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人,愛蕾娜姐姐大人,該起床了。
一大清早的,太陽也才剛剛從天邊探出頭來,蒂努維兒就來到我的床邊大吵大鬧挖我起床。
呣嗯……別吵啦……我一邊呻吟著,一邊把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緊,並且抽起壓著的枕頭再蓋在腦袋之上,試圖阻隔蒂努維兒那煩人的聲音。
我說,快給我起床!
蒂努維兒大聲一喝,一把將我身上的棉被全部拉走,雖然我並沒有祼睡的習慣,但在身上只有一件輕簿睡裙的情況之下,想當然並不能抵禦那開始邁入秋天而漸漸變低的溫度,身體一個激靈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失去了溫暖的被窩之後,想要在這清冷的早晨繼續睡覺明顯已經不可能了。我從床上坐起,將尚有餘溫的枕頭緊緊地抱在胸前,睡眼惺忪地望著蒂努維兒:你、你幹嘛啦,一大早的就跑來騷擾我……不,不對啊,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是把房間給鎖得好好的嗎?
用鑰匙就能開了啊。蒂努維兒歎了口氣,從衣袋裡掏出我房間的鑰匙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啊?先別說這些了,你忘了今天要和我父親大人決鬥嗎?
原來如此,既然有鑰匙的話當然就可以開門進來啊,看來我真的睡糊塗了吧……雖然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不過還是算了。
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揉了揉雙眼道:喔,對……今天要跟你父親決……
我瞪大了雙眼。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蒂努維兒腦袋冒出個大大的問號,遲疑地回答:你是問姐姐大人你是不是睡迷糊了這句嗎?
不,下一句,你說我要跟你的父親幹什麼來著?
決鬥啊。
決鬥?
嗯,決鬥。
蒂努維兒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決……決鬥!?我驚叫出聲:我什麼時侯要跟你爸決鬥了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咧?
我記得昨晚是答應過蒂努維兒要幫忙跟她父親交涉沒錯,但我所認知的交涉二字明顯和決鬥沒有任何關係啊。這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吧,我一定得跟她把事情給搞清楚才行。
慢著,先等一下,我昨天好像是說幫忙交涉而已吧,怎麼會突然就變成決鬥?
因為萊尼德家族歷來只會對強者作出認同啊,交涉二字對我們來說其實就等同於決鬥。放心吧,只要他認同了姐姐的實力,我要在姐姐身邊呆上多久也不是問題了。蒂努維兒彷彿對我有著絕對的信心,臉上堆滿著自信的笑容將一堆摺疊起來的衣服從床邊推向我:先換上這些,姐姐可不能在我父親面前失禮起來,不然他就不會認同我倆了。
不對啊,前面的話我還能夠聽懂,可是後面那句什麼認同我倆,我又不是去提親的白癡貴族,嚴格一點來說根本不是蒂努維兒的什麼人,而且我們兩個都是女生,到底是要對方的父親給認同個什麼啦!
等等啊,你可完全沒有跟我說過……
姐姐你是要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呢?
這、這個……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是嗎,那姐姐你可得快一點,我們馬上就要到城外的騎士團訓練場去了哦。
啊……嗯、嗯……
隨著蒂努維兒把房門關上,我這才驚覺自己又被對方巧妙地給矇混過去了。
慢著,我可沒有答應過要決鬥啦!
我把抱緊的枕頭往房門扔了過去,但是房間外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可以不去嗎……我望著關上了的房門喃喃自語著,最後輕歎一聲把蒂努維兒拿來的衣服拿起,沒趣地自己回答自己道:看來不行呢……
我女兒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了嗎?
