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手下最得力的八個高手有一套看家的陣法叫八卦滅絕陣,威力雖然無法與五行滅絕陣相比,但八人各分卦象擺下陣法也能夠讓困在當中的頂級高手灰飛煙滅。可惜作為陣眼實力最強的蔣應新死於龍思冶之手,陣法的坎位無人把守,也就無法發揮威力。
程素的戰鬥力雖然不高,卻特別擅長潛蹤匿跡刺探情報,而且頭腦精明,是八人中僅有的兩個女性之一,把守八卦滅絕陣的兌位。剛才同伴提到蔣應新讓她想起一件事情,雖然蔣應新不在了,但不等於八卦滅絕陣也沒辦法繼續使用,只要能夠找到一個坎卦屬性的高手來替代他。雖然可能比不上蔣應新以五行境界的實力驅動的大陣威力強大,但也比他們七人各自為戰要強上太多了。所以程素就想起了前幾天無意中碰到的一個少年,那小傢伙的天分百年罕見,沒有修練過任何法術卻能夠ziyou操縱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強大的異能,如果能把他拉攏過來加以訓練,將來的成就絕對在蔣應新之上。
和同伴打過招呼後程素獨自尋找那天碰到的少年,k市這麼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好在上次無意中看到那個少年用水捉弄幾個小流氓後一時好奇跟著他知道了他家的地址,所以十幾分鐘後程素已經找到了目標。
水流沄還不知道,其實他今天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就在殭屍王造訪肖遙家的前兩個小時,他還在和肖詩爭論是否拜師的問題。如果他晚離開一會,恐怕在殭屍王動手的那一刻就要死於非命了。
不得不承認水流沄的天分非常的高,沒有修練過任何功夫就有了特殊的能力,也就是通常說的特異功能。雖然不能和修煉法術的真正的神通界人士相比,但在普通人當中也算是高手了。就在殭屍王鬧得最聲勢浩大的那會,整個k市妖氣沖天鬼影憧憧,精神力超強的水流沄雖然沒開天眼看不到妖氣和滿天的冤魂戾魄,卻總覺得渾身難受,坐立不安的不自在。後來肖遙散去心魔的時候以魔氣聚攏漫天妖氣和冤魂,將其一起煉化,他這種感覺才隨之消失。琢磨了半天不得要領,水流沄也就不去想它了,可是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不舒服,於是鑽進浴室去洗澡。
水流沄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收入頗豐,家裡房子也很大。水流沄從小就有特異功能,特別喜歡水,所以家裡裝修的時候特意把浴室搞的特別大,平時洗澡的時候順便在裡面練習對水的操縱力,今天也不例外。
閉上眼睛,水流沄清楚的感覺到浴室裡的每一個水滴的存在,覺得自己已經融入到水中,對水的操縱已經如臂使指,一動念間就能讓水隨心而動。水流沄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受到殭屍王妖氣和肖遙魔氣的刺激潛力被激發的緣故,只知道為自己能力的提高而高興,心中一動就想試試現在的能力。
包括不斷從淋浴噴頭流出來的水流,浴室中所有的水都違背物理定律浮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後又一齊向中央聚攏,形成一個滾圓滾圓的大水球。水球直徑達到一米左右的時候,噴頭不再有水流出,水球體積也不再變化,不過形狀卻開始不斷改變,一會變成金字塔狀,一會變成正八面體。擺出了幾十個幾何造型後,水球又開始變成各種物件,花花草草、桌椅板凳、汽車樓房甚至人物形象。水流沄的藝術細胞竟然也很發達,在他的操縱下用水構成的各種東西活靈活現,如果一個普通人看到這一幕的話肯定要震驚得目瞪口呆。
玩了一陣子水流沄覺得十分滿意,宏觀操縱這方面沒什麼問題,再試試微觀的。以前水滴太小的話水流沄就無法控制了,他想試試現在如何。空中的一大團水無聲無息的一下子散開舖滿整個浴室,先是一個個拳頭大的水球,接著不斷分裂變成彈珠大、黃豆大、米粒大小,最後整個浴室變得霧氣濛濛,水滴已經小到肉眼難見。
水流沄正沉醉在這種境界當中,忽然心中一動,感受到霧中傳來的信息,把霧氣一收聚攏到身周,水中參夾著少許空氣緊貼著身體不斷的旋轉流動,形成一套不透明的液體衣服。
做完了這些水流沄側頭瞪著浴室一角,看了一會見沒有什麼動靜,揮手招出一個小水珠,一彈指水珠以接近音速飛向那個角落。
威力絲毫不遜於子彈的水珠憑空炸開,濺成了無數更小的水滴,劃著弧線飛回水流沄身上。原本空無一物的角落裡突然憑空出現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正皺起秀眉搓著手指。
