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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昆崳山遇險(七) 文 / 龔理成

    時間不大,胡敬原等人已到翠香樓前停下,這時,幾名妓女聽到外面吵嚷聲,掀開窗簾向外張望,當她們見到老鴇帶著縣太爺和公差、後面還有一群圍觀者時,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老鴇仰起頭,連真帶假訓斥道:「你們這班丫頭,好沒規矩,縣太爺在此,還嘻嘻哈哈,成何體統?我來問你們,那個姓朱的醉漢醒來沒有?」

    「回媽媽話,他仍醉成豬一樣。」一名妓女將頭伸出窗外,笑容可掬回答,然後向眾人揮揮手,隨即拋去一個媚眼。

    眾公差兩眼滴溜溜望著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妓女,心裡傾慕不已。當他們見那名妓女嬌滴滴與老鴇說話時,又是揮手,又是拋媚眼,簡直把他們的魂魄懾捏到爪哇國去。在後面圍觀的群眾,見到此景此情,也是目不轉睛,大飽眼福。有不少年輕後生還吹著忽哨,揮手向她們致意。

    這時,老鴇轉過臉對胡敬原道:「縣太爺,那個小王爺沉醉不醒,沒有反抗能力,抓捕他猶如探囊取物,手到擒來。快派公差進去抓人,一旦醒酒,拒捕反抗,憑公差三腳貓功夫,恐怕難以力敵。」

    胡敬原騎在馬背上,覺得老鴇的話不無道理,點了點頭,吩咐拿手鐐腳銬的兩名公差:「那個叫朱由楫的小王爺,仍醉生夢死,你二人立即隨媽媽去拘捕他,不得有誤。」

    「是!」兩名公差應了聲,隨老鴇進了翠香樓。

    時間不大,只見兩名公差押著一名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出離翠香樓。人們順眼望去,只見他戴上手鐐腳銬,被兩名公差架出來,其中一名公差拎著一個包裹和一塊金牌,遞給胡敬原:「大人,這是從犯人身上搜下的,請您過目。」

    胡敬原從公差手裡接過包裹和金牌,將金牌翻來覆去看著,點了點頭,將它揣進懷裡,又解開包裹,見裡面有兩身衣裳和四錠銀元寶,並看到上面刻有「皇族專用」字跡,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喜悅,脫口而出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小王爺,今天你栽在本縣之手,你是糞坑裡跳舞——著了(屎)死。待本縣將你打入木籠囚車,押往京城,去見九千歲邀功請賞。那時候,九千歲會千刀萬剮了你。」

    說著,將包裹重新紮好,掛在馬鞍橋上。

    正值這時,朱由楫睜開醉迷迷的雙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見自己被戴上手鐐腳銬,身邊立著虎視眈眈的公差和騎在馬背上的胡知縣。朦朧中好像眼前這幫公差就是廠衛,騎在馬背上之人就是魏忠賢。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透過醉眼,他咬牙切齒道:「閹黨,魏忠賢,你不得好死。我恨不能將你們碎屍萬段,喝你們的血,食你們的肉;方解我心頭之恨。」

    這時,胡敬原倒還冷靜下來,為了進一步證實對方的身份,不緊不慢問:「我說這位年輕人,你口口聲聲咒罵魏忠賢,他與你何仇何恨?竟然口出狂言,大言不慚?如你有膽量,報上你的名諱來。」

    朱由楫歪著頭,橫眉立目,氣咻咻道:「閹黨,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你們殘害忠良,以殘忍的手段害死『六君子』和眾多東林黨人,又對弱不禁風的嬪妃下毒手;這還不算,為了斷絕大明命脈,與客氏串通一氣,下藥使皇后墮胎;接下來又設計陷害張皇后和張太師。為了排除異己,便將魔爪伸向王府,迫使我們眾兄弟有家難歸。正陽門之戰,使我們王府人死的死,亡的亡,眾兄弟失散,生死不明;閹黨,你真是罪惡昭著,罄竹難書。我實話告訴你,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你家小祖宗齊思王朱由楫;閹黨,難道你忘記了?」

    胡敬原聽到此處,終於肯定對方的身份,冷笑道:「好,罵得好!你是通天大道你不走,入地無門自來投。眾公差!打道回衙,將這個叛王打入大牢。」

    「遵令!」眾公差應了一聲,有幾個在前開道,兩名公差押著朱由楫居中,胡敬原和另外幾名公差斷後。

    後面的觀眾相隔一段距離,隨後觀看。人群中,一名年過六旬的老道,身穿一身青布道袍,肩背一把青銅寶劍,看上去鶴髮童顏,有種仙風道骨之氣質。他隨著人群,一直來到縣衙門前。直到朱由楫被押進公堂,穿越過道,送往後堂牢房中,圍觀群眾在公差喝斥下才散去。

