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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 雲台山小聚義(五) 文 / 龔理成

    眾頭領異口同聲道:「我們遵從頭領命令!」

    「好,下山!」王再武揮動一下手臂,下達了出發命令。

    卻說周安在太師府裝好貨,在眾鬼魂和張豹保護下,及金良輔、吳其正幫助下,順利出了京城。在郊外黑松林與張豹分了手,率領車隊向前趕路。為了不引起官方注意,往往經過州府縣城時,都要繞道而行。一路上風餐渴飲,夜宿ri行,免不了飽經風霜之苦。這一天早晨,已到山東、江蘇兩省交界處。

    一名家丁關切道:「周管家,我們車隊為了不引人注意,每過一個城市,都要繞過城市,走一段偏僻地段。現在已過了山東,到達江蘇地盤上,再行幾十里,乃是江蘇邊陲的海州城。我們是否繞過去?」

    「履行以前的決定,繼續繞城而行。海州城東邊人煙稀少,我們由雲台山邊緣行駛,確保萬無一失。」周安作出決定,指揮車隊緩緩而行;漸漸的已接近後雲台。

    坐在車上的家丁抬眼朝雲台山望去,只見山峰巋巍,連綿起伏,崖壁峭拔,松柏常青,風景秀麗,讓人目不暇接,讚歎不已。眾家丁坐在馬車上,看著山景,指指點點,不覺已到山腳下。

    周安觀察著山景,一種不祥之兆襲上心頭,對身旁的家丁道:「我總覺得這座山上暗藏著一股煞氣,令人不寒而慄。」

    「怎麼可能呢?」家丁瞅一眼周安,又觀察著山上風景,搖著頭道,「看不出來山上有煞氣啊?如此秀麗的風景,令人心曠神怡,周管家,你不必朝壞的方面想。」

    「只因為風景秀麗,才是強人藏身匿跡的地方。」周安觀察著山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正值周安憂心忡忡,擔驚受怕之際,忽聽山坡上一聲號炮,衝破雲霄,震耳欲聾。緊接著,從山坡松林裡衝下一支人馬,直撲車隊而來。片刻之間已到車隊前,將車隊圍得水洩不通。眾車伕乍見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景,嚇得魂不附體,膽戰心驚。家丁們雖有三腳貓功夫,在多於己方上百倍的兵力面前,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當賭注。

    這時,只見一員戰將披掛整齊,手提一對八楞紫銅錘,身材魁梧,臉如鍋底,騎一匹黑色戰馬,猶如張飛在世。他便是雲台山第九寨主王再武。只見王再武高舉著雙錘,聲如洪鐘道:「吾乃是雲台山第九寨主,今天劫你們貨,順從者生,反抗者亡。小的們!將車伕和押車的統統綁上,押上山寨候審,車上的貨全部運上山去。」

    眾嘍囉聽了號令,一擁而上;有的拖,有的拽,容不得家丁、車伕有一絲半毫的反抗。即使有的家丁掙扎,也被嘍囉兵扭住胳膊,有力使不出來。

    周安被兩名小頭目竄上來,扭住胳膊,有心想反抗,又怕屬下遭到殺害,只得俯首被擒。嘴裡央求道:「好漢,饒了我們吧!我們都是良民,不是贓官!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吧!」

    「啍!好一個良民。」王再武嗤之以鼻,掃一眼三十輛載滿貨物的馬車,憤然道,「這些貨,分明是刮取民脂民膏得來的,一定是贓官、貪官,小的們!將人押上山,將馬車也趕上山去。」

    「是!」幾十名嘍囉應了一聲,押著家丁、車伕便走。

    「你們放開我們!這批貨是非常重要的,不能動它,否則你們會後悔的。」周安被扭住雙臂,推推搡搡押上山去,掙扎、求饒都無濟於事。

    其餘嘍囉,有的趕馬,有的推車,幾十人一組,打著號子,一步步向山上而去。那陡峭的山路,嘍囉們推著車,一步難似一步。時間不大,一個個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等車推到寨門,已耗去半個時辰的時間。三十輛馬車集中在寨門內庭院裡,嘍囉們有的喘著粗氣,有的撩起衣襟擦汗。周安和家丁、車伕被嘍囉們押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們心裡都在抱怨:「不該繞道行駛。光明大道不走,偏要走荒無人煙地方,有這樣的結果,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這時,王再武也隨後進了寨門,翻身下馬,將一對銅錘交給兩名嘍囉抬進兵器室,戰馬交給馬伕牽去馬廄。一名小頭目走上來,指著周安他們和貨車問:「王頭領,他們如何處置?還有貨車是否卸下貨送進倉庫裡?」

