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我們是否按那班妖女的要求改惡行善呢?」許顯純驚魂方定,向魏忠賢建議,「如果逆天行事,我們真的會遭報應的。」
「啍!她們不過是一班妖女,能逆轉天意嗎?如此慌唐的話,你也相信?」魏忠賢嗤之以鼻,訓斥道,「你們給本宮聽著,不要聽信那班妖女蠱惑,即使她們有點妖術,一走了之,也管不到我們所作所為的。」
「萬一她們二返荊州,我們的項上人頭真的難保了。」田爾耕十分擔心。
魏忠賢聽後,瞪他一眼:「如此膽小怕事,還能為將為帥嗎?要是處處怕字當頭,乾脆捲鋪蓋走人。比你能耐高的人多著呢,讓賢不是不可以?」
田爾耕被訓得臉紅脖子粗,立即賠著笑臉:「九千歲息怒,下官知錯。從今以後,您說怎麼幹,下官積極響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崔呈秀、許顯純、崔應元、孫雲鶴、楊寰等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隨之附和道:「我等願聽九千歲調譴,為九千歲的宏偉基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啦!好啦!口頭單不算數。俗話說:『誰英雄,誰好漢,實際當中比比看。』」魏忠賢吩咐道,「田都督、許指揮等五位,帶領廠衛負責全城各飯店、客棧、妓院,搜查逃犯,如敢反抗,就地正法。」
田爾耕、許顯純、崔應元、孫雲鶴、楊寰幾人,異口同聲:「下官遵令!」
接下來,魏忠賢掃一眼崔呈秀和他屬下眾將:「崔尚書,你帶領兵部眾將和御林軍,分頭行動,對全城各居民區及各要道口,進行挨家逐戶搜查。如有情況,立即向本宮匯報。」
「屬下遵令!」崔呈秀將任務對眾將作了分配,御林軍分頭行動。
在魏氏閹黨的命令下,御林軍、廠衛對京城內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搜捕,此事按下不表。
卻說魏忠賢攜同小安子、小樂子和十幾名大內高手返回內宮。大內高手在皇宮各個要塞處,執行警戒。魏忠賢則去了客氏寢宮,小安子、小樂子繼續留在院門前,替魏忠賢保駕。
魏忠賢跨進院內,客氏立即迎出客廳,以手相攙,關切問:「大總管,這次東廠大牢捉妖,勝敗如何?」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進客廳慢慢敘述。」魏忠賢邊說邊向客廳走去。
進入客廳後,客氏將魏忠賢按在茶几旁的一張椅子上就坐;接著,又沏了兩杯茶,放一杯在魏忠賢身旁的茶几上,自己留一杯,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魏忠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雙眉緊鎖,感覺傷口隱隱作痛,立即放下手中杯子。
他的一舉一動,客氏早就看在眼裡,驚疑問:「大總管,你負傷啦?」
「嗯!」魏忠賢點點頭,「一點輕傷,不足為患。」
「這班妖女實在可惡,憑大總管您的武功都敗在妖女之手,其他人更是不堪一擊。」客氏深為魏忠賢及一班文臣武將的身家性命捏一把汗。
「夫人,你不要抬舉本宮了。本宮這點本事,與高手相比,那是微不足道。」魏忠賢坦誠道,「那班妖女的武功,都已練到爐火純青地步,在打鬥中,幾個圍攻她們一個,仍然佔不了上風。但人家手下確實留情,不然,我們的項上人頭早就搬家了。」
「如此說來,她們還有點良心了?」客氏質疑問,「她們有這樣本事,為何不開殺戒?又主動撤走?」
「她們不想開殺戒的主要原因,是勸我們棄惡從善。」魏忠賢搖搖頭,「夫人,你說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我們能放棄志向嗎?」
「不能,絕對不能。」客氏堅持自己的原則,「俗話說得好,三十年風水輪流轉。朱氏做了十幾代皇帝,總不能讓他們千秋萬代做下去吧?小皇帝軟弱無能,易主也是理所當然。自古能者為上,讓一個無能之輩做皇帝,只能禍國殃民。大總管,根據你現有的能耐、智慧和實力,取代皇帝之位,只在於你一句話。依奴婢之言,應立即採取行動,免得夜長夢多。」
