迦婭的話的時候,一條人影迅速地通過了凱特等四人。
「誰?」迦婭第一反應過來。
「好快。」安妮說道。
就在眾人還在驚訝於剛才那人的快速的時候,有一條人影衝過了過來。
「是阿道夫。」凱特認出了第二條人影。
阿道夫看到凱特等人,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大家終於沒事了。
阿道夫停了下來,眼中充滿了關切,問道:「還好嗎?」
凱特略微思考了下,說道:「邊追邊說。」
很明顯,阿道夫是追著前面的人而來的。能夠在阿道夫的手下逃脫,對方只怕是一個很有實力的首腦人物,如果因為小隊間交換情報而漏過了一條大魚,就得不償失了。
「好。」阿道夫簡單的回答了一句,隨即帶頭追了上去。
凱特隨後跟了上去。
一向喜歡跑在最前面的達馬斯卻落在了迦婭與安妮後面。
「你們那邊怎麼樣?」達馬斯問道。
「還好吧,至少從最後的結果上來看。」凱特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