    王再武掃視一眼庭院裡拴馬樁道:「先將他們綁在拴馬樁上,等幾位頭領回來,將他們的心肝挖出來飲酒。再讓伙夫燒水,準備煮他們的肉,以此犒勞眾兵丁。至於貨車等眾頭領回來再卸,給他們一個驚喜,顯示一下王某的能耐。」

    「好的,小的明白。」小頭目走到周安他們面前,命令眾嘍囉,「小的們!將這班貪官綁在拴馬樁上,等候挖下心肝飲酒,煮肉當菜。」

    「遵令!」嘍囉們應了一聲,三兩人一組,將周安他們拖到拴馬樁前,用繩索綁得嚴嚴實實,掙扎不得。

    小頭目見捆綁好周安他們,轉身來到王再武跟前道:「王頭領,按您的吩咐,任務已經完成,還有何事要做?」

    「去一位去前雲台向寨主匯報,要他們立即返回,準備開心肝宴。」王再武掃一眼眾嘍囉,「留二十人在此看車,其餘該放哨的放哨,該回營房休息的去休息。你呢,陪我到聚義廳喝酒。」

    任務傳達後,一名小嘍囉自告奮勇去前雲台報信。其他人按部就班,除留下看車的,都已散去。小頭目也陪王再武去了聚義廳,庭院內一下子清靜了許多。

    周安和家丁、車伕被綁在拴馬樁上,伸不得力,作不得氣;每一人相距有幾尺之遙,偶爾抬頭望對方一眼,滿腹淒楚又難以訴說。

    再說楊東旭等眾頭領,應陳乃亮、吳興寶邀請,去前雲台山寨飲酒。喝到正酣之際,忽見後雲台一名小嘍囉趕到。聚義廳內,頓時數千雙眼睛盯著他看,使他一時尷尬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楊東旭見此,打著圓場道:「你怎麼來到這裡?」

    「回楊寨主話,小的奉王頭領之令,讓你們立即返回後雲台山寨。」小嘍囉鎮定一下緊張心情,回答道。

    眾頭領聽後,都大吃一驚,以為山寨裡出了事。鄭天壽急切道:「怎麼啦?山寨裡發生不幸事件了?」

    「不,是喜事。」小嘍囉放鬆繃緊的心弦,沾沾自喜道,「自各位寨主到這裡來,我們的探馬探得一支商隊,滿載三十輛車貨,由北向南行駛。王頭領得到匯報後,立即率眾兒郎衝下山,連人帶貨被劫上山。」

    「哦!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吳興寶樂得合不攏嘴,笑嘻嘻道,「真是金雞叫,鳳凰啼;正當我們山寨發財時。」

    「被挪上山的人呢?傷害他們性命沒有?」楊東旭有點放心不下,急切問。

    「暫時還沒有。」小嘍囉如實回答,「王頭領令下屬將那班人綁在拴馬樁上,準備挖下他們心肝,為眾寨主開心肝宴,再將他們的肉煮熟犒勞眾兵丁。」

    「豈有此理?他怎能拿人的身家性命當兒戲?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如此慘忍手段,跟禽獸有何兩樣?」楊東旭站起身,對眾頭領道,「今天酒宴到此為止,各位弟兄,迅速上馬返回營寨。去遲了,恐怕那班人性命不保。」

    其他頭領見寨主如此仁慈,佩服得五體投地,也紛紛站起身,隨著楊東旭出離聚義廳。一時間,聚義廳內只剩下兩千多名小嘍囉。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走到聚義廳門前的陳乃亮,回過頭吩咐道:「你們繼續喝,但不要貪杯,保持不醉為快。還要注意山寨的安全,時刻注意山下過往行人的動向。」

    「屬下遵令!保護山寨的安全,乃是我們的職責。」眾嘍囉異口同聲,隨後重新飲酒。

    楊東旭攜眾頭領來到庭院內,從拴馬樁上解下馬韁繩,翻身上馬,抖動韁繩,十多匹戰馬緩緩出離寨門,順著山道而下。

    再說小頭目陪王再武在聚義廳內喝酒,一連幾碗下肚,都帶有幾分醉意。王再武嘴裡噴著酒氣問小頭目:「你吃過人的心肝嗎?」

    「沒吃過,只聽人傳說水滸一百單八將中張青、孫二娘殺人賣人肉包子。」小頭目試探道,「王寨主,不知您吃過人的心肝沒有?」

    「吃過,那還是王某剛入道時,劫了一個客商,挖了他的心肝當下酒菜,又煮了他的肉當食物。那味口又鮮又香,相當好吃的。」王再武將碗裡的半碗酒端起,送到嘴邊喝下,放下碗抬手抹一下嘴唇,神秘兮兮道,「王某聽人傳言,說在挖心肝前,讓被殺者喝一碗由醬油、醋、生薑、蔥調成的佐料讓他灌下,過一炷香後,再挖下他的心肝,切碎上盤,放上佐料,又鮮又脆,非常好吃。」