魏忠賢見客氏那樣急切,沉思一會道:「要想名正言順取代皇帝之位,必須符合幾個條件,方可坐上皇帝寶座。不然,坐在龍椅上也不安寧。」
「哪幾個條件?」客氏試探著問。
魏忠賢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全盤托出:「第一,小皇帝雖然病入膏肓,但他只要還有一口氣,皇帝的寶座誰也不敢往上坐。」
「這好辦,配點藥,讓他早點命歸黃泉。」客氏又問,「第二條件是什麼?」
「第二個條件,就是要有傳國玉璽。」魏忠賢比劃著,「做皇帝沒有傳國玉璽,跟草頭王一樣,是坐不長久的。一旦有外來勢力,就容易被他人推翻。」
「原來傳國玉璽這麼重要呀?」客氏想了一會,「以前奴婢好像見玉璽,從他染病後再也沒看到它,不知大總管看到沒有?」
魏忠賢搖搖頭:「本宮一直忙於朝政,沒介意小皇帝身邊玉璽。要是玉璽遺失,麻煩可大了。」
「能遺失哪去?在皇帝身邊的人,只有王體乾,其他敬事房太監也很少接近朱由校。」客氏斟酌一會,「要想得到傳國玉璽,只有打開朱由校和王體乾兩人的突破口,其次再對敬事房其他太監進行排查,挖地三尺也要將玉璽找出來。對了,還有什麼條件?」
「至於第三個條件,待時機成熟後,詔告天下,博得群臣朝拜,萬民敬仰;隨即改了國號,江山就徹底易了主。」魏忠賢道,「不過,前兩項條件能順利鋪奠好,第三項條件就水到成渠,順理成章了。」
客氏為之一振:「但願三項條件都能順利;登上皇帝寶座,為時不遠了。」
「嗯!」魏忠賢想到皇帝寶座,心裡洋洋得意,對客氏道,「走,我們一起去敬事房,向朱由校索要傳國玉璽。」
這幾天,熹宗朱由校由於與九名公主相見,心情格外舒暢,食慾也大增;王體乾也為主子高興。王體乾替朱由校泡一壺碧螺春茶,倒一杯遞給朱由校:「皇上,晚膳想吃什麼?您說出來,奴才去御膳房叫廚子做。」
朱由校接過茶杯,呷了口茶,輕輕將杯子放在茶几上,道:「你叫廚子熬碗紅棗蓮子香米粥即可。」
「好的,奴才立即去御膳房叫廚子做。」王體乾轉身出了敬事房。
王體乾去御膳房後,魏忠賢和客氏來到敬事房院門前。幾名太監迎上來,點頭哈腰、賠著笑臉:「奴才叩見大總管,叩見夫人。」
「罷啦!」魏忠賢擺了擺手,問,「王班頭在敬事房嗎?」
一名太監回答:「回大總管話,王班頭剛才出去,可能去御膳房替皇上做晚膳了。您要見皇上請便。」
「嗯!」魏忠賢點點頭,與客氏跨進院內,逕直來到敬事房門前,目光向室內望一眼,便跨了進去。
此時,朱由校喝過茶,正坐在榻上想著心事,忽見魏忠賢、客氏進來,心中一振,笑微微道:「魏愛卿、nǎi娘,多日不見,一項可好?」
「好著呢!」魏忠賢不冷不熱回答,也不下拜,自個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客氏打量朱由校片刻,以關切的口吻道:「皇上,這些天奴婢沒來看您,臉色比前段時間好看多了。」
「托nǎi娘的口福,這些天朕心情好些,食慾大增,所以,體力、精神都恢復了不少。」朱由校瞅著魏忠賢和客氏,試探道,「不知魏愛卿和nǎi娘到這裡有何貴幹?」
「是這樣的。」魏忠賢毫不隱瞞道,「本宮因忙於公務,很少來敬事房探望您的龍體。今天因趕走了眾妖女,難得靜下心來休息半天;就來這裡看望您,順便問一下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朱由校心中一驚,目光在魏忠賢和客氏的臉上審視著,已知他們的醜噁心態和野心。隨即問,「不知魏愛卿和nǎi娘,怎麼突然間關心起傳國玉璽來?」
客氏微微一笑道:「皇上,您龍體欠佳,玉璽放在您這裡,我們不放心,一旦被歹人所劫,大明匯江山的根基將會動搖。所以呢,奴婢與大總管磋商一番,決定替皇上保管傳國玉璽,避免落入歹人之手。」
「是嗎?」朱由校再次審視著魏忠賢和客氏。
「是的。」魏忠賢重複著,「現在朝政不穩,盜賊四起,本宮實在放心不下傳國玉璽,讓本宮代管,將是萬無一失。」
「就是,比如前兩天一班妖女闖入敬事房,她們要是來個順手牽羊,竊走傳國玉璽,那會後悔莫及的。」客氏一副假慈悲的樣子。
魏忠賢、客氏狼狽為奸,一唱一和,朱由校十分厭煩,心裡想道:「自己病態嚴重,再加上外臣隔絕與自己傳遞消息,於其說被隔離,倒不如說被軟禁。閹黨在權傾朝野之後,篡奪皇位的野心已浮出了水面。朕決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