「難道現在世道變了,滿大街跑女流氓嗎?還是現在的美女都有偷窺男人洗澡的習慣?」雖然臉上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可水流沄心卻提了起來,這女人無聲無息的跑到浴室裡,還輕鬆的彈碎了他的水珠,如果話不投機動起手來恐怕打不過她。可是剛才洗澡被她在旁邊觀賞了好一陣子,實在氣不過,忍不住還是諷刺了兩句。
「就算想看男人洗澡我也不會來看你,你只是個小屁孩而已,毛都沒長齊呢。」程素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剛才接了那個水珠震得她手指生疼,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厲害。
剛才程素進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水流沄洗澡時練習操控水的能力,好奇之下就隱身在一旁看著。程素男朋友都換過好幾個了,什麼沒有經歷過,再加上比水流沄大了十來歲,所以並沒覺得偷看小孩子洗澡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水流沄可不這麼想,他還是處男呢,又沒有暴露狂,可沒興趣洗澡給女人看。又聽到程素說他毛沒長齊,還以為她是說自己那裡——儘管程素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諷刺他年紀小而已。
羞惱之下水流沄的臉憋得通紅,可又不敢輕易動手,一來不一定打得過,二來怎麼說對方都是個女的,而且還挺漂亮,就算能打過他也下不了手。
程素看他那樣子忽然撲哧一笑,水流沄本來長的就好看,臉一紅更顯得可愛。沒想到這小帥哥還滿純情的嘛,心裡覺得好笑就打算逗逗他,換了個表情飛給水流沄一個媚眼,嗲聲嗲氣的說:「小帥哥,姐姐今天就是衝你的人來的。怎麼樣,你是乖乖和姐姐走呢,還是要姐姐動手?」
「這個……那個……我……我才十五歲,你……」水流沄可不想就這麼shi身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女色狼,即使她長的挺漂亮,氣質也很好,穿得也很有品位……呸,想什麼呢!水流沄趕緊在心裡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把心思收了回來。
其實程素說的都是實話,她確實是沖水流沄的人來的,不過當然和水流沄想的不一樣。對自己故意造成的誤會程素當然不會解釋,繼續逗水流沄:「小鬼,你儘管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哈哈哈哈!」
水流沄臉上的肌肉跳了跳,神經在程素的笑聲下越繃越緊,眼看就要受不了刺激不顧一切出手反抗。程素也覺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真動起手來恐怕不好收場,畢竟這次來不是為了打架或者殺人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趕緊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快點出來。」說完程素也不開門,直接穿牆出了浴室。
水流沄看著完好無損的牆壁愣了半天,又走過去摸了摸,確定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這才緩過神去穿衣服。
程素正坐在客廳裡品著水流沄父親收藏的紅酒,那自在的樣子就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水流沄出來後看到她把老爸的紅酒給打開了,臉上表情就是一僵,腦子裡已經在想著晚上老爸回來要怎麼矇混過關了。
程素可不知道他在煩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剛才她一直在思考應該怎麼讓水流沄加入到韓清的這個集團,後來一想對他的底細還不很瞭解,而且還沒有請示過老闆,想來想去決定帶他回去見老闆,一切由老闆決定。
「和我走一趟,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由我老闆決定。我保證你的安全,不管結果如何肯定讓你完好無損的回來。」程素不打算在這裡和他多說,萬一水流沄的家人回來了還要多費一番功夫。
