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睡著的這一會,衛子夫撐著頭守在一旁閉目休息。年湘見衛長不再哭鬧,就小心走到陽石的房間,試探了一下,發現她的體熱已經退了下去,心中頗感欣慰。
衛子夫和年湘這一天忙壞了,兩個孩子一起出了事,還好沒有大礙,不過也把眾人嚇的不輕。這是劉徹唯有的兩個女兒,卻一齊出了事,要說是巧合,那真是天要捉弄他劉家。
劉徹的臉色一直黑著,等著搜查紫雲的侍衛帶人回來,可是一直到夜深,卻都沒有回音。在常融幾次勸慰下,劉徹才離開清涼殿,回去用飯歇息,叮囑眾人一定要照顧好兩個孩子。
這一晚一直折騰到天亮,衛長睡了一覺醒了,看見衛子夫在一旁,撲到懷裡就哭起來。
「母親,我好怕……她不拉我……我怎麼喊她都不理我……」
衛子夫哄了半天才將衛長哄好了,細細問來才知道,紫雲昨天帶她去後園玩,看見幾隻蜻蜓停在水草上,紫雲哄著衛長去捉蜻蜓,衛長不知怎的就掉進了水裡。小池塘不深,但是對於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來說足以致命,紫雲就那樣冷眼看著,直到被管花草的公公發現了,才倉皇而逃。
衛子夫面色蒼白的抱著衛長,垂下淚來,「是母親的錯,母親出身低賤,連你們都跟著受了委屈,奴才也欺負到頭上來了,這可怎麼是好……」
年湘卻不認為這件事情這樣簡單,一個小宮女,有幾顆腦袋敢見公主落水不救?而且衛長落水的原因也有可疑。
衛子夫見衛長醒了,陽石的燒也退了,讓年湘快回去歇一歇,忙了一晚,她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年湘也不推辭,的確比較累了,她想著能先回太醫院坐著歇歇也是好的。
就在年湘剛走出清涼殿沒多遠,就見一隊士兵押著一個小人影往宣室殿走去。年湘心中想,難道是紫雲被搜到了?走上前細看,被押的人,真是昨天見到的那個宮女。可是為什麼雲初哭哭啼啼的跟在後面?
年湘喊過雲初來問:「你不跟在皇后身邊,在這裡做什麼?」
雲初見是年湘,知道是陳阿嬌說得上話的人,就邊哭邊說了,原來這紫雲是從椒房殿搜出來的!
陳阿嬌知道被人構陷了,一時也拿不出主意,只好讓雲初跟著去宣室殿看看劉徹是什麼反應。
年湘看看遠走的士兵,攔下雲初輕聲說:「你速速回去告訴皇后,陛下十有仈jiu是會質問她的,到時候不論怎樣,讓她千萬不要與陛下爭論,最好先請罪,這口氣一定要忍下,切記!」
雲初見年湘表情嚴肅,記下她的話趕緊往回走去。
當年湘趕到宣室殿時,一個杯子正好碎在她腳下,是劉徹在收到稟報之後,大氣之下扔出茶盞砸了個粉碎。同時也已經派人去椒房殿,宣陳阿嬌來宣室殿了。
年湘看看跪在正中的紫雲,她神情鎮定,似乎是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裡,完全不似犯了錯的人。
「陛下。」
劉徹這才發現年湘也在殿中,餘怒未消的看著她,「何事?」
年湘看看宣室殿裡的人,劉徹隨即明白她是有話要講,揚聲對侍衛說:「把這宮婢先拖下去打四十杖!你們都出去給我數著。」
眾人將紫雲拖了下去,殿中只剩下劉徹和年湘二人。
「陛下認為是皇后娘娘做的?」
「那你又是怎樣認為的?」
年湘見劉徹避而不答,知道他也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只等她來說破而已。
「微臣到不怎麼相信是皇后娘娘做的這事,行兇之人哪裡還會把凶器留在身邊,同樣道理,紫雲出現的地方,反而是最有無嫌疑的。」
劉徹不說對否,只問:「那你說誰是誰?」
「微臣不知,現在無絲毫可靠線索,一切皆有可能。」
「好一個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人是在她那裡搜到的,沒可能不追究她的罪責。」
「可是……」年湘猶豫的說:「這個時候打壓陳家的氣焰,是否合適呢?」
劉徹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的主謀目的何在雖不完全明白,但是想連累陳家卻是一定的。如果罰了陳阿嬌,豈不是正合了那人的意?他尚沒有做好決定之時,外面就傳報,王太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