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傷情根本不知道所謂的二皇子本指柳懷松,而玉簫嫣也從未聽柳懷松說過,其次,都城尚未平息,鍾啟山雖然賜予柳懷松為二皇子,但並沒有向外公開,如今知曉此事之人,唯有皇城中人!
風傷情忖思一陣後,還是決定前去查看,本來風虛門向來不許男子踏足,但看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石灘上,劉繼雙腳踩在水中,佇立不動,長髮披亂,隨風飄揚,神情淡然,閉目不言,乍一看正如他撐在石子上的劍一般,透著百折不饒的味道,但白袍上千瘡百孔,血跡斑斑,已然染紅了腳下清澈的湖水!
然而,另有二十多位風虛門人拔劍相對,將劉繼圍在其中,她們不知道劉繼是誰,更不知其居心何在,因此只能秉承門規行事!
此刻,風虛門人由中間讓出一條道來,風傷情與玉簫嫣聯袂走來,就一眼,兩女無不是敬佩又驚訝,在遭受如此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屹立不倒,不失為鐵骨錚錚的硬漢子!
「劉繼?」風傷情驚訝之餘,還是將之認出,她常年來往皇城,而鍾家權勢滔天,並且與她算是敵對關係,印象可謂深刻!
劉繼猶漸睜開了黯黃的雙眼,雖然眼睛不大,但此刻裝滿著悲痛與憤怒,而見到風傷情的這一刻,便平淡下來,道:「風門主,還請二皇子前來,劉繼有要事相告!」
「不知你口中的二皇子,所指何人?」風傷情走進劉繼,面對而立,淡淡問道!
「柳懷松!」劉繼語調一致的說道!
「他怎麼成皇子啦?」玉簫嫣急忙上前走來劉繼身前,好奇的問道!
但風傷情察覺事態緊急,並未因驚訝而開口詢問,而是直接下令門人前去將柳懷松找來!
此刻,劉繼依舊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玉簫嫣的話,而玉簫嫣睜地大大的美眸,細細地看向劉繼的額頭,發現有大量的汗水泫然而下,並且如刀削般的消瘦臉龐,細微抽搐著,至於不回答自己的話,一看便知,怕是多說一句話都難以在支撐住,風傷情也看出了異變,與玉簫嫣對望一眼後,盡都沉默不語!
陽光明媚的石灘上,陷入在沉寂之中,只有少許清風吹過時,發出呼地輕微聲響,或者是幾隻鳥兒掠過眾人頭頂,傳來嚶嚶地叫聲!
不多時,一名紅衣女子小跑來風傷情的身後,拱手一禮,道:「門主,柳公子剛不久就離開了小島,說晚些才能回來!」
「噗!」
劉繼猛噴一口鮮血,搖晃幾下後,右手使勁地握了握劍柄,一抬手狠狠地插進石子裡面,這才得以穩住!
與此同時,風傷情吩咐門人將劉繼攙扶住,心知他此時急需調養,但劉繼表現的如此堅韌,能斷定心中之事,若不及時告訴柳懷松,怕他心中難安,不肯靜心療養!
如此一想,風傷情索性勸說道:「你有何事,不妨先告知於我,等懷松回來時,我會及時轉告,絕不會耽誤片刻!」
「懷松?」
劉繼對這稱呼極為敏感,一聽入耳,抬眼看向風傷情青澀而柔美的容顏,隱隱含著純真笑容的嘴角,立時就明白過來,確實與先前的風傷情判若兩人!
而剛好此時,風傷情也知道劉繼心中所想,便認真的點點頭,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哈哈咳」
劉繼突然間面露欣喜,長笑出聲,然又狂咳不止,如此循環,但眼睛不曾離開過風傷情的臉頰,他心中只想:當真是世事難料,竟連一向冷傲孤立的風傷情都能濃妝淡抹,清麗可親,看來二皇子這能耐著實不小,一代絕世佳人竟然願意傾心追隨!
風傷情自然能理會劉繼的笑意,當下羞愧不少還有些難為情,臉上不禁泛起些許紅潤,故意避開劉繼的視線!
然而,兩人身邊的玉簫嫣不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只覺劉繼當真愚笨,當下小嘴一嘟,狠狠地拍了把劉繼的肩頭,道:「你這大叔真是的,都死撐成這鬼樣子了,還好意思笑,叫你說事,你還不說,真是智商無下限,在笑,別說沒提醒你,小心大出血啊!」
經玉簫嫣一拍,劉繼渾身一顫,沉重的咳嗽兩聲,這才停止笑意,長長的出了口氣,霎時間還原嚴肅的樣貌,道:「風門主,請轉告二皇子,鍾天意不僅姦殺公主,並且」
劉繼話到此處,悲痛之感湧上心頭,不由得閉目流下兩行清淚,沉靜一會兒,才定下心來,睜開通紅的眼睛,重重地道:「並且,弒父,奪權,如此大逆不道,該當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
「鍾啟山死了?」
風傷情瞪圓著眼眸,一時間震驚失色,並非她痛心鍾啟山的死,而是為鍾啟山感到惋惜,權謀一生,梟雄之輩,若是天下大亂在晚來一些,說不定鍾啟山能頃刻間,將天爵國據為己有,並且穩固如泰山巋然不動,而如今,不僅世道阻止他,最後居然被自己親身兒子殺死!
「對,死啦,死不瞑目呀!」劉繼使勁的點著頭,甩下兩滴淚水,痛恨的道:「鍾啟山一生之中,只為後輩而奔波,生平志願,也是為鍾家打下大好江山,傳承後代,料想不到,鍾天意能如此狠心,竟然揮劍斬父!」
劉繼咬著牙齒,道:「我趕去時,鍾啟山命在旦夕,即便不會近日死去,若稍加治療,也能拖上一拖,但他不願意,有子如此,只覺生不如死,最後吐血不止,鬱鬱而終,臨死前,命我終身協助二皇子,並且將鍾家與皇城勢力移交給二皇子,但現如今,這些勢力已被鍾天意在其師父與師兄弟的幫助下所掌控,並且封鎖皇城消息向外流傳,而明日大婚他也會按時舉行,陷阱重重,埋伏道道,yu將你風虛門與皇族勢力一併剿滅!」
劉繼話音剛落,猛吐鮮血,暈厥過去!
「傳令下去,竭盡全力,幫他醫治傷勢!」風傷情轉身對著門人吩咐道,她能看出劉繼應該是拚死殺出一條血路,才會潛逃至風虛門找柳懷松!
至於為何得知柳懷松在風虛門,風傷情能猜想到劉繼見過懸賞令,所以知道其中關係!
「那他為何能斷定,懷松必在風虛門,而不是在家呢?」風傷情看著門人抬著劉繼離去,突然若有所思!
一邊的玉簫嫣漫不經心的道:「我們是因為逃命,才來這小島上的啊!」
風傷情昨晚也聽柳懷松說過救玉簫嫣的事,也從柳懷鬆口中得知,如今柳家是最危險的地方!
風傷情扭頭看著玉簫嫣,道:「如此看來,劉繼之所以能斷定懷松在風虛門,想必是鍾天意今早帶人去找過你們!」
「他應該很恨我們,說不定現在還在家找我們呢!」玉簫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還恨他呢,想到他抓我時,就火大,不過我也沒吃虧,燒了他一間房子!」
風傷情登時一怔:「他們不一定敢來風虛門,若現在還在找你們,那懷松離開小島,指不定是回去了!」
風傷情話音剛落,拉著玉簫嫣往風虛門殿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