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應新只來得及看到肖遙一手抓向水球,眼前的一切景象就變得扭曲模糊,那是淨火驚人的熱量造成的效果,就連空間都產生了扭曲。火球在他腳下爆開,沖天的烈焰雖然無色透明,但翻騰變形的空氣卻忠實的顯示出它們的身影,能夠煉化一切的熱力更加提醒著他這些不是幻覺。
只一瞬間蔣應新就陷入了淨火的煉獄之中,只能拼盡了全身的功力發動冰封三尺的寒氣護體。就在他勉強地擋住能夠煉化天神遺體的淨火熱量的時候,變化再起。將他緊緊包圍住的淨火逆時針旋轉,化作一個大大的漩渦,本就難以抵擋的熱量再加上旋轉帶來的拉扯力,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他的護體寒氣。
這時候肖遙也解決掉了蘊含著他全力一擊力量的那個水球,失去主人控制的水球在肖遙手中化作一縷縷水汽消失在空氣中。肖遙甩甩手,驅散手上陣陣的寒意——蔣應新已經達到了水行力量的頂峰,多少給他帶來了點麻煩。
想起那天李維林吐出的鮮血,肖遙冷哼一聲一躍而起,自上而下雙拳砸向被烤得焦頭爛額的蔣應新。蔣應新避無可避,只好在運功抵抗淨火煎烤的同時挺出雙拳迎上,這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與肖遙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距離,雖然他之前功力有所損耗,但剛剛兩人交手的那一招絕對可以看得出差距,肖遙比他後出手,隨便的甩出一個火球卻遠遠勝過他蓄勢已久的必殺絕招,而且這麼快就回過氣來再組攻勢,絕不是他現在的功力能夠相比的。
已經看清楚自身處境的蔣應新自然不會再妄想按老闆的吩咐收拾掉肖遙,在與肖遙四拳相對的時候暗施巧勁,將兩人的力量引向腳下。地下密室裡的禁制在經歷了眾多高手無數次的衝擊後,終於在這一擊的力量之下崩潰。沒有了禁制保護的建築再也無法承受淨火無窮無盡的熱量,幾乎在禁制消失的同時蔣應新腳下的地面就被燒穿了一個大洞。
蔣應新藉著反震力拉開與肖遙的距離向下面一層落去,同時大叫:「你們這幫王八羔子還想看熱鬧不成,趕緊過來幫忙!」
聲音未落,四條人影憑空出現在地下室中,一個人飛快的跳下去凌空接住下落的蔣應新,另三人襲向肖遙,三把長短不同的刀配合默契的各取一處要害,角度刁鑽狠辣,明顯受過專業的訓練。
這三人主意打得很好,企圖趁著肖遙身處半空無法借力的當口趁隙下殺手,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肖遙早已到了能夠攝空虛渡的境界,空中地上對他來說毫無區別,只是一動念間便以驚人的速度從三人的包圍中脫離出來。
三人偷襲失手並沒有追擊,而是呈三角形守在洞口前,防止肖遙追擊下面的蔣應新二人,給二人機會取劍。肖遙也沒有理會下面的二人,只是冷冷的盯著眼前的這三個人,身上卻漸漸的冒出了殺氣。
黑衣蒙面,日本刀,高明的隱身術和暗殺術,只看打扮就知道這些人是忍者。而忍者是哪裡的特產肖遙比任何人都明白,面對這些忍者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前生,想起今井奈良。隨著肖遙的回憶而來的,是他不斷加深的殺氣。
與他直接面對面的三個忍者驚訝的發現對手的眼睛正在變成淡淡的紅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手的情緒會出現這麼大的波動,但久經訓練的忍者是不會放過對手心神動盪的絕好機會的。三人再次配合著出手,這一次不再是偷襲,而是正面進攻,三把刀帶著凌厲的刀氣鎖住肖遙全身,不給他一點躲閃的機會。
就在肖遙感覺到自己的殺意快要失控的時候,這三個忍者的出手終於給了他宣洩的機會。衝著三個迎面過來的忍者露出一個讓他們後背冒涼氣的微笑,肖遙的頭髮向上飄起,從他身體裡釋放出強大的能量,不分方向的衝擊著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和物。
忍者們的出手速度自然不慢,但肖遙的微笑和發力卻好像放慢鏡一樣緩慢,每一個動作都分明的印在忍者們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卻無法做出反應,情況詭異的嚇人,直到巨大的力量迎面而來,忍者才猛然驚醒——剛才肖遙的精神已經控制了他們的心神,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效果。
肖遙釋放出的力量是精純的能量,是五行之力完美結合產生的人間界的終極力量,也是他一直以來刻意隱藏的真正實力。這一下宣洩也使他恢復了清醒,馬上控制住接下來釋放出的力量,轉化成淨火之力。