「不去行不行?」水流沄已經看出程素並不是什麼女流氓,剛才只是逗自己玩。不過程素露的兩手也把他給震住了,再也沒有動手的念頭。
「你說呢?」程素含笑看著他反問。
「看來是不行了。」
「知道就好。」
「什麼時候去,去哪裡?」既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再加上年輕氣盛好奇心強,程素又沒有什麼惡意,所以水流沄就拋開別的念頭決定跟她走一趟,瞧瞧究竟是什麼事情找到自己頭上來。
「馬上,跟我走就行了。」程素放下只喝了兩口的紅酒,帶著水流沄就往外走。
兩人出了市區,到碼頭上船出海,幾小時後到了公海上韓清的游輪。路上程素向水流沄詳細的作了自我介紹,也說明了韓清的身份以及找上他的目的。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頂多水流沄不入伙雙方分道揚鑣,也不怕他知道這些之後會帶來什麼麻煩。
雖然水流沄平時打架鬥毆到處惹是生非,但從來沒想過要加入黑社會,而且還是國際規模的黑社會。他父母都是教授,從小家教就很嚴,雖然他比較好惹事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真加入黑社會肯定會把父母氣死。所以當韓清開出了各種條件招攬他的時候,水流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最後一次機會,到底幹不幹?」韓清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沉著臉色再次問道。這次行動再次以失敗告終讓他心煩意亂,就連殭屍王出馬都沒討到什麼便宜。雖然很相信程素的推薦,但韓清實在沒心思在這個節骨眼從頭培養一個小子來代替蔣應新,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針對k市的這次行動。
「我不幹,我是正經人,幹不了殺人放火的事情。」水流沄被韓清的氣勢壓迫的後背直淌冷汗,心裡傲氣一升不但沒有屈服反而更加倔強,毫不客氣的把韓清頂了回去。
「那好,你就留在這裡慢慢考慮吧。給你一天時間,如果結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你應該能猜到後果。」吩咐程素把他帶出去後,韓清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思考著等日本方面的人手到位後再次行動的細節。
水流沄被帶到下層的一個船艙,不爽到了極點,質問帶路的程素:「你說過保證我的安全的,還說不管如何肯定讓我回家。現在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素攤攤手,作出無奈的表情說:「老闆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不敢去惹他。你就乖乖在這裡呆一陣子吧,這種豪華游輪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上來的哦,好好享受吧!」
「你……」
「我?難道你想我留下來陪你?看不出來你人不大花花腸子倒不少呢!」
現在水流沄可沒心思陪程素調侃,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正在後悔就這麼輕易的上了賊船,門一開進來一個人,穿一身破破爛爛的牛仔裝,叼著根煙,手裡一副撲克牌玩得嘩嘩直響。進門後看都不看程素一眼,大咧咧的往水流沄面前一坐說:「小鬼,老闆讓我來做你的思想工作,不過我這人沒什麼耐性,乾脆的問你一句,究竟怎麼打算的?」
程素看到這個人臉色也很不好看,冷冰冰的說:「趙景寶,你來這裡幹什麼?」
趙景寶還是不看她,陰陽怪氣的也不知是對程素還是水流沄說:「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
「喂,對美女客氣點!」水流沄搶在程素前面說道。
趙景寶斜著眼睛看了看他,嘿嘿笑了兩聲說:「小鬼,別在我面前玩心眼。我和程素不和沒錯,但也不是你兩句話就能挑撥得了的,再說她也不敢和我動手,你還是省下心思好好想想剛才的問題吧。」
水流沄的小把戲被人家毫不留情的揭穿,把他噎的一縮腦袋。他確實是看出兩個人不和,想從中挑撥好尋找機會逃跑,沒想到被人一眼看穿。
