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松高在斜坡上一直目送著四妹在峽谷轉折處與幾人會合離開後,這才看向高台上的歸隱三步,無心去想歸隱三步與逍遙黯滅有何冤仇,而是想到這乃是一位擁有特殊能力的相尊強者,若是將他奪取,往後實力大增,但是,如何能悄無聲息的避開幾萬人的耳目呢?
擺在眼前的無疑是極具挑戰性的難題,奪取與否,一時之間難以落下念頭!
不過,柳懷松能沉住氣還不以至於魯莽,心中明白即便眼前之物在過美好,總要有命來消受,倘若貿然以那擁有翅膀的骷髏頭的形態前去,單看之前殺死五位皇子的名聲而論,必會引起眾人對自己同仇敵愾,屆時定然會命葬於此!
對於這群人而言,能殺死一個聲名遠播之人,那就同於自己可以迅速擁有此人死前名聲,無論好與壞,只要名聲在外,這就是他們橫行霸道的資本,惡貫滿盈的底氣,在而美女,權勢,名利,便如浪濤一般滾滾而來,他們需要的就是這種種!
柳懷松能看透他們的想法,所以能選擇靜觀其變,自始至終能抱著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行事!
這時,觀望台上的藍言平揪著一小撮斑白的鬍鬚,看著高台上死而不倒的歸隱三步,四妹的出現令他驚歎世間能人異士之多而茅塞頓開,接著擔憂大亂之後表面上徒有虛名的三門會瞬間沉入湖底而心如死灰!
藍言平沒有多想,命人將歸隱三步的屍體放在高台邊緣後,道:「下面較量會繼續,還請一次上來兩位!」
沒等多久,春風得意的鍾天意大跨步走上台來,對著觀望台眾人拱手一禮,而視線卻與鍾啟山匯成一線,然又各自神秘一笑,兩父子本就居心叵測,眼下似乎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
很快,高台上走來一位手拿長劍的黑衣男子,話不多說,也不顧藍言平是否詢問什麼,此人拔出長劍便朝著鍾天意攻了過去,來人目的明確,鍾天意自是不甘示弱,長劍出鞘,登地一聲,擋住一劍,繼而開始反攻,頓時高台上劍光閃閃,低鳴不斷!
觀望台上的藍言平也沒在意兩人沒報上名號便兵刃相見,在他看來,能活躍氣憤就好,至於名號,大可等分出結果再行報上!
鍾啟山見台上兩人旗鼓相當,但眨眼間鍾天意跳身反壓一劍,略勝一籌,此刻儘是老懷欣慰,含笑點頭!
在峽谷眾人將目光集中在高台時,一道黑衣身影神色慌張的從木製梯階中小跑上觀望台來到鍾啟山身邊,抹了把蒼白臉頰上的汗水,哆哆嗦嗦的道:「稟告相爺剛才皇城傳出消息國主被人殺害了!」
「什麼?」
守衛聲音不大,但如此震驚的消息使觀望台上十來人均是大驚失色,霍然起身,目光一致的盯著瑟瑟發抖的守衛,他們最先想到的便是後果,一旦消息傳入峽谷眾人耳中等於告訴他們天爵國已是一盤散沙,氣數已盡,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魚肉之選!
不過,即便他們此刻絞盡腦汁想封鎖消息,但終究事與願違!
震驚的消息總是容易傳開,乘著峽谷外飄來的一陣清風傳入最近觀望台的一方不知名的勢力耳中,他們先是一愣,隨後仰天狂笑一陣,也並未為人所願,齊齊大喊道:「天爵國主已經死了,哈哈」
「天爵國主已經死了」
大喊聲伴隨著清風掠過每個人的臉頰,均是愣住片刻,又互相看上幾眼,然又仰天狂喊!
峽谷眾人徹底爆發,已成一片混亂,高台上的比試陡然而止,鍾天意迅速衝下高台朝著觀望台跑來!
「五位皇子死了,國主死了,那天爵國已經不存在了,哈哈!」
「誰能攻入皇城,那天爵國便是誰的!」
「誰能搶到公主,天爵國才是誰的!」
峽谷內數萬人朝著觀望台上的公主蜂擁而至,『誰能得到公主便能得到天爵國』這句話盡在此刻深深地刻在每個人的腦中,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地方,只管肆無忌憚的拋開一切,將昔日埋藏在心中的慾望徹底宣洩出來!
此刻的他們腦中不斷的幻想著,自己擁有權勢與名利,幻想著自己躺在成百上千的**女子身體上,盡情的享受著柔情,釋放著男人本能的性慾
種種幻想刺激著他們的大腦神經,麻痺著他們的心靈,顯現在他們臉上的儘是瘋狂,連眼珠都因為興奮而衝起的血絲給灌成了鮮紅色!
「千嬌百媚的小美人,雍容華貴的大美人,令人聞風喪膽的權勢,任憑心情取人性命!」
「哈哈殺殺殺」
「天爵國是我們星辰派的」
他們將心中的慾望與渴望盡情的嘶吼出來,峽谷內,戰亂驟然而起,慘叫不絕,悲鳴不斷,兵刃碰撞聲迴盪在峽谷中!
「誰敢與我們狼山幫搶公主,那就是死,兄弟們,放手殺,殺光一切只有殺才能得到」
觀望台上的十來人如臨惡夢,他們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下方峽谷一片血海,短短時間竟然屍體能堆積如山,這根本就不是人之所能為,他們已經成瘋成魔了,壓抑在心中幾年乃至幾十年的私yu如江河決堤,一瀉千里,在此刻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峽谷斜坡上的玉簫嫣膽怯的藏在柳懷松的身後,不敢在多瞥一眼!
