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上午,統領司馬俊正在指揮室裡靜坐,一名侍從立於一旁。天交傍晌時分,一名小頭目匆匆跨進室內,樂呵呵道:「統領,今天是滿彩啊!」
「哦!看你樂不可支樣子,什麼綵頭?是得了狗頭金子啦?」司馬俊試探問。
「統領笑話小的了,我這身賤骨頭,哪能得狗頭金子的命?」小頭目自嘲兩句,神秘兮兮說,「告訴統領一個好消息,兵丁今天在江中下網,捕了一頭幾百斤重的**魚,還有幾百斤魚蝦和螃蟹。」
「哦!」統領司馬俊聽後,為之一振,「好啊!今天如此豐收,今晌得改善一下生活。傳本統領之令,讓眾兵丁一起動手,幫伙夫們烹飪**、魚蝦和蟹。今晌來個大碗飲酒,開懷吃魚蝦。」
「屬下遵令!」小頭目轉身離開指揮室。
小頭目走後,侍從提過茶壺,邊上茶邊說:「統領,我們每天除操練一個時辰水軍,就無所事事。閒下來,有的兵丁打牌賭錢,有的兵丁撈魚摸蝦,以此改善生活,倒而落得逍遙自在,其樂融融啊!如此這樣,是否放縱了他們?」
「要說放縱他們,有點過頭了。但兵丁們閒得無聊,不讓他們放鬆一下,他們會顯得十分寂寞,長期下去,精神萎靡,士氣下降;一旦有事發生,很難調動兵丁的積極性。如此失得其反,倒不如放縱一點,多給他們一點ziyou空間,這樣能促進他們身心健康的。」統領司馬俊提出自己的觀點和治軍方案。
侍從聽了司馬俊一番話,似乎從中悟出許多哲理。隨即附和道:「統領說得也是,治軍與治國是同一個道理。如果沒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只能越治越亂。好比現在的朝政,只因為幾位先帝不理政務,才被魏黨鑽了空子,篡權奪位,造成時局混亂不堪,國運衰敗,民不聊生,外夷虎視眈眈」
「好啦!好啦!」司馬俊抬一下手臂,加以制止,「時局雖然如此,非你我能左右的。俗話說得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為了避免引火燒身,我們不去議論朝政為好。」
「在背地才這樣說的,要是公共場所,小的哪有這個膽?」侍從分辯道。
就在這時,在院門口站崗的一名崗哨,匆匆來到指揮室,打個千:「報告統領大人,衛所指揮使身邊一名侍從和知府衙門兩名公差求見,請您定奪。」
「半晌不午,他們能有何事呢?」司馬俊自言自語,繼而問,「他們人呢?」
「回統領話,他們正在院門外候著呢。」崗哨如實回答。
「叫他們到這裡相見。」統領司馬俊揮一下手。
「是!」崗哨應聲而去。
大約過去一袋煙時間,侍從和兩名公差來到指揮室,一起抱拳施禮:「我等參見統領大人。」
「免禮!免禮!」司馬俊笑臉相迎,站起身,沖侍從揮一下手,「看坐、上茶。」
「遵令!」侍從應一聲,搬過三張木椅,讓來人坐下。接下來,又到條桌上提過茶壺,倒幾杯茶放在托盤上端過來,笑嘻嘻道,「三位請用茶。」
「謝謝!」三人不約而同伸出手,從托盤裡端過茶杯。
司馬俊掃視三人一眼,試探問「不知三位來此有何貴幹啊?」
侍從將杯子送到嘴邊喝一口茶,回答:「統領大人,是這樣的,根據情報所悉,揚州人馬要兵伐潤州。而您下轄的水軍,乃是潤州把守長江天塹的前哨。指揮使令您務須負責起來,操練水軍,晝夜防範,如有險情,立即通報指揮使,也好調兵遣將,作好戰略部署。」
「就這些嗎?」統領司馬俊漫不經心問。
「回統領大人話,上傳下答,指揮使的口諭就這些,小的也不敢添油加醋啊?」侍從說得十分懇切,讓司馬俊深信不疑。
統領司馬俊隨口應承:「下官一定遵照指揮使的指示執行,操練好水軍,把好長江天塹,將揚州水軍拒之江心以北。如犯雷池半步,讓他們船毀人亡。」