    當下,胡敬原坐在書案後的一張木椅上,與眾公差商議對策。胡敬原掃視一眼眾公差問:「今天我們雖然兵不血刃,輕而易舉捉個小王爺,但卻是個燙手山芋,諸位一起商討一下,如何處理朱由楫?」

    胡敬原話音剛落,一名公差自告奮勇道:「大人,這件事好辦,明天做個木籠囚車,將小王爺裝進囚車,押上京城,交給九千歲,賞金不就唾手可得了?」

    「你說得好聽,像我們這班人只有三腳貓功夫,萬一在途中遇到劫匪,我們能戰幾個回合?那是不堪一擊的。」另一名公差持不同意見。

    「我來說兩句。」又有一名公差接過話茬,「在下認為通過驛站,給京師送去六百里加急密函,將詳情在密函中講清楚,要求九千歲派大內高手前來監押囚車,如此確保萬無一失。」

    「好,這個主意很好,可以採納。」胡敬元向那名公差投去敬佩的目光,隨即令一名公差,「你去後堂將羅師爺請來。」

    「遵令!」那名公差匆匆去了後堂。

    時間不大,羅師爺隨公差來到公堂上,賠著笑臉,點頭哈腰道:「大人,找卑職有何事?」

    「噢!是這樣的。」胡敬原比劃著道,「剛才我們在翠香樓捉個小王爺,準備押往京師向九千歲邀功,又怕途中遭歹人攔劫,想寫一封密函,由驛站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師,要求九千歲派幾名大內高手前來監押囚車,確保沿途安全,直達京師。」

    「嗯,我知道該怎麼寫了。」羅師爺點點頭,「請問大人,那個小王爺叫什麼名子?」

    「是齊思王朱由楫,在信函中務須要註明白。還有賞金一定讓大內高手帶來,一邊交錢一邊交人,公平交易,兩不相欠。」胡敬原始終沒忘記賞金。

    「好的,卑職會將信函寫得婉轉些,讓九千歲既無法拒絕,也能服服帖帖讓大內高手將賞金帶來。」羅師爺自我吹噓一番,便坐在桌旁,取出文房四寶,伏案書寫。時間不大,一封信函一揮而就。放下毛筆後,將信的內容從頭至尾瀏覽一遍。接下來,又照著信上的內容讀一遍給胡敬原和眾公差聽。最後問,「大人,您看卑職的手筆如何?」

    「妙,妙語如珠,妙筆生輝啊!真是錦繡文章欺李杜。不是在下誇獎羅師爺,在本縣轄區內,能跟上羅師爺文才的,難以尋找第二位。」胡敬原誇獎一番,吩咐一名公差,「你騎馬將信函送到驛站去,讓驛差沿途不可耽擱,越快越好。」

    「知道啦!」公差應了一聲,從羅師爺手裡接過封好的密信,揣進懷裡,去了後院馬廄內牽馬。

    時間不大,公差牽著馬來到公堂前,胡敬原、羅師爺和其他公差送到門外,胡敬原免不了千叮嚀、萬囑咐,最後向公差揮揮手,公差翻身上馬,向眾人抱了抱拳,然後抖一下韁繩,一拍馬後胯,只聽戰馬「唏溜溜」嘶鳴一聲,揚開四蹄,馳騁而去。

    這一天,內閣大臣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等人,正在上書房看各省和地方上送來的奏折。忽然,一個門衛拿著一封密函進入上書房,逕直走到首輔大臣顧秉謙跟前,雙手將密函呈到書案前,「顧閣老,這是驛站從山東威海送來的密函,請轉交給九千歲。」

    顧秉謙接過密函,看了看封面,揮一下手道:「你下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是!」門衛應一聲,退出上書房。

    其他幾個內閣大臣朝顧秉謙望一眼,又低下頭閱讀奏折。這時,顧秉謙站起身,拿起密函,出離上書房,趕往魏忠賢與客氏的寢室。

    此時,魏忠賢正與客氏在客廳裡品茶談話,太監小安子在院門口守衛。過了半炷香時間,顧秉謙來到院門前,問小安子:「外魏公在室內嗎?」

    「在室內。」小安子回答。

    「請你通報一聲,顧某有要事求見。」顧秉謙揚了揚手中密函。

    「好的,您稍後。」小安子轉身進入院內,片刻已到客廳門口,恭恭敬敬道,「大總管,顧秉謙大人求見,有要事稟報。」

    「哦!」魏忠賢為之一振,放下手中茶杯,「請他進來說話。」

    「是!」小安子轉身而去。

    片刻,顧秉謙來到客廳,將密函呈交給魏忠賢,「這是驛站從山東威海以六百里加急送來的,請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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