那一波短短爆發的終極五行之力卻救了大樓裡不少人的命,這股力量雖然強大但卻不像淨火之力那樣充滿熔煉一切的毀滅性,而且剛剛掌握這種力量的肖遙也不能將其發揮到頂點,所以大樓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碎成了無數水泥塊。樓裡的人,除了最下層的蔣應新和那個接應他的忍者,包括早就被晾在了一邊的王為有等人和上面的眾弟子以及各路不明人士,都被這股力量掃出了大樓。接下來肖遙為了繼續隱藏實力釋放出滔天的淨火來掩飾剛剛那股力量,卻忽略了上面那些人能否抵擋得住淨火的威力。好在其他人在前一波力量的衝擊下已經有了準備,才沒有被接踵而至的淨火燒死,不過化作滿天水泥塊的大樓卻在幾十米高的淨火火焰中連點渣都沒剩下就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至於被抓住的兩伙倒霉的僱傭兵,在人人自顧不暇之下也得到了和大樓同樣的下場。當然肖遙並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因為他一直奉行的不殺人原則完全是為了避免自己的殺意失控而入魔,所謂眼不見為淨,反正這些大兵屍骨無存,也不是肖遙成心要殺他們,他們的死絲毫也不能牽動肖遙的殺意,所以肖遙也就根本不會認為這種可以說是誤殺的情況是自己在殺人。
這幾天衝著泰阿劍而來的人一直都在鬧事,基於一種默契各方面有勢力的人士早就向k市的政府和執法機構打過了招呼,對這裡的各種異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在鬧得太不像話,整棟大樓先是被一陣風從內部吹成了比磚頭還小的碎塊,緊接著馬上就在一片扭曲的空氣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雖然肖遙還記的控制淨火的熱量收斂在火焰繚繞的範圍之內沒有發散出去,但這麼明顯的異像想要不被普通人發現實在是太難了,不遠處已經響起了警笛聲,估計再過幾分鐘就要有警察甚至是武警部隊過來了。
肖遙的這下大爆發不僅將在場的人完全震懾住,還驚動了幾個隱而不出的厲害角色。雖然在他的掩飾之下所有人都忽略了那股終極五行之力,但僅僅是隨後的淨火大爆發也是人間界中數百年沒有出現過的頂級火行之力,引起了不少方面的注意,隨之而來的幾個人物給肖遙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其中甚至還有數千年沒有露過面的不屬於人間界的力量。
不過目前肖遙最關心的還是那幾個忍者,頭腦清醒下來的他第一時間把三個飛出老遠的忍者凌空抓了回來,然後對一些企圖湊過來的傢伙喊道:「我不管你們是哪方面的人馬,現在我和我們的日本朋友要聊聊天,誰過來打擾的話,後果自負!」
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口,數十米高的淨火火焰再次燃起,將剛剛還是大樓現在卻是一片白地的範圍籠罩起來,形成一個結界。有實力直接參與泰阿劍爭奪的人都已經淘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各派弟子和負責牽制的跑龍套人物根本就不敢接近那恐怖的淨火,只能眼睜睜的在外面看著。
早先掉進下面一層的蔣應新和忍者並沒撈著好處,反而差點把小命賠到裡面。最下面一層就是泰阿劍所在,由四個大陣層層環繞著保護,他們兩個從天而降自然引動了大陣。先是最外層的天師滅絕大陣與真言護衛咒發動,陣法引動天地靈氣,給陣中的人造成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並配合著無數罡風yin雷真火不斷的攻擊陷入陣中的人。四面牆壁上浮現出無數以梵文書寫的符文咒語,真言護衛咒保護下使兩人根本無法對大陣進行干擾破壞,狂亂的攻擊更使他們自顧不暇。
蔣應新拼著耗費真元將冰封三尺催谷到極限護住二人,忍者趁機全力劈出刀氣想要毀掉牆上的咒文,哪裡想到這下子捅了更大的漏子。陣法的設計是先發動外面一攻一守兩個大陣,讓來犯者還能有一線生機逃出生天,但如果陣中人賊心不死還想破陣,則立刻引發剩下的兩個陣法,徹底斷絕生路,除非陷入陣中的人有足夠的力量破陣而出,否則只有困死陣中。
隨著那忍者的刀氣撞到咒文,先是另一個攻擊陣法兩儀劍陣發動,地面上冒出一百零八柄劍,躲避天師滅絕陣中的滅魔神雷的兩人馬上受到了新的攻擊。只要他們的身體或者帶動的氣息碰觸到那一百零八柄劍,劍陣馬上運轉,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最後整個劍陣都在運動,每一刻都有不知道多少柄劍從四面八方襲向他們,擋下一波另一波緊接著到來,循環往復,生生不息,累也能把他們累死,何況天師滅絕大陣也沒有停。
最後的一個防守陣法清靈幻境也在兩儀劍陣完全運轉起來的時候發動,地下室中景色一變,兩人彷彿身處仙境之中,四周長滿奇花異草,天空湛藍一望無際,耳中依稀能夠聽到聲聲鳥鳴鶴啼,讓人心境平和放鬆,就想這麼睡下去。不過蔣應新一直張開的防禦圈卻清楚的告訴他,致命的天師滅絕大陣和兩儀劍陣都沒有停下來,源源不斷的進攻仍然在繼續,但是都被這個幻境給掩蓋了起來,所有的攻勢都變得無形無聲,讓人根本就防無可防。
這四個陣法環環相扣互相配合,如果蔣應新巔峰狀態的時候還可以靠著實力硬闖過去,但在剛才與肖遙的交手中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現在還要護著那個忍者,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了,根本就不敢妄想破陣取劍。
