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天涯的目標,只是針對柳懷松一人而已,他向來懶得理會侯忠鷹與肥小小,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侯忠鷹與肥小小才會對雲天涯放鬆警惕,他倆自然清楚自己這些年,在雲天涯的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跳樑小丑,怎會料到他雲天涯有這等閒情雅致來突襲自己呢!
時間過得很快,輾轉間就已經是次日清晨,柳懷松等三人依舊是人事不省的躺在爛葉堆中,在上方那幽綠茂盛的枝葉中,有剔透的朝露綿綿不絕的滴落而下,將三人的長髮與綢袍也給淋濕了。
這一刻,方圓十丈之內鴉雀無聲,柳懷松的眼皮與睫毛忽然跳動兩下,模糊的意識也在逐漸的清醒,當他坐起身後頓時感到胸口沉悶難擋,蒼白的臉上顯露出譏諷與不甘,對於昏睡之後發生的事也是可想而知。
水家的令牌也已經丟失,還不知道到底已經昏睡過多久,柳懷松張望兩眼,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來,分別喚醒侯忠鷹與肥小小。
「雲天涯,你個卑鄙的下賤東西,老子與你勢不兩立!」侯忠鷹被柳懷松喚醒後,就跳起身來,大喊大罵!
而肥小小也是惱怒的直喘粗氣,以至於胸前的沉痛加劇的厲害,連咳不止。
「現在氣惱也是無濟於事,竟然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柳懷松看著不遠處那亮光處,感到悵然若失,近在眼前的終點,自己等人卻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侯忠鷹鎮定下心情後,拍著後腦勺,問道:「我們昏睡多長時間了?」
「最少在這裡昏睡過一天!」柳懷鬆手指著枝葉上滾下的露水,接著道:「我們昏睡之前,這裡並沒有露水!」
「他娘的,雲天涯!」肥小小聽言,則是暴跳如雷,整個肥胖的身軀氣的起伏鼓動著,身邊的侯忠鷹失落的垂下頭去,噗通一聲坐在樹根上,一語不發!
對於柳懷松剛才的話,他倆此刻竟是置若罔聞,原本能一掃往日的憋屈,證明自己等人並非是所謂的廢物,但眼下,卻是適得其反,若是現在出去,只會迎來更大的嘲諷,這與先前的盼望無疑是大相逕庭。
柳懷松明白兩人失魂落魄的原因,因此沒想過去勸說兩人,反正已經與較量會擦肩而過,什麼時候出去根本就不重要!
直到午時,侯忠鷹與肥小小低落的心情這才好轉一些,在沉思的時間裡,他們除去自責就別無其他,畢竟是自己過於大意,疏於防範,才會被雲天涯得逞!
距離前方的亮光處越來越近,意味著與幽暗林的終點也在拉近,縱然腳上如絆著一塊巨石般沉重,但是侯忠鷹與肥小小也已經做好被羞辱的心理準備!
幽暗林的終點處,那高大的木門就這樣敞開著,外面密密麻麻站著數不盡數的各派弟子,柳懷松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身邊的侯忠鷹與肥小小垂頭喪氣,儘管在有準備,還是不敢抬頭面對眾人。
「都已經過去十二個時辰了,才出來呀,呵呵」
「能活著出來就不錯啦,看他們渾身骯髒,想必遇見過很多厲害的靈物,興許,他們運氣不好,遇見的恰好都是修為較高的靈物,哈哈不然,依照他們的實力,絕無可能這麼晚才出來!」
「真是令人驚訝呀,居然能讓他們活著出來啦,哎,我與師弟們打賭他們不能出來,看來,又輸掉好幾十輛銀子嘍!」
「現在出來倒也是個時候,時間拿捏的剛剛好,若是在晚半刻,這門一關,想出來都難。」
「咱們回去吧,他們應該是最後一批,也沒什麼好戲可以看的!」
喧鬧的人群,不斷傳出冷嘲熱諷的話語,有些鄙夷的看著柳懷松等三人,選擇沉默,有些說三道四,緊接著轉身離去,人群逐漸散去,空曠的地上越來越是安靜。
侯忠鷹與肥小小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面對,各派弟子的話這一刻深深地刺在他們耳中,無奈只能暗暗咬牙切齒,緊緊握著雙拳,根本找不到發洩的理由與對象!
柳懷松冷若冰霜的目視著眾人離去,心中平靜的如一汪湖水,或許是覺得沒有漾起波浪的資本,成王敗寇這四個字,他比任何人認知的都要深,對於失敗,柳懷松不會去找任何借口,也不會去選擇逃避眾人冷落的目光。
柳懷松知道,他的路還很長,他的執念還很多,他要完成的事還很多,這一切,都需要一顆波瀾不驚的心,暫時的沉溺不足以撼動他強大的內心,因此,他選擇漠然地接受眼前的失敗!
柳懷松出來後,就這樣站在原地,等待眾人用輕蔑的目光來看待自己,讓他們看夠之後,等他們都離開之後,自己等人在走也不遲。
便在這時,陸劍川與小雨從離去的人群中走來,柳懷松尷尬的揉揉鼻尖,苦笑道:「你們也來啦!」
「昨天就在這裡等著,嘿嘿,三個臭小子,還真能給老子抹黑啊!」陸劍川攥著酒葫蘆喝上兩口,神情自若,毫無責怪的意思,他比任何都清楚,此事必有蹊蹺,即便如此,他也不準備在這裡詢問三人。
「師父,其實我們」肥小小話語哽咽,扭過頭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子能看出來,用不著你小子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當是屁話嗎?」陸劍川舉起枴杖使勁的敲在肥小小的頭上!
侯忠鷹慚愧的低著頭,偷偷瞥了眼陸劍川,也不說話!
「懷松哥哥,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害你們呀?」小雨走來柳懷松的身邊,輕輕搖晃著他的衣袂!
柳懷松聞言,當場被震驚住,忘記了回話,只是皺著眉頭望著小雨,心中想不通,陸劍川能知道是情有可原,沒理由小雨也能一語道破,實在覺得很出乎意料!
與此同時,侯忠鷹與肥小小激盪的目光盯著小雨,像是感動不已,終於有人理解自己的苦衷。
「你們為何?」藍葵急忙跑來侯忠鷹的跟前,不知道該怎麼問,她絕對不相信柳懷松等三人沒有實力通過幽暗林。
侯忠鷹抬起頭來,對著藍葵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藍葵心領神會,很自覺的閉口不言。
「走,回雲嵐宗!」陸劍川話意剛落,轉身離去。
柳懷松牽著小雨與肥小小緊隨其後,侯忠鷹又在藍葵的耳邊說過些什麼,這才追上柳懷松。
藍葵滿臉難以置信,看著柳懷松等人離去,剛才侯忠鷹便已經跟她說過雲天涯的事。
「聽其餘弟子言傳,你們組在幽暗林與他們三人曾經走過一段路,我想問你,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實力通過幽暗林!」逆風忽然走來藍葵的身邊,冷冷問道!
藍葵長舒一口氣,道:「如果他們不能通過幽暗林,那麼有八成的人都不會順利通過!」
逆風眼中寒芒一閃:「我已經明白了!」
正說著,逆風轉身離去,他已經知道有人在從中作梗,故意刁難柳懷松等人,至於會是誰,他漠不關心,他只想從藍葵的口中,得知柳懷松等三人的具體實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