大概一刻鐘後,我冒著颯颯的寒風站在座立梅斯菲爾德效外,足有一個大型足球場大小的騎士團訓練場上,不遠處是一大票沒任務在身而來這看熱鬧的騎士團員,在我面前的便是那個名震帝國的強大領主,同時也是蒂努維兒的父親──萊尼德公爵。
在我的想像之中,萊尼德領主作為一個這麼強勢的角色,一定是個有著完美的**、半是一邊的胸肌便比我腦袋大個兩倍以上、身上有一千條腹肌、身經百戰的巨漢。然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則只是個蓄著大大的八字鬍、身穿紳士服的普通中年男子,除了衣著裝扮之外幾乎就跟教科書上的斐迪南大公並無二致。
呃,大概是吧……哈、哈嚏!我苦笑著回答,然後又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吸了吸流出來的鼻水之後繼續說道:抱歉,今天……呃,有點冷。
才不是有點冷而已,清晨冷咧的秋風在這空曠的訓練場上不停刮起,這種時間我本應該還窩在被窩裡等待著睡覺睡到自然醒,現在卻被迫在這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我的不滿可說是已經達到了頂點。
由於我的外出衣物裡除了華麗的禮服就只有高貴的裙子,根本就沒有能夠靈巧活動的衣服,為免出現穿著長裙來跟公爵決鬥結果被裙擺絆倒這種滑稽的情況出現,只好臨時借來一套騎士團的制服勉強代替。
騎士團的女性制服是以純白色的立領襯衣和百摺短裙為主調、金藍相間的鑲邊作為點綴,雙腳則是套上制式的皮製短靴以及拉至膝上的黑色長筒襪,輔以從右肩掛至胸前的金色授帶和套在胸口的桃紅色長圍巾,若是真正戰鬥的時侯外面還會依個人的喜好佩上輕甲(不過我的身體狀況可沒辦法穿上沉重的盔甲便是)。
意外地這套衣服的剪裁對我來說還挺合身的,這樣一身的裝扮即使穿在弱不禁風的我身上,仍然能夠帶給別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唯一讓我有所不滿的就只有那短得出奇的裙子(而且還是百摺裙,設計者的喜好真的讓人懷疑)。雖然對於經過足夠鍛煉的團員來說這種溫度和小風算不上什麼東西,可是對我這副別說鍛煉、就連運動也沒有多做的身體來說卻是冷的要命,受盡寒風和低溫的折磨之下我暴露在外的大腿可以說是已經被麻痺得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哼,就憑你這副孱弱的身體真的可以把惡魔擊退嗎?接著!斐迪南大公……不對,萊尼德公爵對我那在寒風之中顫抖的表現作出一臉的鄙視,然後從大衣的內袋裡掏出了一個扁扁的金屬小瓶子向我扔來。
我以雙手把金屬瓶子牢牢接在手裡,同時從瓶裡傳出液體攪動的聲音。
這是御寒飲料,一口氣喝光效果更佳。
是、是嗎?那我就……我朝公爵點了下頭後就把瓶蓋扭開,按他所說直接把裡頭的液體全部給倒入口中。
咕噗……好、好苦!
當我咕嚕咕嚕地將瓶裡的液體灌入喉嚨時,一陣刺激味蕾的強烈苦味馬上讓我整個人為之一震,再加上當液體流過喉嚨的時侯產生的辛辣感覺,馬上讓我聯想起一種對我來說極為危險的飲料。
味苦、會讓喉嚨感到辛辣、喝下去有御寒的功效,綜合以上幾點,雖然事到如今才發現已經有點遲了,但剛剛我喝掉的那瓶該不會是……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還真的把它給喝光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年齡的小姑娘可以把伊崔督姆產的烈酒給一口喝光!
面對著一邊拍手一邊哈哈大笑的公爵,我實在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我的體質可是對酒精沒有哪怕一星半點的抗性,即使只有一點點的酒精也能夠讓我整個人醉得一塌糊塗,更何況是一整瓶的高度數烈酒。
光是普通地喝醉也就算了,但我可不是那種只要喝醉就馬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類型。雖然我本人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據別人說我每次喝醉的時侯都會性情大變,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攻擊性,用理香姐的說法就是從溫純的小羊羔變成凶暴的虐待狂(至於為什麼是虐待狂而不是暴力狂,我每次問到理香姐的時侯她都會露出複雜的表情轉身離開,就好像勾起了她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
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變得越來越差,該不會是醉了吧?
雖然喝過烈酒只有短短數分鐘的時間,但我那對酒精極度敏感的體質馬上就起了反應,一陣又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就像波浪似的向我襲來,四周的風景看起來天旋地轉,就連正向我走過來的萊尼德公爵在我眼中也分裂成無數的殘影,然後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太好了,我最偉大的作品終於真真正正地完成了!太完美,太漂亮了,不愧是我引以為豪的作品,跟那個的相xing比想像中還要高出太多了!
只要有了那個,她就不再是個載體那麼簡單,她所擁有的力量甚至可以……
可以……
在我腦海閃過的這道聲音到底是……我記得之前好像也聽過差不多的說話,但是……
啊啊,腦袋很痛……痛死了!
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對了,決鬥,趕快把決鬥結束掉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趕快把決鬥結束……趕快贏掉這場沒意義的決鬥!然後……然後……
……就是你嗎?把你解決掉就能結束這場無聊的遊戲了嗎?
似乎突然提起了幹勁呢,氣勢是不錯,就希望你的實力能夠如同氣勢一樣強勁吧。公爵倒也沒有多說廢話,脫下禮帽扔到一旁並且摸了摸一邊的大鬍子之後,伸出食指對我做出來吧的手勢:讓我看看能屠殺惡魔……不,應該說是能令我女兒神魂傾倒的人,到底有多強的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