就在這時候上面的肖遙能量大爆發,衝開了人群毀了大樓,地下三層的建築結構也沒能倖免,設在地下三層牆壁與地面上的真言護衛咒隨著咒文的消失而瓦解,由它來協調保護的其他三個陣法再也不能融洽的結合,互相干擾之下再加上肖遙力量的衝擊終於崩潰。正中台子上的木匣卻被一層濛濛霞光罩住,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等陣中的蔣應新兩人喘過氣來,四周的景像已經面目全非。肖遙輕飄飄的落在木匣前面,另外三個忍者一動不動的躺在他腳下。
迎著最後那個忍者惡毒的目光,肖遙輕搖手指笑著說:「不要緊張,他們都活著,活得好好的。要知道我不想殺人,儘管你們這些日本的雜碎都不能算是人,但起碼你們也長了個人形是不是?所以我也沒興趣殺你們,他們只是受了一點輕傷,嗯,很輕的傷。既然想要殺我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我不殺人不代表你們會好過,要知道這世上還有『生不如死』這種說法,也許你那三個夥伴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死。」
正如他所說,地上的三個忍者此刻真的是生不如死,全身所有的骨骼都被肖遙捏了個粉碎,真正的粉碎,經脈也被肖遙打散,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攤爛肉,但是身體的主要器官卻都被肖遙的真氣保護著,活下去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那三個忍者現在的狀態,但蔣應新和另一個忍者都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比死更好過,從出生就被作為工具來培養的忍者還沒有什麼大反應,蔣應新卻冒出了冷汗,今天肖遙表現出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告訴老闆。
蔣應新正在眼珠亂轉的打著逃跑的念頭,肖遙瞥了他一眼,蔣應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再明顯不過的不屑,不過他不在乎,打不過就跑是聰明人的選擇,不要命的白癡才會和不能抗衡的對手硬拚。他可不知道肖遙鄙視他的原因並不是他的臨陣脫逃,而是因為他與日本人合作。畢竟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肖遙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對日本人的厭惡與痛恨,連帶著與日本人有親密接觸的中國人也都被他視作漢奸。
對日本人肖遙沒有多餘的話好說,直接動手。這些忍者的實力並不是很強,甚至與王為有等人都沒法比,能夠隱身於一旁而不被發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天生最擅長的就是潛蹤匿跡的暗殺術,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肖遙等人動上了手後才趕到,除了蔣應新知道他們的存在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手身上,忽略了他們的接近。現在正面對戰,蔣應新萌生退意,已經顧不上配合忍者出手,肖遙剛有動作他就放出一片霧氣作為掩護,飛身衝出了淨火結界跑沒了影。
肖遙對他的興趣早就在忍者出現的時候轉移到了這些日本人身上,對他的離開沒有任何阻擋的念頭,一心一意的想要好好整治這幾個忍者。已經成功控制住心中殺意的肖遙出手不再依靠強橫的力量,將速度和技巧發揮到極限。忍者的刀抬起一半的時候肖遙的雙手已經拂過他身上所有的關節,忍者舉刀的動作依靠慣性才進行了這一半,關節被打碎的他再也無法作出任何動作,就這麼大吼一聲向地上倒去。
一腳踢在忍者的胸口將他踢起來,伸手拎著脖子將他提在空中,肖遙嘿嘿淫笑著說:「不要急著往下躺啊,這才剛剛開始,你同伴受到的招待要比你周到得多呢!哦,不知道你聽不聽的懂人話,也許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就不廢話了。」
這個忍者是懂漢語的,聽出了肖遙的意思馬上就想咬舌自盡,肖遙自然不能讓他如願,一個嘴巴抽下去將他的下巴搧成了比牙齒還要細小的碎塊,隨後一道真氣從手中衝進他的身體,在他體內逛了一圈,將他變成和另外三個忍者一樣的軟體動物。不幸的是現在肖遙有工夫好好伺候他,護住他心脈器官的同時還用真氣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不能像另外三人那樣幸福的疼昏過去,只能無比清醒的享受真正的徹骨之痛。
在他身上輕輕的拍了幾下,聽著他近乎瘋狂的慘嚎聲,肖遙很滿意自己的這件作品。可惜的是外面的警笛聲提醒了他這次來這裡的目的,只好丟下這個要死要活的忍者,回頭去拿沒有了任何防禦的泰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