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扇門不是好弄開的,第二日晚上,阿光發現,這普陀分場的戒備竟越發森嚴,除了前日的兩名值班,竟然又多了四人,六個人輪換著巡查,平均每兩個小時就會巡視一圈,他們莫說是弄開這扇門了,就是想找個地方躲藏也是不可能的事,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但是,至少現在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普陀分場一定有問題,而沐風,也許……還活著。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事,只悄悄把消息傳給了蕭晴,並且讓蕭晴最好能找到精通機關暗道的專家來才好。他相信,這扇門的背後一定還有機關和暗道,絕對不會是一扇門這麼簡單。
出事的第三天,是沐風出殯下葬的日子,好多賭場主都送來了花圈,陸金榮也讓人送來了花圈,雷洛想扔出去的,可是龍二沒有允許,龍二的意思是,這個時候不宜撕破臉。
阿成的心裡很是絕望,想當初沐風是多麼意氣風發的扛起了與陸金榮對抗到底的大旗,可是現在,龍二竟然連把那讓人看著就悲憤的花圈扔掉的勇氣都沒有,這叫人怎麼不絕望!
更讓人絕望的是那些之前還趨之若鶩要跟著龍門一起幹的賭場主,那些信誓旦旦喊著要一起對抗邪惡的所謂江湖正道,也就只敢送些花圈而已,人根本就不敢露臉。要不是那些賭客,特別是女賭客們,前來送葬,這場隆重的葬禮幾乎就只有龍家的人自己撐場面而已。
裴莫堅持要參加葬禮,雖然大家都勸她不要去。她已經三天都沒有吃一口東西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這樣坐在靈堂上守著,一動不動。不管誰拉她,誰勸她。都沒有用,誰都沒有辦法動搖她自殘自虐的決心。她的眼裡沒有一滴淚,可是眼角地血痕卻比淚讓人看著更心酸。
「莫莫,你不能去,你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ap,.不能去。」洛詩心疼的扶住裴莫。現在,她們都已經知道裴莫和沐風的關係了,所以,更為裴莫地情況擔心。
「算了,隨她去吧,你們就是再攔,她也不會答應的,就讓她去吧。」說話地是福家六老中的老大,一向喜歡嘻嘻哈哈開玩笑的他們現在也樂不起來了。
「就是。就是,讓她去吧,埋沐風的時候。順便把她也埋了,我看她現在跟死人也沒什麼差別了。」矮人光竟然也跑了出來。陰陽怪氣的在一旁插話。賭場剛換了老闆。就死了,還關門歇業。他便出來看看熱鬧。
「你說什麼!」雷洛衝上去就要教訓他,幸而身旁地服務生多,一同上前才攔了下來。「你再說一遍試試,我不把你剁碎了餵狗,我就不叫雷洛!」
「好啦!都不要吵了,走吧,時間不早了,讓小沐早點入土為安吧。」龍二這話說的大家頓時心酸,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只有裴莫還是沒有淚,三魂七魄早已離開了軀體。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路,沿路又有許多平日裡常來龍門玩的賭客們加入,等到了墓園時,阿成回頭望去,竟黑壓壓的一長排人。他歎息一聲,也不枉沐風在這人世走一遭了,只是,這一遭太冤了。洛雅一直在不停的哭泣,淒淒慘慘幽幽咽咽的哭泣象小錘一般敲打在人的心裡,洛詩地淚也一直沒有斷過,還有雷洛,只是低頭不語,被墨鏡遮住了眼睛,也看不清表情。
還是只有裴莫,沒有哭的,只有裴莫!只是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倒不如哭出來地好!那紙一樣慘白的臉,乾涸皸裂地唇和眼角地血淚,都刺痛了大家的眼睛,越發讓人心酸。
下葬時,牧師讀了一段聖經裡地文,便有一旁的工人開始往葬下去的骨灰盒上撒土,洛雅突然瘋了一般哭鬧著阻止眾人,洛詩和雷洛只好上前阻攔,後面是黑壓壓一群抽泣的人,現場混亂的不行,裴莫無力的看了那漢白玉的骨灰盒一眼,終於眼前一黑,倒進了那一小方土坑中。
沐風,今世既不能相伴,那便來世相守吧。
「我看你還是說了吧,小沐,你這樣硬撐又是何苦?何必為了這身外的東西,丟了自己的性命!」阿昌看著那滿身血痕的一個,心下也是諸多不忍。
「嘿嘿,」沐風竟然還能笑的出來,只是,襯著那滿臉血污,笑容是詭異的,「昌哥,你說我會告訴他嗎?我要是告訴了他,只怕才是丟了性命吧。」他不懂陸金榮為什麼不殺他,只道是為了那秘笈和方子,所以抵死也不說。
「小沐,榮叔不會殺你,真的,你就說了吧。」他是真心要勸他,陸金榮的手段可遠遠不止這些,他若是知道陸金榮接下來要怎麼對付他,還會這麼堅持嗎?
「小沐,你何苦呢!你是知道榮叔的,他若得不到的東西,說什麼也會毀了的!還有,他雖不要你死,可是絕對會讓你比死更痛苦!你……難道真的不怕?」
沐風仍是笑,一直笑到嘴角都抽筋,笑到眼前冒金星,怕?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怕了,求饒了,難道陸金榮就會饒他?終究逃不過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陸金榮的性子難道他還不知道?!
阿昌無奈搖搖頭,只好又舉起了沾著鹽水的鞭子……
「榮叔,他不肯說。」
「不肯說就打到他肯說!」陸金榮很是不滿。
「榮叔,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是知道小沐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骨子裡強的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命!」
還要怎麼打法?沾鹽水的鞭子也上了,那炮烙之刑也上了,還有電擊,還有帶彎勾的針刺……滿清十大酷刑也沒有這般殘忍,那一間小小的囚室裡充滿了血腥的氣息和皮肉焦灼的味道,彷彿人間煉獄一般。
「那就用軟的!」陸金榮提高了嗓音,「什麼都要我教嗎?自己沒有腦子想的嗎?還有,我最多只能等到明天,明天傍晚,他要是還不說,我就不想再知道了!阿昌,你知道怎麼做吧。」一聽這話阿昌涔涔的冷汗直落,終於要到這一步了,在這般慘酷的對待了那花樣的人兒之後,他還是不能夠給他一個痛快,還是要讓他生不如死卻不能去死!他說了,不要沐風死,要讓他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看,有手不能提,有腿不能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總之是既不弄死他,也絕不讓他有好日子過,從此之後只留一口氣給他!這般殘忍的事,也就只有陸金榮才做的出了!
「那賤人,還是不肯吃飯嗎?她要真不肯吃,那就讓她死好了!」
不吃飯的是陸星雲,她從回來到現在就拒絕進食,用絕食來對抗陸金榮,這讓他很是惱火!章敬之要跟他要人,申學慶也要跟他要人,女兒就只有一個,這回,他是有些頭疼了。所以,才訂了明晚去泰國的機票,一則,天師要去泰國一趟,要他陪著去;二則,只要他不在上海,便可以躲開章敬之,就連申學慶也是眼不見心不煩。
「章敬之這個老色鬼!什麼人不好看中,非要看中那賤人!你去,再找些女人和字畫送他,先給他對付一陣。幸好我把學慶打發去找松本了,要是給他知道章敬之的事,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你凡事小心吧!記住,找松本是正事,我的新榮華一定要設計最完美的機關,我要讓所有敢跟我對抗的人進了新榮華就別想再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