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上蛟潘余卻不見好就收,反而得寸進尺,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無心納為己有,何不將傳國玉璽拿出來,放在供桌上,讓眾兄弟天天上香、日日參拜?」
江上蛟潘余的言外之意,海裡龜汪友輪已經猜出幾分。他忍住憤怒,解釋道:「各位弟兄,本寨主之所以將傳國玉璽藏於密室中,乃是為它的安全著想。只因為它是無價之寶,才不能公開露面。萬一失竊,那我們的宏偉目標就赴之東流。」
「如此說來,寨主是懷疑我們兄弟中有內鬼了?」江上蛟潘余試探著,自我心驚道,「如此說來,寨主對兄弟不放心,潘某當初也不該來這裡入伙。正所謂人心隔肚皮,虎皮隔毛衣。我江上蛟還是離開這個山寨好,免得弟兄之間心裡不痛快。」
大寨主汪友輪心想:「這個傢伙不愧是老江湖,他這一招明明在將我的軍,讓我退讓,落入他的圈套。**的比猴子多一條小辮子,可我是隻老狐狸,你不管使什麼花招,也難逃我的眼睛。但為了大局,我得穩住他,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跟他鬧翻臉。」
於是,他解釋道:「潘老弟想到哪去了,像你這樣的人才,汪某請都請不來,怎能視你為外人?對於傳國玉璽來說,不能放在供桌上,一旦被竊,那是哭笑不得。潘老弟也不必多心,汪某並不是懷疑內部人動機不純,而是擔心內陸來人盜竊。」
「啍!內陸來人?」江上蛟潘余嗤之以鼻,仍然不依不饒,「內陸人知道傳國玉璽在鷹遊山的,只是那兩名前來鷹遊山滋事的年輕人。而兩個年輕人,前些天已經跳崖身亡,寨主的話是自欺欺人,哄三歲兒童而已。」
其他幾名寨主,見江上蛟潘余咄咄逼人,無不憤慨萬千,但礙於兄弟間的情面,又不好撕破臉。他們心知肚明,這樣會將江上蛟逼上死角的,甚至使他走上極端。為了全局,寨主們只有忍耐。
雲裡雕碧雲霄打量江上蛟潘余一會,旁敲側擊道:「潘老弟也不必為玉璽一事耿耿於懷。大哥做事,一貫光明磊落,我們都放心,難道潘老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江上蛟潘余慣會見風使舵,他想:「眾寨主都眾口一詞,擁護寨主,如果自己強出頭,反而自討沒趣;使他們將自己冷落到一旁。不如順水推舟,哄住他們。等以後有機會摸清楚密室的所在之處,偷偷進去盜取。」
想到這裡,他立即賠著笑臉:「諸位也不要責怪小弟,潘某乃是直腸子,有口無心。經二哥提醒,潘某倍受感動。覺得大哥的一舉一動,都是為山寨著想。小弚的想法,是消極狹隘的,望諸位見諒。」
「好啦!兄弟間一點爭執,怎能傷和氣呢?」大寨主汪友輪一副大度樣子,臉上堆滿笑容,讓人覺察不出他的內心世界是何動機。
正值這時,一名門衛跑進聚義廳,打個千:「報告寨主,眺望台哨兵求見。」
幾名寨主聽後,面面相覷,不知哨兵突然匯報有何事?大寨主汪友輪揮一下手:「你叫他進來匯報。」
「是!」門衛轉身而去。
片刻,哨兵進入聚義廳,向幾名寨主打個千:「各位寨主在上,小的有事匯報。」
「有何事從實說來。」大寨主汪友輪目光炯炯,盯在哨兵的臉上。
「好的!」哨兵如實回答,「回寨主的話,我們發現有一隻漁船繞島嶼行走,不知他們是何目的?特來匯報,是驅逐還是捉拿?由寨主定奪。」
大寨主汪友輪沉吟片刻:「一隻捕魚船擅自闖入我們禁區,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帶幾個兵丁划船迎上去看個究竟,要是真正捕魚者,驅逐他們離開這片海域。要是圖謀不軌,想窺探海島軍情的,將他們抓捕上岸,予以嚴懲。」
「小的遵令!」那名哨兵像得到聖旨,高興得手舞足蹈,轉身離開聚義廳。
卻說漁夫駕船行到島嶼正南方時,卻見島嶼西南角的碼頭旁劃來一隻小船,相距吳同、陳玉香他們有半里之遙。
陳玉香指著小船:「吳大哥,島上的小船離開了碼頭,一定是衝我們來的。」