而柳懷松定睛的俯瞰著下方,一群群一窩窩拚死廝殺的眾人,斷肢斷腿滿天飛舞,鮮血浸透了他們渾身,但他們卻笑的那麼開心!
柳懷松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曇花縣嬉戲打鬧的日子,那時候風平浪靜,吟詩作對,享受著閒暇度ri,在來都城的路上時以及來到都城後領略了暗流湧動,如今看來這無疑是一直潛伏在湖底的驚天巨浪!
「不對!」柳懷松搖頭自語,苦笑著看向刺眼的陽光,心中明白這根本不是驚天巨浪,這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或是九牛一毛罷了!
柳懷松知道,從今日起,整個諸夏大陸這般場面屢見不鮮,明日的太陽不在燦爛,會被拋向空中的頭顱所遮擋,明日的藍天白雲也會被鮮血所染紅,明日的人們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男人們飽受摧殘,女人們受盡蹂躪,老孺們遭受宰殺!
柳懷松低下頭來看向高台中的歸隱三步,這就是良機,趁亂前去,奪取過後迅速離去!
打定念頭後,柳懷松扭頭對著牢牢扯著自己衣袍的玉簫嫣道:「小嫣,你在這兒等我,很快回來!」
「不要,你別丟下我!」玉簫嫣不僅置若罔聞,反而使勁的拉著柳懷松,接連搖頭!
柳懷松知道這種場面已經讓玉簫嫣驚魂落魄,但自己總不能放著大好機會不去奪取吧!
柳懷松轉過身來,看著玉簫嫣嚇的滿含淚光的眼睛,道:「我下去一趟,回來後帶你飛走,如何?你剛才不是想讓我帶你飛嗎?」
「我怕!」玉簫嫣哽咽的吐出這倆字,嘟著嘴死死的盯著柳懷松,眼神如此時的手一般不願放開!
柳懷松淡淡一笑,看了眼腳下不高的雜草,道:「你蹲在此地,不要讓他們發現就好,我最多一盞茶的時間,我意已決,你斷然不可在任性!」
柳懷松平淡的語氣不容玉簫嫣反駁,而玉簫嫣看了一會兒柳懷松認真的神情便不在糾纏,乖乖的蹲下身來,也不吱聲!
柳懷松含笑拍了拍玉簫嫣的頭,調頭後展開透明術所演變的身法,若隱若現的朝著下方峽谷內急速奔去!
另一邊,觀望台上,鍾啟山對著跑來的鍾天意小聲說道:「如今局勢大亂,我們也無需顧及什麼,眼下唯有順勢而起,趁著他們狗咬狗時我們現在就將公主帶走後藏在家中,屆時依形勢而動,你知道了嗎?」
「孩兒明白!」鍾天意滿臉驚喜與憧憬,扭過頭去冷笑著看了眼峽谷中仍在互相廝殺的眾人!
鍾啟山叫上守衛,悄悄抬起公主花轎從後面而去!
觀望台上的藍言平即使先前做好過心理準備,此刻也是一臉的絕望,但他仍舊不願放棄,極力大喊道:「諸位,還請快些住手,姬月公主可還在呢諸位」
藍言平一連叫上好幾十聲,峽谷眾人這才循序停手,紛紛朝著觀望台靠攏後仰望著上空孔雀上的水姬月!
其實,水姬月表面是代表天地兩宗觀戰與鎮壓,但她來時家族便囑咐過不得插手諸夏大陸任何紛爭,若表面假象鎮壓不住,一旦局勢大亂,不得出言代表天地兩宗阻難其暴亂趨勢,更不能出手相助哪一方,這是家族給她定下的死命令!
其次,天地兩宗所有家族子嗣與長輩從沒不敢違背任何一項指命,他們始終以家族榮辱為主,以家為國,雖然天地兩宗執掌諸夏大陸,但他們向來都是交託給三門鎮守,從來不曾干預過任何事,換言之,他們也是受命行事!
觀望台下方一名渾身是血的壯漢,仰頭對水姬月詢問道:「世人皆知,兩儀界劃分南北,又為天地兩宗,地大物博遠超諸夏大陸數十倍,雖然是主人家,但向來不管我們下人任何戰亂,如今姬月公主可是要代表兩儀界天地兩宗來勸解我們嗎?」
「你等如何,與本公主無關,更無權代表天地兩宗,至於諸夏大陸之事,本公主回去定會如實上報,且等天地兩宗召開家族會議再行定奪!」
水姬月話音剛落,盤坐在孔雀上的身子向左傾斜,探過頭來看向下方的風傷情,利用感知氣流傳話給風傷情:「風姐姐,你要隨我前往兩儀界嗎?」
聲音被一團白濛濛的氣流包裹著送入風傷情的耳邊,此話也只有風傷情一人聽見,其他人頂多只是見水姬月嘴唇略微抖動!
但下方的風傷情沒有抬頭看上一眼,只是微微搖頭!
水姬月也明白她的意思,不在多言,站起身來向著下方招招手,頓時幾十道白影嗖嗖地飛上空中,定立在孔雀周邊!
水姬月抬起右手在空中畫出一個白色的小圓圈,隨後比起手掌輕輕向著天空一推,圓圈逐漸變大,直至成為一個直徑十來丈的大圓圈,並且這圓圈成兩半,一邊是透著濃烈的寒氣,一邊是燃燒的烈火!
水姬月示意孔雀率先向著裡面飛去,後面幾十道白影接踵而去,當所有人進去後,那圓圈逐漸變小,隨後白光一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