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民女已經清楚太皇太后的病症,這就開方。」
劉徹眉毛一挑,說:「你當真清楚了?說說看怎麼回事,太醫院的一些無能之輩怎的就不會醫?」
年湘心想,漢代的醫術能跟兩千年後比嗎?你的御醫一輩子見過的病都沒我本碩七年在書上學的多,能比嗎?
想歸想,她還是好好的回答,說:「民女斗膽猜測,太皇太后定是在入冬之時身感風寒,之後才惡化至此。」
「正是!」
王太后少有的激動說到,兩眼不斷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太皇太后所患病症稱作肺氣腫,是因為風寒而引發了呼吸困難、咳嗽、乏力等一些列症狀,最開始若只當尋常風寒來醫治,並沒有任何效用,只會讓病症加重。待民女開下藥方之後,慢慢調養,身體自然會好。」
年湘沒辦法給他們解釋什麼叫做呼吸道疾病,只能面上亂說一點,應付了事。
正在這時,床上的竇太后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頓時被漲的通紅。
眾人趕緊圍了過去,年湘心叫糟糕,老年人的呼吸最容易被濃痰堵住,此時這裡一沒藥,二沒道具,這可怎麼辦。
年湘突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個偏法子,趕緊抽下自己頭上的玉簪子,用大頭的那端在燈油裡沾了,往竇太后的嘴裡伸去。
「你要做什麼!」
館陶長公主一聲怒吼,驚的年湘一顫,但是看到竇太后呼吸越來越急,眼見就喘不過氣來,她也顧不了其他人,撲上前,扒開竇太后的嘴,就向內掏去。只一下,太皇太后一陣乾嘔,再咳了兩下,就將一口濃痰咳了出來,連神智也微微的清楚了一些。
「大膽刁民,竟然敢對太皇太后無禮!」館陶長公主生氣的吼到。
年湘兩眼無辜的看向劉徹,劉徹笑笑對長公主說:「姑媽不要動怒,她這不是救了奶奶麼?」
王太后面上淡淡的看著年湘,看不出表情,館陶長公主則滿眼憤怒的看著她,年湘只覺得鋒芒在背,想快點逃離。
「你起來吧,快點寫藥方好去煎藥。」劉徹見長公主不再責難,趕緊讓年湘起來。
年湘寫了醫方交給宮人之後,趕緊隨著劉徹回到了未央宮的宣室殿。
劉徹一改態度,冷冷的看著年湘,說:「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在醫術上就有此成就,連太醫院的老御醫都不及你了。」
年湘心知不好,劉徹一直受竇太后的壓制,到現在還不能掌握大權,如今竇太后得病,正是他掌權的好時機,但是年湘輕易治好了竇太后的病,就如同破壞了劉徹的好事。
她趕緊說:「民女惶恐!民女只能解太皇太后一時之憂,卻無法根治,油盡燈枯之勢已經無法逆轉,恕民女妄言,縱然有神仙下凡,太皇太后也堅持不了幾年了。」
竇太后如今已經年yu古稀,按照眼前的病情和歷史的記載,竇太后的大限的確也就在這幾年了。
劉徹聽完年湘的話,眼中閃出異彩,說:「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嗎?」
「是,民女知道。」
劉徹知道竇太后不能長久,心中雖然難免有些悲傷,但是還是心情仍然大好,看來自己掌權的日子亦不遠了!
劉徹輕鬆的說到:「你這次醫治太皇太后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問到賞賜,年湘仔細的想了想,伏首拜倒,「民女請命進入太醫院,願為陛下效命!」
年湘想了很多,她想改變陳阿嬌的命運,卻不想和劉徹有什麼瓜葛,如果兩人有什麼怨恨情仇,那就讓陳阿嬌在這一世全都了結了吧!在帝王身邊,終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的。陳阿嬌的悲劇,又何嘗不是劉徹親手造成的呢?
唯有成為太醫,一方面能夠幫助阿嬌,另一方面又不用處處受制於劉徹,倒是個好選擇。
劉徹楞了一下,雖然早就想到她不會單要金錢賞賜,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要官來當。
太醫院的御醫雖只是小小的內官,但怎麼也是朝廷命官,而至今還沒見過有女子當官的事情。
劉徹笑著走上前,蹲在還伏在地上的年湘面前。年湘由於在給竇太后化痰的時候將玉簪給拔掉了,所以頭髮便披散了下來,到後來也一直沒有時間去收拾,便任由它垂著。現在她伏在地上,黑黑的長髮順勢溜下肩膀,鋪在了地上。劉徹抓起一縷地上的長髮放在手心,說:「你就這麼想進宮?要不就做朕的妃子,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劉徹心性突起,就是想戲弄下眼前的女子。劉徹看著年湘,心中莫名的有些躁動,很少有女子能讓他一見中意,即使是衛子夫,也不曾。
年湘萬萬沒有想到劉徹會說這樣的話,驚懼的抬起頭,正好碰上了他深邃的眸子。她直視著劉徹,「請陛下不要戲弄民女,民女只想為醫,治病救人而已。」
劉徹大笑著站起來,說:「想治病救人到皇宮來做什麼?外面有大把的病人等著你救,何必跑這未央宮中來?」
年湘又伏下首說:「可惜民女有救人之心,眾人卻不信任女子有救人之術。所以,民女便想進太醫院,證實給天下人看,女子也可以做大夫!」
劉徹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的看著年湘。真是不一般的女子呵!小小年紀敢揭皇榜進宮,又這樣的志向抱負,當真不能小瞧了!
「常融,擬旨!」劉徹揚聲喊到:「年湘救治太皇太后有功,特封為御醫,明日起便進宮當值。」
聽見劉徹下了指令,年湘高興的拜謝到:「謝陛下!」
出了宣室殿,又有人來宣了王太后的賞賜,是比較實在的銀子,讓身無長物的年湘十分受用!年湘又去王太后那裡謝了恩,帶著賞賜的銀子十分高興的出了宮。年湘在皇宮不遠處租了處院子,又買了些衣物之類的東西,這一收拾便已經到深夜了!
年湘一邊想著該如何接近阿嬌,漸漸在十分簡陋的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