吳同順著小船望著,過了片刻,憤然道:「奶奶的,他們敢對老子大不敬,將他扔進海裡喂魦魚。」
「又來了?」陳玉香斥責道,「你遇事冷靜一點行不行?你不要忘了,我們來是偵察敵情的,不是憑一時之勇來打仗的,不到萬不得已之際,遇事要忍。否則,只能將事情辦砸,而使我們往返無功,一事無成。」
吳同沉思一會,賠著笑臉:「妹子訓示得極是,我遇事愛衝動,不假思索,這樣會釀成大錯的。以後多向妹子學習,冷靜對待問題。」
陳玉香正要開口講話,漁夫卻接過話茬:「你們都坐在甲板上理網,由我應付他們。隨機應變,不會出差錯的。」
「好,拜託您了。」陳玉香向吳同做個手勢,「我們做下理網,做事要利落點,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一旦露出馬腳,他們會將我們當奸細抓的。」
於是,他倆坐在甲板上,每人抓過一條絲網,學著漁婦的理網動作和程序;開始時,陳玉香顯得生疏緩慢,過了一會就運用自如了,漸漸的熟練起來。而吳同理了好一會,仍然理不出頭緒;他心中十分焦急,越是這樣,越是手足無措,急得汗流滿面。
漁婦見吳同這樣,淡然一笑:「看來,這些事不適合你們男人做。這樣吧!你拿過一隻籮筐,將我們從網上摘下的魚拾到筐中。對了,等敵人的船要靠上時再做。」
「好的!這樣的事我能幹。」吳同放下手中網,站起身下了艙,從艙內拿出一隻空籮筐,放在甲板上。
這時,只見島上來的小船距離漁船僅有十幾丈遠。有一個小嘍囉站在船頭上,向漁船喊話:「喂!漁船給我聽著!快放下船帆拋下錨,接受我們檢查!」
「你們不要急躁,我們這就行使。」漁夫應了一聲,沖吳同道,「兒子,放下帆篷、拋下錨,留待好漢們前來查看。」
吳同聽了這話,心中一愣,繼而他明白漁夫的用意,隨口應承:「好的,我這就降篷帆。」
隨即,吳同解下扯帆布的纜繩,片刻篷帆就降落下來。接下來,他又將鐵錨拋下水裡,漁船立即停滯不前。漁夫放下舵桿,伸一下懶腰。
片刻,幾個小嘍囉划著船已經靠到漁船旁。站在船頭上的小嘍囉率先上了漁船,接著,除一名嘍囉守船外,其餘幾個也跟著上了船。他們的目光在船上環視一下,沒發現有異常現象。一個小頭目惡狠狠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漁夫從船後梢站起身,邊向中艙走來、邊回答:「我們是捕漁的。好漢請看,我們所下的魚網剛剛收起來。」
「捕漁為什麼環島嶼周邊行駛?是否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小頭目餘怒未消,目光落在拾魚和理網的吳同、陳玉香身上,「兩位年輕人是誰?」
「他倆是我兒子和兒媳,本來是在岸上種田的,這兩天田里沒有事,便隨我們老兩口上船捕魚。因海岸邊漁船很多,沒什麼魚可捕;今天斗膽來海島旁捕撈,得罪之處,望好漢高抬貴手,放我們一碼。」漁夫賠著笑臉,從懷裡掏出二十兩銀子,塞到小頭目的衣袋裡,「這點銀子作為好漢們茶水錢,沒多有少,甚望笑納。」
小頭目見到銀子,心中甚喜,也不拒絕。於是,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緩和口氣道:「寨主早就規定過,在海島周邊三里範圍,禁止捕魚,違令者沒收漁船和網具。但你們是初犯,原諒你們一次,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是!是」漁夫一迭連聲,賠著笑臉,「謝謝好漢高抬貴手。」
「好啦!你們扯帆啟錨回去吧!要是被寨主撞見,可不是鬧著玩的,早一點離開這個地方。」小頭目邊說邊與幾名嘍囉回自己船上,隨後,掉轉船頭離去。
當下,吳同也扯起了篷帆,拉起了鐵錨,氣咻咻道:「這班狗崽子,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要不賞他們一點小惠,不知要耍什麼花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