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定遠到了。」
馬車外王博的聲音將陳凡從思緒當中拉了出來,緩緩地點了點頭,陳凡起身走出了馬車。
定遠並非什麼繁華的大城市,但是由於地處南北往來的要道,因此這個小鎮要比尋常的地方繁華許多。
王博將兩人的住宿點安排在了定遠鎮最好的客棧,剛剛踏入客棧一個機靈的小二就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呢?」
「先給我們安排一個位置,好酒好菜儘管上就是。再安排兩件乾淨的客房,順帶將停在外面的馬車拉下去好生照料。」王博熟絡的說了幾句,隨手丟給了店小二一定碎銀。
王博是老江湖,早年沒少在外走南闖北的,因此處理這些事情也算是駕輕就熟,否則的話陳凡也不會帶他在身邊。
王博在陳凡的身邊起到的作用也僅僅只是打理一些瑣事,再就是在一些陳凡不便出手的時候出手攔下一些麻煩罷了。
這段時間陳凡已經習慣了裝作一個剛剛出門闖蕩的富家弟子,在人前完全是一副沒有太多武力在身的樣子,遇見了一些劫道的人也多是王博出手的。
要不是因為這些的話陳凡只怕在離開汴州城的時候已經將王博廢除修為讓他自身自滅了。此時的王博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取代了陳凡身邊「道童」的地位,這也是陳凡為何會教導他修煉上的一些事情的原因。
丟給店小二的碎銀子大概有二三兩的樣子,即顯得陳凡兩人的富足卻又不會顯得兩人大富大貴一副肥羊的樣子。
雖然隨著臨近應天府最近劫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但是陳凡還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金錢之物對於陳凡來講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在經歷了幾次之後陳凡也明白了低調的重要性因此也開始學會了收斂。
接過銀兩店小二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喜色,除卻房錢和酒錢之外這銀兩還有不少余留,那些就是他的額外收入了。
定遠南來北往的富碩之人十分的多,但是一擲千金的人還是比較少的,王博給予的賞錢對於這小二來講已經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收入了。
因而,他看向陳凡兩人的目光當中戴上了一絲恭敬。
「好勒,客官裡面請,請到二樓上座!」隨口吩咐一人將門外的馬車拉到後院去,店小二客氣的對著陳凡兩人說道。
然而,陳凡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必」,逕直向著大堂角落的一張空桌走去。
對於陳凡的動作王博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吩咐小二快點上菜,隨即跟著陳凡向角落走去。
陳凡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隨口對著王博說了一句:「坐吧。」
王博也不客氣,隨意的在陳凡對面坐了下來。
很快店小二就端著酒水熱茶回來了,看到主僕兩人對面而坐的樣子他有些詫異,卻有識趣的低著頭沒有多問沒有多看。
一壺熱茶,一罈酒,然後是一大盤剛剛切好的牛肉。
王博十分熟絡的為陳凡倒上茶,然後自己拿著酒碗自斟自飲起來,期間隨意的拿起大塊的牛肉塞進口中,一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邁樣子。
這或許是王博唯一會感激陳凡,又或者說是唯一對陳凡滿意的地方吧。
兩人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是在一些小事情上陳凡卻是不拘小節,對於王博卻是平等的對待,完全不將王博當做一介下人來看待。
就在王博喝酒吃肉的時候陳凡卻是平淡的喝著茶水。
他全身的毛孔打開時時刻刻都在吞吐天地之間的靈氣,雖然並不能像神通秘境的修士那般完全的辟榖不食人間煙火,但是對於吃食的需求卻是比常人少許多。
而王博卻不同,他雖然已經是氣血境界的強者,但是吞吐外界靈氣的能力卻不似陳凡這樣完全是一種本能,需要自己控制才能夠辦到。
加上氣血境界的修煉要千方百計的增強自己的氣血,雖然有陳凡的丹藥進補,但是這還是顯得有些不足,這些不足王博就用食物來填補。
很快一盤兩斤重的牛肉就被王博吃的乾乾淨淨。隨手一抹嘴,王博再次喊道:「小二,再上十斤牛肉,還有,別的菜也給我快點!」
雖然吃驚於王博的食量,但是店小二還是爽利的應了一聲轉身向後院的廚房走去。
不多時小二再次回來了,他此時端著一大盤的牛肉,還有幾碟精美的小菜。
對於小二的麻利王博十分的滿意,再次隨手丟給他一塊碎銀,王博又埋下頭拚搏起來。
道了聲謝,小二笑嘻嘻的轉身繼續忙活。
對於王博的食量他卻沒有太多的在意,來往的人多了其中並不缺少一些武者,而凡人武者當中,基本上食量越大實力也就越強,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算是一種常識。
這店小二曾經見過一名武人,他獨自一人就吃掉了一整隻牛,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因此對於王博的食量他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而大堂當中的人大多是一些有見識的人,除了有些詫異王博的年齡之外對於這對一老一少的主僕倆他們卻是沒有更多的關注。
陳凡隨意的夾著那幾碟小菜,耳朵卻豎了起來關注著周圍人的談論。
這段時間在外行走陳凡已經習慣了在酒樓這種地方聽取一些人的言論開闊自己的眼界,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坐到這大堂來。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在吹噓著自己曾經的經歷,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
這些話題雖然剛開始聽上去感覺到有些有趣,但是聽多了又顯得有些乏味,因此陳凡的臉上逐漸的露出一絲厭倦。
突然,一個聲音傳入陳凡的耳中,只聽一個大漢略帶酒意的打了個酒嗝,臉上帶著唏噓的表情說道:「這次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話只怕老黑是難逃一死啊。」
「就是,當初那件事情也怪不得老黑,只是對方欺人太甚他才失手將其打死的。不過,這件事情如果是別的那些官員遇見了只怕老黑最終還是被酷刑折磨致死!」
「也幸虧是遇上了仁心的太子殿下,老黑才逃過一劫啊。」
「對,我大明上有聖明賢德的聖上,下有仁德的太子殿下何愁不興啊!」
聽到同伴們的話語,同桌的另外一人一直沉默,聞言卻有些不認同的淡淡的搖著腦袋。
「老張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剛才說的話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一個大漢瞇著醉貓眼,看著那同伴的樣子有些不滿的說道。
那老張也同樣是喝得微醺,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大漢,卻又轉開視線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你就說,你還讀過幾年書呢,說話都這麼婆婆媽媽的。」那大漢卻彷彿被猜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指著那老張說道。
那桌上,最為年長的一人看到大漢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喝道:「老三,坐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
那大漢似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他警惕的看了看左右,那些被他的大嗓門吸引過來的目光紛紛的避讓開來。
陳凡低著頭,耳聰目明的他卻能夠輕易的捕捉到那一桌上發生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