「是老闆讓你來的?」程素對趙景寶說她不敢動手的說法並沒有什麼反應,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打鬥本來就不是她的長項。在司徒莫名那裡的時候,她抽到的是最小的點數黑桃3,而趙景寶抽到的是紅桃6,雖然在八人中實力僅排在程素前面一位,直接動手程素也萬萬不是對手。
「老闆讓我做做小傢伙的工作,如果他再想不開的話……」說著用拇指在自己脖子上一劃,意思再明顯不過。
程素搖搖頭,丟給水流沄一句「好自為之」後就出去了,留下他自己一個人面對趙景寶。
兩人大眼對小眼的互瞪了一會,水流沄毫不示弱。趙景寶撇撇嘴,往他臉上噴了口煙,在他的咳嗽聲中說:「小鬼還挺倔,我也不和你多費話。這樣吧,我這有一副牌,咱們倆從中各抽一張比大小。如果你贏了我,放你走人;你輸了,留下來幹活。怎麼樣?」
一聽這個提議水流沄心裡暗中高興,他平時就經常靠玩牌騙人,因為他可以用薄薄的一層水膜貼在牌上,利用光的折射偽造出各種牌面。對方提議玩牌,心裡有底的水流沄當然贊成,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還假裝考慮了一下才答應下來。
可是他這些小心眼怎麼能瞞得過趙景寶這個老江湖,早就知道這小傢伙善長控制水,怎樣用水來玩一些小把戲他們這些人知道的可比水流沄多得多。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趙景寶,老闆的得力手下之一,修煉的功法屬於八卦中的坤卦,善長的是……對付水!」說著趙景寶功力運轉施展法術,地面牆壁全都變成了沙子,船艙裡所有的水分都被沙土吸收,就連空氣都變得乾巴巴的。
水流沄立刻就傻眼了,額頭也淌了冷汗。一想到出汗他心裡一動,可是汗珠一離開皮膚馬上消失,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控制。水流沄不死心,又試了試控制唾液,可是唾液一離口也是同樣下場,不得不放棄作弊的打算。
「我剛才沒提醒你嗎,不要和我耍小聰明。」趙景寶朝他擠擠眼睛說,「剛才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水流沄苦笑著看著趙景寶熟練的洗牌,然後唰的一下把一副牌鋪成一個完美的圓弧,朝他努努嘴,示意讓他先來。
「那個……三局兩勝怎麼樣?」不能作弊,水流沄實在是沒有把握,生怕一下子就輸掉自己的前途,「要不,五局三勝?」
「隨你便,快點決定。」趙景寶毫不在乎,因為他自信以自己的牌技絕對能把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玩弄在股掌之間。
之前的行動被司徒莫名一副撲克牌化解於無形之中,雖然身處兩方陣營勢不兩立,但趙景寶對他這一手佩服得五體投地。回來之後一直在研究撲克牌,憑他的身手在短短幾小時的時間裡足夠把一手牌技練得比拉斯維加斯的職業莊家還要高超,所以才會提議用這個來決定水流沄的命運。實際上他只不過是想耍耍水流沄,反正失去超能力的水流沄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討到任何便宜。
水流沄正在猶豫,忽然耳邊傳來程素的聲音:「小鬼,想要水嗎?我這裡有哦,不過只有一滴。」
程素離開後又悄悄的隱身潛了進來,她最擅長的就是幹這種事情,先前在水流沄家裡被發現是因為她太小瞧了水流沄的本事,現在提高警惕,就連趙景寶也發現不了。水流沄無法在趙景寶設下的結界裡施展能力,可是程素卻可以,不過也只能讓一小滴水隱藏在結界裡不讓趙景寶發現。
水流沄大喜,生怕趙景寶再從自己眼神裡看出什麼來,趕緊低下頭假裝思考。果然乾燥的空氣中感覺到一點點水的氣息,心念一轉把滴在後脖梗上的一滴水控制住,裝做一咬牙狠下決心的樣子說:「還是一局定勝負吧,聽天由命!」
「隨你!」趙景寶還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在水流沄抽了張牌後自己也抽了一張。他知道對方拿到的是一張紅桃9,他故意玩的刺激點,抽了張黑桃9,毫不猶豫的翻了過來,然後盯著水流沄的臉,想要看到他絕望的樣子。
果然如他所願,水流沄臉上立刻寫滿了震驚和不敢相信。還沒等他笑出聲來,忽然發現水流沄眼睛裡詭譎的光芒一閃,隨後把牌一翻,竟然是一張方塊10!
趙景寶的動作立刻定格,剛想拿過牌檢查一下,水流沄把桌上所有的牌一把抓起來往上一扔,高興的叫道:「我贏了,哈哈哈哈!」
五十四張撲克牌紛紛揚揚的往下落,趙景寶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