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希被自己想到的事情嚇得面色慘白,這就是自己一直覺得端木是那麼不真實的原因嗎?因為他本來就不該屬於自己……她忽然覺得頭痛欲裂,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那些影像的碎片又開始在腦中旋轉,漸漸拼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雲霧繚繞,像是一座山崖,山崖上長著一棵樹。一個模糊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溜到山崖下,站到了那棵樹下……腦中的畫面忽然又混亂破碎起來,每一片碎片的邊緣都很鋒利,她頭疼得整個人都幾乎要昏過去,這畫面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在她擔心端木的時候突然出現這些畫面?
她捧著頭伏在石桌上,綠蘿嚇得手足無措。
一雙手忽然伸過來抱起她,看到那熟悉的白衣,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卻忽然有一陣尖銳的痛楚從腦子裡劃過,終於昏了過去。
端木抱著未希,滿心焦急。綠蘿不只約了未希,也約了他,不過他來時正好看見未希朝綠蘿走過去,他便隱身在樹後沒有出來。綠蘿的話他自然都聽到了。
「不是我……」綠蘿見端木把目光從未希身上轉到自己身上,忙說「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未希這情形端木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心神不定地向綠蘿道「你要回南去了麼?」
綠蘿苦笑道「你不用管我了,快送她回房吧!」
端木心裡焦急,也顧不了太多,點點頭便要走,忽然又停下轉頭道「你多保重!」
綠蘿笑著點頭。看著他抱著未希走遠,那把她想送給未希的匕首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剛想拾起匕首。小翠忽然跑過來,一低頭把匕首叼起來。仰頭望著她。
她確信自己看懂了這隻小豬的意思,輕輕拍了拍它的頭,目送它叼著匕首往客棧裡跑去——,電腦站.未希沒有象眾人擔心的那樣再昏迷上好幾天,頭疼漸漸停止,她就醒了過來。看著一屋子地人。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雖然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一定都跟搞得自己的前世有關,她卻寧願不要再想起什麼來。其實她一直很滿意自己地生活,從來沒有因為自己孤兒的身世過於自憐過。可是從前世地記憶開始甦醒以來,她好像動不動就昏倒,想起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是令她快樂的。這讓她充滿無力感,她是生活在今世的,為什麼前世的那些東西卻一直糾纏著她?不只是她,還有胡畔……
她地目光從胡畔身上跳到端木身上,嘴唇動了動。眼淚卻不聽話地流下來「綠蘿說,我會給你帶來厄運……」
端木握緊她的手「她也只是聽那老神棍說的,別信那老神棍的話。」
未希抽出手。用被子蒙住頭,悶悶地說「女人留下。男人都出去。」
於是胡畔留下。端木、蕭聲和程無咎都退了出去。
胡畔把未希頭上的被子拉下來,無奈地望著她「發生什麼事了?你又想起什麼了?」
未希把綠蘿的話和自己昏倒前看到的畫面又複述了一遍。憂心忡忡「端木一定跟我們的事有關,那個神算不是亂說的,我害怕得要死……」
「害怕也沒有用,端木不會離開你。他那個人,就算明知道神算地話是真的,就算你真的會帶給他厄運,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他還是不會離開你。」胡畔地表情很平靜「這世上能對端木構成生命危險的人和事應該不多……我地目地是找出小巫,所以,所謂的厄運一定跟小巫有關。」
未希看著胡畔等她繼續說下去,她自己腦子裡一團漿糊,剛才那陣劇痛弄得她身心俱疲。
胡畔繼續說「現在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你肯定不是人……你瞪我幹嘛,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人!或者你認為自己只是有些特異功能?你想想你地光劍,想想浮黎,想想你那些奇怪的夢……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把前世的記憶完全想起來,如果你能自如地運用你那莫明奇妙的特異功能,你也許就能打敗小巫!」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吧!」未希不甘心地叫起來「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嘛!」
「說是這麼說,可是我既沒有特異功能,也沒有做過怪夢,更加沒有神仙情人呀!」胡畔笑嘻嘻。
「你笑得真無恥……」未希用「交友不慎」的眼神看著胡畔「你不會真的還以為自己是無辜純潔的人類吧……你跟我是一樣的,別想逃避責任!」
「可是至今為止我沒有任何非人類的表現。」胡畔捂著嘴笑起來。
「你有!」未希看著她「曾經有一段時間,你經常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次在京城蕭家老宅鬧鬼的事,到現在也找不到事主,你知道麼,那段日子你把我嚇得不輕。直到你那枚玉墜變黑了,情況才慢慢好起來。」
胡畔摸了摸胸口的玉墜「你懷疑那次鬧鬼,是我在鬧?」她回身指著地上「我有影子的!」
未希困惑地望著胡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有一種感覺,你身上藏著的秘密,恐怕比我的更可怕……」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跟程無咎第一次is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裡?」
「幹嘛?!」
「不願意說算了,你想想是不是在我們從鳳棲城去京城的路上?只說是或不是就行。」未希盯著胡畔。
胡畔皺起眉搖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未希盯著她的眼睛,對她做起了那個古怪的手勢,胡畔臉色頓時變了,從離開京城到現在發生了很多事,這個古怪又可怕的手勢好像已經是前生的事情了……儘管游奕告訴過她那手勢是一種復原術中的關鍵手勢,可是忽然又看到這手勢,還是條件反射地想躲。
「你很怕這手勢對麼?」未希笑嘻嘻地放下手「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了,不過我做這手勢你就不怕,這是為什麼?你有沒有自己試過?」
「我那麼害怕,看到它就難受得要死了,哪會試它!」胡畔嘴裡說著,心裡卻有些明白未希的意思了。
「你也想到了對不對?」未希眨眨眼「有些失憶的人也許並不是真的忘記了,只是太痛苦,他們不願意想起來,每次記憶一旦要復甦,身體就會作出各種反應來抗拒。我猜我們倆都是這樣,我的表現是暈倒,你是乾脆逃開了……」
胡畔看著自己的手「那個手勢本來就是我的嗎?我怕想起前世的記憶,所以一看到它,大腦就發出信號來警告我?」
未希熱切地點頭「是呀是呀,你試試,試一試……」
胡畔遲疑地抬起手,克服自己的心裡的恐懼,回憶著那個手勢,雙手竟像是不受大腦控制般動了起來。
未希做那手勢時要仔細比劃很久才能把十根手指都擺對,胡畔卻一步到位,這一次她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可是那也只是一個古怪的手勢而已,她們期待的光芒啊什麼的都沒出現。
「呃……好像試驗失敗咧……說不定你也跟我一樣時靈時不靈的……等明天武林大會上有人被打成重傷要死了,你對著他試試,或許就有效了……」
「我一直以為精神病是不會傳染的。」胡畔白了未希一眼「但是你好像已經被端木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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