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
叮咚、叮咚!
在風語家的門前,悠二正按著門鈴等候著。
「風語和夏娜到底去哪了,連下午的課都沒有來上,而且之前我感受到的那個,是自在法吧?」悠二等候了一會,並沒有人來開門,於是有點擔憂地說著。
叮咚、叮咚!
悠二再次按了按門鈴,臉上的擔憂之色更甚。
「悠二,你怎麼在這裡?」就在悠二站在門口猶豫是在這等還是回家的時候,我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風語?你……」悠二聽到後轉過身來,原本鬆了一口氣一樣的語氣在看到我的瞬間就變調了。
畢竟此時的我可並不怎麼光彩,原本柔順的漆黑長髮蜷曲著,彷彿被什麼燒過一樣,身上的學校制服破破爛爛的,暴露在外的皮膚上佈滿了灰塵,而左臂更是彷彿要碎裂一般,被我抱在懷中的夏娜也和現在的我相差不大,兩個人的外貌都十分的狼狽。
「喂喂,沒事嗎?」悠二看到我這樣子,連忙跑到我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扶住有些搖搖晃晃的我,但卻不知道往哪放,我現在可以說是渾身是傷啊。
「姑且算是沒事吧,畢竟我是『火炬』啊,只要靈火不滅就可以了。」我有些苦笑著說道,「總之先進屋吧,我去把夏娜放下來。」
我來到門口,對著悠二說道:「可以幫忙拿下鑰匙嗎?在我上衣右口袋裡。」
「哦。」悠二拿出鑰匙,將房門打開,我說了聲「謝謝」後就徑直走到了臥室裡,輕輕地將夏娜放在了床上,然後強烈地無力感瞬間湧上全身,我整個人直接就後仰著躺在了地上。
雖然看到悠二很緊張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嘴巴不停地開合,似乎在說些什麼,但此刻的我卻什麼都聽不到了,原本硬撐的身體在放下夏娜的那一瞬間就鬆懈了下來,同時將我的意識帶向了黑暗。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睜開眼的我感受著身下的柔軟,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在了床上,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夏娜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抬起了左手,原本的裂痕已經消散不見了,露出了白嫩的手臂,又試著握了握左手,完全沒有了疲憊的感覺,「是夏娜幫我治療的嗎?『火炬』還真是方便啊,無論受多大的傷只要修復一下就可以了。」
「醒來了啊。」全知之書的聲音從床邊傳了過來。
我轉過頭,看著全知之書,原本的百科全書的封面已經消失不見,那佈滿了星空的封面暴露了出來,上面的星空卻比之前暗淡不少,看樣子幫我擋下那次攻擊也不容易,於是有點擔心地問道:「沒出什麼問題吧?」
「嗯?當然沒有,別看我只是一本書,但堅固度還是不錯的,關鍵的是……」全知之書深吸了一口氣,「你丫竟然就把我扔在那裡了??!」
「咳咳。」我被全知之書突然的大吼嚇到嗆住了,拍了拍胸口,「沒辦法啊,當時那個情況要我回收你實在不太現實啊,真是對不起了。」
誠心誠意地向著全知之書道了好長時間的歉,才把全知之書的怒火給平息下去。
「已經這個時間了,上午的課都快過去了啊。」我看向了床頭的鬧鐘,上面的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半,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髮,這還是我第一次逃課呢。
翻身起床,將身上仍舊是破碎狀態的學校制服換下,就要換上備用制服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啊呀,風語醬,已經沒事了嗎?」進來的並不是夏娜或悠二,而是千草,讓我鬆了一口氣,但是她接下來的動作和話語讓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剛才似乎有什麼聲音,風語醬你這裡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啊。」我有些敷衍地回答道,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好了,轉移了話題,「千草,你怎麼來了?」
「風語醬你的皮膚還是那麼的好呢。」千草似乎並沒有在意之前的話,先是用手撫著臉感歎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道:「悠二今天出門的時候讓我來照顧你呢,說是你感冒了,已經好了嗎?」
悠二那傢伙找了這種借口麼?我有些汗顏地想著,只有向千草點點頭,「已經好多了。」
「是嘛,那就好。」千草雙手一合,帶著溫柔的笑容說道,「我已經準備好食物了,要端上來嗎?」
「不用了,我收拾下東西就下去。」
「知道了,那我在下面等你。」千草說著,然後離開了房間。
「好危險,差點就暴露了。」等千草走後,全知之書再次開口道。
「全知之書,過來,再幫你重新弄一下封面。」我向全知之書招招手,然後從桌子下面再次抽出一個寫著百科全書的封面,但突然我就愣住了。