    「哦!這是真的嗎?」小頭目十分好奇,睜圓兩眼,感到此事十分新鮮,建議道,「王頭領,我們不妨將佐料調好,抬到拴馬樁前,每人灌他一碗,估計其他頭領一炷香後便能趕回來,正好開刀取心肝。」

    「好,你去做吧!你要掌握好時間,既不能早,也不能遲。」王再武揮了揮手,示意小頭目下去。

    「是!小的一定照辦。」小頭目放下手裡筷子,站起身,出離聚義廳。

    大約過去一袋煙時間,只見小頭目令兩名小嘍囉抬著一隻大木桶,木桶裡盛有大半桶已經調好的佐料,叫做『五味湯』。另一名小嘍囉捧著一隻托盤,盤子裡放一隻空碗,一把牛耳尖刀。

    時間不大,他們已到庭院內,兩名小嘍囉將大木桶放在拴馬樁前,周安和家丁、車伕見此,不知嘍囉在搞什麼名堂。這時,只見小頭目從托盤裡拿下碗,在木桶裡舀一碗『五味湯』端到周安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來,以你為頭,每人喝下一碗『五味湯』,這樣取出你們心肝來,會又鮮又脆的。如果誰不喝,立即開刀問斬。」

    「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這樣對付我們?」周安望一眼小頭目碗裡的『五味湯』,知道大難臨頭,難逃一死。但求生yu又促使他極力辯解、開脫和央求。

    「怎麼?你想違抗嗎?我要讓你死得非常痛苦,一刀刀割下你身上肉,直至剩下一堆白骨,再取下你的心肝。」小頭目令另一小嘍囉,「小的們,尖刀侍候!」

    「是!」那名小嘍囉從托盤裡抓過牛耳尖刀走過來,「頭兒,尖刀在此。」

    小頭目從嘍囉手裡接過刀,又將另一隻手端著的碗遞給小嘍囉,跨前一步,刀鋒在周安面前晃了晃,惡狠狠道:「你是先喝『五味湯』呢?還是零刀碎剮你?兩樣由你自己選擇,不過,要快一點決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家丁、車伕見此情景,哭聲、哀求聲連成一片:

    「你們行行好,放我們一碼吧?我們跟你們無有刻骨之仇啊!」

    「我們是鄉下人,家裡還有年邁父母和老婆孩子呀!」

    「我們死不足惜,卻拋下孤兒老小,你們於心何忍?」

    小頭目聽到家丁、車伕又哭又鬧,七嘴八舌,氣不打一處來,吹鬍子瞪眼睛道:「我不是聽你們訴苦的?誰再大呼小叫先掌嘴、再割舌頭!」

    在小頭目淫威下,家丁、車伕的哭聲、哀求聲漸漸平息下來。

    「大丈夫活在世間,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各位家丁、車伕,是我坑害了你們。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老爺的重托和希望。」周安流著淚對家丁、車伕道,「喝吧!死也要留個全屍,請記住,我們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好!很好!這才是條漢子。」小頭目冷笑著對小嘍囉道,「讓他們喝,一個挨著一個,不要遺漏了。」

    「是!」小嘍囉將一碗『五味湯』送到周安面前,皮笑肉不笑道,「看來你是他們領頭的,俗話說得好:『官兒帶頭,萬事不愁。』你帶頭喝了,其他人自然而然就會喝下去的。」

    「廢話少說,來吧!事已至此,就是一碗毒藥,我也要喝。」周安瞪著小嘍囉,張開嘴。

    「這就對了!」小嘍囉將一碗『五味湯』堵到周安的嘴邊。只聽「咕嚕、咕嚕」聲,一碗佐料,頃刻之間便喝到肚裡;咂著嘴道,「嗯!好喝!酸甜苦辣鹹,五味齊全,是上等的佳品。」

    「只因為好味口,才使心肝鮮嫩味美。」小頭目手裡握著刀,不無譏諷道。

    小嘍囉從木桶裡舀碗『五味湯』端到距離周安最近的家丁身旁,小頭目手握尖刀隨在旁邊監視。小嘍囉嘲弄道:「小子,你今天是老爺,我是下人,下人侍候老爺喝下這碗『五味湯』,請吧!」

    家丁並不理會他冷嘲熱諷,張著嘴一口氣喝進肚裡。接下來,其他家丁依次而喝。待家丁、車伕全部喝完時,木桶裡的『五味湯』也現了底。

    抬桶的小嘍囉指著空桶問小頭目:「頭兒,『五味湯』已經喝完,是否將空桶送回伙食房去?」

    「暫時還不能送,還要留著桶盛心肝呢。」小頭目邊說邊返回到周安跟前,捧托盤的、拿碗的、抬桶的小嘍囉也隨後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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