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店夥計賠著笑臉迎上來:「客官,將馬牽到院子裡。」
「嗯!」兩人點點頭,走過過道,來到院子內,見馬棚搭在客房西北角的一塊場地上。他倆牽著馬徑直而去。時間不大,已到馬棚旁,將馬拴在柱子上。
就在這時,一個馬伕抱著草料走過來,笑微微道:「客官要吃飯先去前廳,馬由我照應,保證讓它們吃好吃飽,還要幫它梳理毛髮。」
「謝謝你啦!」阿香說了聲,取下馬鞍橋上的刀劍,離開馬棚,去前廳吃飯。
長話短說,兩人在前廳吃罷飯,隨後由店夥計帶到客房住了下來。客房裡設備齊全,兩人洗把臉,又洗了腳,便上了床。
吳同將包裹、刀劍放在床裡,阿香解下肩上玉璽,對吳同道:「吳大哥,根據江湖上的經驗,盜賊在竊取他人財物時,一般都在午夜時分,那時人們正在熟睡之際,最容易下手。有的還用下三濫手段,以迷香將顧客迷翻,將財物一掃而空。你在途中比我吃的苦多。這一次你休息,我來守夜,有情況喊你一聲。」
吳同見阿香眼裡佈滿血絲,臉也消瘦了許多,於心不忍,勸道:「香妹,你休息,我來保護寶物的安全,你一個女兒身,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鞍馬勞頓,歷盡千辛萬苦,我實在捨不得你再支撐下去。你睡吧!我來守護。」
阿香沉下臉來,固執己見道:「你沿途比我辛苦多,你睡,我守夜;如果你心疼我,到五更後起來替換我,天亮後再讓我多睡一會。」
「這」吳同拗不過阿香的執著,思忖一會,「好吧!我睡一覺就起來換你。」
「不,最早也要到雞鳴後再替換。」阿香堅持自己觀點,讓吳同無可奈何。
吳同和衣而睡,片刻便鼾聲如雷,睡得又沉又香。阿香則坐在吳同身旁,懷裡抱著玉璽。因多日長途跋涉,疲於趕路;起初,她還能堅持住,一炷香後,倦意向她襲來,開始打起瞌睡來。
不說吳同、阿香在海州城李家老店居住下來;阿香為保護傳國玉璽的安全,將它抱在懷裡,按下不表,此書岔回。
卻說前章書中所表的江洋大盜江上蛟潘余,因為錢財之事與同夥鬧翻了臉,最後攜一批財物到洪澤湖北岸,地名叫蔣壩的一個小鎮,在偏僻之處開了一個老相好客棧。其實,他怕同道追殺,開客棧不過是掩人耳目。他整天大門不出,小店不邁,雇一個夥計替他照應店面。
而在正陽門之戰中,幾個王爺和王府眾人,眼看就要遭滅頂之災。有黑山老怪施法力,派黃巾力士將幾個王爺和王府內沒有陣亡的家丁女傭送走。朱由栩被黃巾力士送到淮yin城知府衙門不遠的大街上。因渾身是血,被市民誤認為殺人竊賊,向知府衙門報了案,知府劉丙仁帶公差到現場,從包裹裡查出五百兩皇家專用銀錠,確認他是名重犯,將他關在一間牢房中,等候判決。最後被神偷手華銀根從地道裡救出,並送一大包金銀。
這一天,湘懷王朱由栩流落到洪澤湖北岸的小鎮蔣壩時,也該他災星未退,忽然下起狂風暴雨,路經老相好客棧時,被店夥計叫進店中。此時,江上蛟潘余正坐在櫃檯後,見朱由栩背的包裹十分沉重,根據他多年江湖經驗,判斷顧客的包裹裡一定有很多金銀,便起了歹心,在朱由栩的飯菜中下了藥,趁著雨夜,與夥計將湘懷王朱由栩扔進了洪澤湖裡。接下來,又將夥計毒死,並焚屍滅跡,攜財物而逃。
幾天過去,江上蛟潘余背一個十分沉重的大包裹,扛著一個狼牙槊,來到海州的轄區內。當他路經後雲台一條山道時,突然從山坡樹林間衝下兩個持劍人,攔在路中心。其中一個將手中劍舉起,大聲斷喝:「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江上蛟潘余抬眼打量對方一會,並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嗤之以鼻道:「啍!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兩個打家劫舍的小毛賊,也想在大爺我面前逞威風。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隨後拍了拍肩頭的包裹,譏諷道,「大爺包裹裡的金子、銀子多著呢,有本事過來拿。」