「好啊!看來江湖上送您橫江龍的綽號,是名不虛傳啊!」年長公差奉承道,「統領大人乃是潤州的頂樑柱,有您守衛長江防線,萬無一失,讓全城軍民高枕無憂。指揮使和知府大人放心,我們更是放心。」
「這位差哥真會說話。其實,我們都是凡人,並非神仙,做任何事都會有得有失,有時會完美無缺,有時會一敗塗地。萬無一失之說,有點不切實際。」司馬俊滿臉堆笑,轉過話題,「好啦!別談這些,天快晌了,你們別走。兵丁們捕了許多魚蝦,今晌在此嘗嘗鮮,小酌幾杯如何呀?」
「這」侍從瞅著兩名公差,猶豫不決。
年長公差見侍從瞅著自己,心想:「去留他舉棋不定,意在徵求我們意見。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留下來,順便摸索一下軍營中情況?也好搜取真實可靠情報?」
想到這裡,年長公差攬過話題:「也好,天已晌了,吃頓便飯無所謂。總之,回去也沒有大事。小老弟,你說是不是呀?」
「既然這樣,感謝統領大人熱情挽留。」侍從誠心誠意,發自肺腑說。
「哎——!一頓飯小意思,何必如此客氣呢?」統領司馬俊向室外望一眼,「現在飯菜還沒好,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到江邊碼頭上看看風景。」
統領司馬俊的提議,正中公差的下懷,這樣更能探索戰船上的情況。於是,他不失時機道:「感謝統領大人體恤我們,到江邊看看風景、呼吸新鮮空氣,更能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向侍從和年輕公差做個手勢,「二位兄弟,我們一起隨統領大人到江邊看風景去。」
「走,今天要開開心心玩一天。」年輕公差上前拉著侍從的手,隨統領司馬俊他們出離指揮室,向後院而去。
這一天下午,揚州知府衙門內,朱由檢和張國紀籌劃攻打潤的計劃。決定在攻打潤州前,首先要攻克潤州水軍船隊,掃除長江防線上的障礙。
張國紀提出自己的建議:「皇上,您上午所言,要臣到軍營佈置一番,臣覺得急於求不妥。得先制定一套戰略決策,再發兵也不遲。」
朱由檢沉思一會:「這樣!將眾將招集到這裡,君臣共同商討一下作戰方案。所謂人多主意廣,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就是這個道理。」
「也好!去粗取jing、去偽存真,採納好的建議,是最好的決策。」張國紀叫過一名公差,吩咐道:「煩你跑一趟腿,去軍營招集所有將領,來知府衙門商討軍機大事。」
「太師言重了,小的當差跑堂,這是份內中事,理所當然,有何麻煩的?」公差奉張國紀之令,出離大堂,趕往軍營。
大約過去一炷香時間,楊東旭攜同眾將來到知府大堂內,依次落坐後,侍衛提著茶壺,為眾將一一上茶。直至上完茶,他才提著空壺轉回,將壺放在一隻茶几上,侍立朱由檢身後。
張國紀環視一眼眾將領,笑容滿面:「諸位,自老夫與楊先鋒去潤州城打探消息,已真切探明劉知府慘遭潤州衛所一幫將領殺害;而吳同、陳玉香被他們擒拿,由衛所押解到知府衙門大牢。從探明的情況看,那兩名公差所反映的情況是對的。他倆是誠心實意,冒著極大風險來揚州,向我們匯報劉知府他們的不幸情況的。雖然他倆有過錯,但迷途知返,棄暗投明,說明他倆還有良心,我們不能恩將仇報,要善待他們才是。」
張國紀講到這裡,黑面閻君王再武忍耐不住大罵出口:「他奶奶的,欺人太甚,乾脆傾所有兵力,連夜殺往潤州,將那班賊人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