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陽光從窗子裡透進來，照在雪白的牆壁上——看起來竟是病房的樣子——我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y大醫院的病房裡。
我曾經就在那個乾淨可是並不清冷的病房裡照顧墨松。
我在想什麼呢？和小祈在一起竟然想起了墨松，太不像話了。墨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呀，怎麼能夠和小祈相比呢？
我看著小祈，他很沒有出息的抱著我呼呼大睡，毯子都被踢到地上了。
他的沙灘褲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可是已經褪下去好多了。露出了奶白色的內褲——呵呵，要說我沒有什麼反應，那是騙人——這麼一個漂亮男生躺在我旁邊，還有一點走光——我能不往歪處想麼？
我當然也想趁機去se他一把，可是想到人家，一晚上摟著一個漂亮男生，硬是沒有亂來——這是何等的牛呀。我不能太沒有良心了，人家沒有動我，我當然不好意思動人家了。
我正看他看的入神，他的破手機就響了，還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他這麼庸俗的一個人，竟然用這麼雅的音樂，真是豬鼻子裡插蔥——裝象。
小祈，電話。我喊他。
他跟死豬似的，動也不動一下，看來睡功著實了得。
小祈——我趴在他耳朵邊，喊——電話。
知道了，你幫我接一下。
媽的——懶蛋。我憤憤不平的接了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是蘋果——蘋果？這麼奇怪的名字，也就他能夠想的出來。
喂，你好。
叫小祈接電話——對方顯然對小祈非常熟悉，一句話就聽出來了我不是小祈。而且彷彿還很氣憤。
小祈——接電話。我說。
不是叫你幫我接嗎？小祈還要睡。
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達——小祈現在正在睡覺。
電話那頭，對方顯然生氣了，你叫小祈接電話——媽的，就說蘋果要爛了。
小祈——他說叫你接，還說蘋果要爛了。我發現我就是一個傳聲筒。
小祈迷糊著接過電話，說，爛就爛吧。——喂，蘋果呀，你幹嗎？
對方叫蘋果——小祈叫他蘋果，可是小祈還叫我小蘋果——我可是那人的替身？
我聽不到那邊的聲音，可是小祈怎麼也沒有辦法不讓我聽見。
餓著就餓著吧——讓護士幫你買一點吃的。
拜託呀——我不送飯你就不活了？
我才離開幾天呀，你不會這麼嬌氣吧？
我就是在我哥哥家裡呀，沒去別的地方。
他呀，一個朋友呀，怎麼了？
我朋友就不能和我一塊睡麼？
你想什麼呢？沒有，就是沒有。
我以前？我以前那樣，你以前什麼樣？
別說我，我說沒有就沒有。
你生病？是呀，你生病我就照顧你，可是，你總不能讓我一直守著你吧？
我趁你生病？你胡說什麼吶？我要是想，我就光明正大的去了，還用趁你生病躲開你？我沒有你想的那樣丟人。
好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你非要這樣說，好，我就這樣做了，反正他也蠻漂亮的，我和他上床也不冤枉——謝謝你提醒我。
再見。
然後小祈就掛斷電話。
他坐在床頭，一言不發，看起來生氣還生的蠻大的。
小祈，你怎麼了？和bf吵架了？
他看了我一眼，以前那種色迷迷的眼神沒有了，取代它的是頗為憤怒的味道。
小祈，畢竟他還在生病——病人難免脾氣大，他是你bf呀，遷就一點啦。
小丁——他說，不和我**你就滾開。
我知道我在他心裡並沒有什麼地位，我說的話是沒有份量的。
我坐在一邊，安靜的穿我的t恤。
小祈，我要回學校了，再見。
我打開門，正要出去。
小蘋果——他忽然撲了上來，猛的親住我，說，小蘋果，和我**好不好？
不，我說過的，不行。我用力推開他——他的樣子是那樣狼狽，光著腳，褲子褪了半截，一隻腳還踩著褲腳，頭髮亂亂的，眼神恍惚。
他還想撲上來，可是，他很清楚我的力氣，只要我不願意，他是沒有辦法的。
他看了我好長時間，終於回到床上，說，等我一下，我跟你回學校。
穿好衣服的他與剛才的他顯然不同了。現在的他是一個頗有一些叛逆味道的少年，雖然倔強，可是還有陽光的氣息。剛才的他，簡直如同一個瘋子。
對不起，剛才正在氣頭上。
知道。
他感覺到了尷尬，忽然就改換話題說，你怎麼給你們寢室的同學介紹我。
大不了就按你說的那樣——哥們們，這是我最新的男朋友——帥吧。
你有這個膽子麼？
膽子是有，可是我不會說謊話——所以不會這麼說。
要不然，我就做你一天的男朋友？
算了吧——要做就長時間的——一天不過癮。
你想過什麼癮呀？
如果一天裡，我和你上床了，以後我想再和你上床了的話，我怎麼辦？
小蘋果，你這麼說，我沒有辦法不朝你誘惑我的那方面想。是不是昨天晚上你渾身燥熱，睡不著覺呀。今天想了？
想你個頭呀——跟你胡掰你就相信呀？蒙你的。
想你也是——要是想，你昨天晚上早就……呵呵。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