「大膽狂徒,言之鑿鑿,信口雌黃,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呢。」另一個使劍的道,「來,我們就單打獨鬥,如果你手中狼牙槊能勝過我這把寶劍,我甘願服輸。」
江上蛟潘余得寸進尺:「服輸不行,非得從大爺我胯下爬過去。」
「這有什麼了不起?淮yin侯韓信起初也不是受過胯下之辱?後來怎麼樣,就不用我多說了。」那個使劍的道,「如果你被打敗怎麼說?」
江上蛟潘余冷笑一聲:「我要是被你打敗,甘願將肩頭包裹雙手奉送。」
「奉送不行,我還要你入伙。」那個使劍的微微一笑。
「那好,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請動手吧!」江上蛟潘余擺出一付大度的樣子,想道,「我先制服他一個,打死、或者打成傷殘,再對付另一個就輕而易舉了。」於是,他強調道,「可有一樣,說好單挑,就不允許第二個插手,更不准暗箭傷人。」
「那是當然的;大丈夫一言既出,怎能出爾反爾?」那個使劍的內吸一口氣,腳尖一點地,已騰飛而起,持劍凌空向江上蛟潘余刺來。
江上蛟潘余不慌不忙,把握好時機,待對方的劍離自己眼前僅有二尺之遙時,向旁邊一閃身,使劍的一劍刺空,人劍在空中繼續向前滑行。就在這時,江上蛟潘余舉起狼牙槊「嗚」一聲,朝使劍的後背砸了下來。
這一槊要是被他砸中了,使劍的將會筋斷骨裂,死於非命。使劍的聽到背後「嗚嗚聲,在半空中一個旋轉,舉劍向狼牙槊挑去,就在一瞬之間,狼牙槊與劍相碰,發出「噹啷」一聲,撞得火星四濺。由於雙方用力過猛,兩種兵器相碰的一瞬間,立即反彈過來,震得手腕發麻,險些拿捏不住。接下來,兩人拉開姿勢,打在一處。騰挪跳躍,你來我往,兵器相碰,不時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輝。雙方打有一百多回合,仍不分勝負。
在一旁觀陣的另一名劍手,見此情景,心想:「此人武功高強,要歸我們鷹遊山,做一名寨主,日後能有用武之地。」
想到這裡,他大吼一聲:「你們不要再打了,都給我住手。」
兩人聽到喊聲,跳到圈外;各自都是汗流浹背,喘著粗氣。江上蛟潘余抬手擦一把臉上汗,歪著頭問:「我們打得正帶勁之時,你為什麼要忽然叫停?」
那名劍手抱一下拳,笑微微道:「朋友,正所謂惺惺惜惺惺,我們習武之人,是愛惜人才的,你可知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我不願你們任何一人傷筋動骨,你知道嗎?」
那名劍手的話,說到了江上蛟潘余的心坎上,他抱了抱拳:「朋友!你們既然攔路搶劫,那就是強盜,強盜之心,為何這樣慈悲?這有點不合情理呀?」
「強盜也有好有壞,這叫盜亦有道,不可相提並論。」與他交手的劍手道,「其實,我們不過以攔路搶劫為幌子,目的是握識英雄好漢入伙,加入到我們山寨之中,做把交椅,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寨主。」
那名劍手附和道:「是呀!朋友如果能入伙,我們在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何為不好?」
江上蛟潘余見他倆說話懇切,不像在說謊,心想:「像我江上蛟得罪了同道中人,在江湖中亂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東躲xizang總不是個事。一旦有一天碰到仇家和同道中人,我的身家性命都難以保住。倒不如借他們山寨為棲身之處,再坐把交椅,對小嘍囉也能發號施令。」
與他交手的劍手見他沉默不語,急切追問:「朋友,是去是留請表一個態;大丈夫做事要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我們可不喜歡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之人。請問朋友尊姓大名?你就是不願上山入伙,日後我們也知道你的名號,做個江湖朋友,如遇到特殊情況,也好邀請上山遊玩一段時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