「這是什麼?」我看向右手的手心,那裡竟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紋路,那個黑色並不是像我的頭髮那樣看上去清冷並富有光澤的黑色,而是如同混沌一樣、令人作嘔的黑色。
但下一刻,那個黑色的紋路竟然再次消失不見,讓我不禁以為是我看錯了。
「怎麼了嗎?」飄到我身前的全知之書問道,「你現在的臉色很差啊。」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甩了甩右手,並沒有什麼東西再次出現,於是便幫全知之書的封面換好,抱著全知之書走下樓去。
飯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千草也坐在旁邊看著坐下來的我,「鑒於你感冒剛好,我就只給你做了點粥。」
「謝謝了,千草。」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將全知之書擺在雙腿上,然後開始慢騰騰地喝著這碗粥。
飯後,千草收拾好碗筷就回家去了,我也準備出去轉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下午學校似乎是沒有課,悠二會和拉米相遇,瑪瓊琳也會帶著佐籐和田中和法利亞格尼相遇。
「不過,這些都暫時和我沒什麼關係了呢,去買點食材吧。」這樣說著,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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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學校的天台上,夏娜正站在那裡,任憑風吹動著自己的秀髮,看著下面正愉快交談著的悠二和吉田一美。
「你明白了嗎?」阿拉斯托爾向夏娜問著。
「明白什麼?」夏娜的語氣低沉,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股沉穩的感覺。
「輸給『悼文吟誦人』的理由。」阿拉斯托爾像是一個老師一樣說著。
夏娜沒有說話,眼睛緊盯著在校門口的池,悠二和吉田一美。
「為什麼不去風語的周圍監視,從那天的情況看來,他遭受『獵人』襲擊的可能性更大吧。」
「沒什麼,反正他在家中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夏娜宛如賭氣一樣說道。
「想要逃避嗎?從他的身邊逃開?」阿拉斯托爾一針見血地指責道。
「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我只是、我只是……」無法反駁,夏娜知道阿拉斯托爾說的話是正確的,但心裡卻無法接受。
阿拉斯托爾看到夏娜這個樣子也沒有再說話,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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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大街上,瑪瓊琳正帶著剛剛收下的兩個小弟,佐籐和田中在街上遊蕩著。
「所以說我們為了把徒找出來現在開始要跟你們一起去調查,嘿哈哈哈哈哈!」馬克亞西斯對著身後的佐籐和田中解釋著。
「瞭解了嗎?」瑪瓊琳停下來看著佐籐和田中,兩人也和適宜地點了點頭,「很好!」
「所以說……大姐,我們實際上是要做些什麼呢?」雖然對總目的知道了,但田中並不知道他們應該具體做些什麼,於是開口問道。
「說的也是,總之你們兩個先回答我一些問題好了。」瑪瓊琳這次沒有停下來,而是一邊走一邊問道。
「首先,你們是這個城鎮的人嗎?」
「是啊。」佐籐一臉無奈地回應著。
「說敬語!」瑪瓊琳似乎對佐籐的語氣不滿,回過頭來命令道。
「是的!」佐籐也只能改口說道。
「最近這個城市有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件或事故?還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瑪瓊琳詢問著。
佐籐和田中兩人靠在路邊的欄杆上,努力地回憶著。
「不知道,我又沒看報紙,最多也就是一些交通事故而已。」結果,兩人什麼都沒能想起來。
「是嗎?」瑪瓊琳有些遺憾地說道,然後抬起頭看著御崎市的天空,「這個城市,總給我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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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內,法利亞格尼抱著瑪麗安看著眼前呈現出御崎市光景的罈子皺著眉。
他發現,此時在罈子中一些微弱的火苗正在不斷地消失著,火苗消失的軌跡劃著一道直線。
「瑪麗安你就留在這裡。」法利亞格尼對著懷中的玩偶說道。
「主人?」瑪麗安抬起頭,有些疑惑。
法利亞格尼沒有再和瑪麗安說話,而是看著那不斷消失的火苗逐漸移向御崎市內一個大型建築物中,然後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