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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虎帳輕策探源窮 文 / 七月飛凰

    我以為他會把我帶到郊外的什麼地方,搞搞星光晚餐什麼的,他只是大搖大擺地把我弄到了他的軍帳前。

    他牽著我的手,穿過暗紅色的帳門。

    我在帛帶縭結、幡幟紛垂的軍帳下站定,只覺得眼前金紅晃眼。軍帳中的擺設古拙渾厚,氣韻飛揚,站在中間,立刻感到一股虎將神威的氣勢撲面而來,讓人不得不捫口慎言。

    但見一張黑油虎案置於軍帳正中,案面為硃砂彩繪的飛虎流雲紋飾,濃烈而莊嚴。虎案的邊緣用錦絨貼飾出龍虎戲璧的圖案,雲從龍,風從虎,展現出了力量賁張的瞬間。

    地上鋪著掐金提花的鋪絨薄毯,足有五米見方,提花的茱萸紋、麒麟紋色彩繁冗富麗,細緻美觀。這種織物做衣服都有點奢侈,他就這麼鋪在地上用沉重的戰靴踩來踩去的。

    一株樹狀的青銅組合燈擺在旁邊,上面扶搖明滅著十五盞蓮花狀大燈,將整個軍帳照的形同白晝。高高的燈枝間小鳥仰枝,夔龍游動,群猴嬉戲。虎案背後置一面屏風,黑漆髹就、金箔巧貼,生動流轉的輝煌線條繪製出了一幅大型狩獵逐鹿的金漆彩畫。

    這個人真奇怪,行軍打仗的時候跟著我們一起風餐露宿,窮得丁當亂響。一到了安全地帶,他的軍帳豪華得出了奇。是不是有惡性補償心理綜合症?

    「坐吧。」

    我遲疑地左看看右看看,這種感覺的地方,我哪裡敢坐?

    他把我拉到虎案的一邊,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坐下:「快點,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抬起頭,深黃色的巨型羊皮地圖鋪滿前面的帳壁,端莊的漢隸標注了行軍要塞佈防的名稱,上面畫著許多殺氣騰騰的濃朱se箭頭。我的身後,粗壯的銅人形立柱連綴成兵器架,隔洞裡依次羅列著高大威猛的漢代古兵器。

    面前的黑油虎案上竹簡、筆墨、朱絲欄帛書、令箭架一應俱全。竹簡壘成一座小山,筆是上好的羊毫筆,墨是烏亮的灰煙墨,每一張令牌上,虎爪如意頭做得精緻異常。令箭架上還綴著一對錯金銀雙翼青銅怪獸,齒爪皆利,獸首高昂。

    他把食盒打開,提醒看得發呆的我:「你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

    安心吃飯?我的注意力回來了:還是吃飯要緊,就算是將軍也不能讓我餓肚子。

    我將飯碗取出來:安心吃飯?……

    那剛才軍營空地上的那一齣戲是什麼意思?!存心讓我吃飯不安心?還是存心讓我咳嗽?

    算了,美食在前,就不跟他計較這麼多了。

    我在他的幫助下,把所有的菜碟子都擺開來,菜真的很豐盛,而且還挺熱,他一定吩咐庖廚算計了我回來的時間,單獨幫我做的。

    我高興起來,跪坐在掐金提花錦毯上一個個吃過去:「這個太鹹,那個太甜,這個加點味精就好了。」只要有機會,我是個很挑剔的人。

    「味精是什麼東西?」他歪撐著頭,饒有興趣地

    看我一個個碟子吃過來。我夾起一片鵝肉,滿嘴飯粒道:「味精就是……」我抬頭看到他的眼神,「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你那麼好看,我當然要多看幾眼。」

    我的心情越發激動了,臉漲得通紅——他好像在誇我耶……是今天聽到的第一句誇獎哦……

    我放慢動作,很大家閨秀很斯文地繼續吃飯,聽他又道:「嘴角邊上居然可以一下子粘三顆飯粒,真是太好看了。」我停住了筷子,摸一摸臉,果然……

    「叼著筷子幹什麼?你只吃筷子?」他微微挑起濃劍般的眉毛,笑容中有了一些揶揄的色彩。誰說的?筷子有什麼好吃的?我繼續吃菜。真的很好吃,連素菜都是拿雞油炒的,鮮美極了。

    「最喜歡哪一道菜?」他看看全部都被掃空的盤子,我良好的食慾讓他看起來好開心。

    「都喜歡。」我把碟子一個個疊起來,收拾到食盒裡。

    「那就跟我回長安,天天讓人做給你吃。」他開玩笑似的道。

    漆盤在我的手裡發出篤的一聲悶響,我低頭不語。

    「彎彎,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抬起頭,他又是那付探究的樣子。每次他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核桃,雖然看起滿身硬殼,但是他總能找到將我擊碎的弱點,撥開我虛弱的內心。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我反問他。

    「我覺得你不像個平常人。」他道。

    「什麼地方不平常?」我覺得我的武功平常地很。

    「面對各種情況的應變能力,還有,你好像對怎麼置人死地有著不同尋常的敏銳。」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我覺得這種不是天生的,是經過很嚴格的方式訓練出來的。」

    我的呼吸卡在了喉嚨裡。

    他追問:「很想知道,你那些本領從哪裡學來的。」

    一陣風從敞開的軍帳門外吹來,厚重的門幔匡匡掀動,兵器架上裝飾用的青銅細鏈在風中敲擊出清脆的響聲。十五盞青銅大燈裡的火苗黯了黯,旋即跳動起更加明亮的光輝。

    「這跟你有什麼相干啊?」我立起眉毛,多管閒事的傢伙。

    他的眼睛在燈火搖曳中閃光:「我平時訓練士兵已經夠嚴酷了,我很清楚多少壓力下出多少人才,也很清楚士兵們的極限在哪裡。以你自身的體力和武功要達到現在這樣的戰鬥能力,我猜,那種訓練方式一定很可怕。」

    「是,確實很可怕,怎麼了?」我的目光在燈光搖曳中變得很冷:「你這麼關注我就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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